姜青隐起身行礼,又向众人介绍:“这位是朝中谏议大夫广文袖广大人,跟翰林院的几位大学士,青隐上无长辈,下无子嗣,只能请来京城名望颇高的几位前来给我做个见证。”姜青隐又吩咐下人给几位看座,广文袖则径直坐在最上方。而此话让大房二房的脸色异常难看。上无长辈,那叫他们来做什么?顾侯冷笑一声,还以为这姜青隐能用钱请来什么人,不过一个四品的左谏议大夫。他可不只是单纯有个爵位,还是一品辅国大将军。连右谏议大夫都不敢管,一个卑贱的左谏议大夫能管的了他侯府?
前厅内,顾侯爷趾高气扬地坐在椅子上,桌上茶水碰都未碰。
当姜青隐进来满脸的伤疤时,顾侯眼中闪过一抹惊意。
但又想起晏儿被打断了腿,顾侯眼中覆上恨意,遂将和离书拍至在桌子上。
“你要和离亦如你愿,以后也莫要沾我顾家半点名声,至此两清。”
姜青隐朝顾侯礼貌一笑,转身坐下时眼眸生寒。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是颇有道理的,顾家之人就连高高在上的姿态都如出一辙。
不过看顾侯那最近沧桑不少,想必家中的忧心事定然也不少。
尾牙将和离书递给她,姜青隐将和离书放至一旁,端起一盏茶水。
此时大房二房的人赶来,朝顾侯行礼后坐于一旁。
当他们瞧见那和离书时,脸色也异常难看,都不敢对上顾侯的眼神。
顾侯没好气道:“既然你的长辈都已经来了,那便快将和离书签了,我好回去。”
“顾侯莫要着急,等人齐了再签也不迟。”
姜青隐将茶盏放于桌面,面色温和,整个人看起来悠然娴静。
而众人却皱眉疑惑,等人齐?
除了他们还有谁?
见姜青隐迟迟不签,顾侯心中略微不安,但总归今日要和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等等也无妨。
大房二房的人更是不吭声,他们不敢面对顾家,也不敢顶撞姜青隐。
这几日他们在自个儿院里可憋坏了。
不过他们疑惑的是,姜青隐为何几日不见脸上有那般的伤?
外面阴云退散,金光渐渐拨开云雾抚摸大地。
不知过了许久,众人终是坐不住,顾侯询问:“你这是要等什么人,我堂堂侯府事务繁琐,岂有空在你这儿闲耗?”
顾侯脸色难看,什么人等让他堂堂一个一品侯爷等上这么半天?
尾牙回应:“侯爷莫要心急,这成婚我们得请证婚人,和离也得有证人,想必那几位大人马上就到了。”
几位?大人?
“你们......”,顾侯不耐烦。
正在这时,一位身穿官服的人走进,身后跟随几位书香气的公子。
“侯爷,着实对不住,鄙人姗姗来迟,望侯爷莫要怪罪。”
姜青隐起身行礼,又向众人介绍:“这位是朝中谏议大夫广文袖广大人,跟翰林院的几位大学士,青隐上无长辈,下无子嗣,只能请来京城名望颇高的几位前来给我做个见证。”
姜青隐又吩咐下人给几位看座,广文袖则径直坐在最上方。
而此话让大房二房的脸色异常难看。
上无长辈,那叫他们来做什么?
顾侯冷笑一声,还以为这姜青隐能用钱请来什么人,不过一个四品的左谏议大夫。
他可不只是单纯有个爵位,还是一品辅国大将军。
连右谏议大夫都不敢管,一个卑贱的左谏议大夫能管的了他侯府?
真是笑话。
姜青隐将两份和离书签好摁上手印,尾牙将其交给翰林院大学士一一过目后,交给谏议大夫过目,摁上官印。
她终于摆脱顾少夫人这个身份了,如此一来做事日后便也能方便些。
不过看今日这架势,这顾侯独身前来,想必这嫁妆与家产他们是不打算还了。
广文袖将和离书分次递给双方笑道:“侯爷,姜小姐,鄙人不才,今日算是给二位做了个见证,日后两家便两清,是重获新生还是悲恸欲绝,总之都互不牵扯了。”
顾侯冷笑一声让小厮接过和离书,起身就想走:“既然如此,那从此以后顾姜两家再无半分干系。”
姜青隐轻笑提醒:“顾侯爷倒是健忘,莫非是忘了我带去的嫁妆跟姜家的财产还没还呢。”
广文袖恍然唤住顾侯爷:“对对对,顾侯爷事情还没完,这嫁妆和离后一般都是要归还的,姜小姐说你只需按过手印后,他们自会去贵府取,也不用麻烦顾侯爷,多方便。”
广文袖又亲自将顾侯扶回座位上,顾侯脸一黑瞪了他一眼。
姜青隐示意一眼账房,账房将厚厚的一摞账册放在顾侯面前的桌子上。
那账册堆积的堪比顾侯的半个身子。
顾侯看着厚厚的一摞账册,眉宇微微蹙起。
转眼看向广文袖又笑道:“府尹大人,这嫁妆当然是要还,但这财产一说却是空穴来风啊。”
“这。”
广文袖满是疑惑,又看向姜青隐。
姜青隐手帕捂面轻咳一声,示意一眼账房。
账房点头,上前抽出其中一本账册朝顾侯行礼:“三年前至现在,姜家的财产被转移至顾家,在京城寒城的铺面共计,珠宝铺三十间,胭脂铺二十二间,丝线坊八间,酒楼十九间,茶饭馆三十间,当铺十二间,客栈三十五间......”
账房越念,顾侯脸色越难堪。
而在场的众人越听越震惊,姜家产业竟如此之大,这些铺子任何一间都能养活一家普通百姓半辈子了。
且姜家还不是靠铺子而是靠田产起家的,那厚厚的一摞得是天价,想都不敢想。
这顾侯家真是贪婪,三年转移那么多财产,那这姜家不得亏死?是谁谁不跟他们掰啊。
“停。”
顾侯喊停账房怒意渐显。
姜青隐轻笑一声:“怎么了顾侯爷,这白纸黑字都是三年来顾家转走的财产,当年你们转走的任何一件东西,账房都是有记账备录的,难道顾侯是想赖账不成?”
顾侯脸色铁青,眉头皱得拧成了黑绳。
账房将财产转移文书和嫁妆清单递给广文袖,广文袖点头盖过官印后,又笑着递给顾侯:“顾侯,麻烦您签个字摁个手印就成。”
顾侯却垂着头迟迟不下笔。
姜青隐见状,又吩咐账房催促了一遍。
她知道顾家没那么容易将那些财产交出来,那可是相当于顾家的命根子。
所以她只能找来京城中官声名望颇高的谏议大夫,还有翰林院大学士来此作证。
如此一来,管他顾家想不想还,他们都得还。
顾侯盯着文书僵住,本来是想拖延两日,可这姜青隐竟然跟他来这招,将他架在高台上。
早知那会他就该直接走了才是。
想罢顾侯又瞪了一眼广文袖,广文袖看着他一脸茫然地笑着。
“顾侯爷,您快签了吧,签了后这两家才能如您所愿至此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