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一出,第二日早上,来凤泽宫请安的人便又多了几个。云予微身体不适,一出现,满屋子的明嘲暗讽立马停了,只听得张梦桂“噗通”跪到了正中,一张小圆脸上全是愤慨,眼泪痕迹都未消。她的侍女金子银子也不扶她,陪着一起跪了,不住磕头。“求娘娘为贵人做主。”云予微有些头疼:“这是怎么了?”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云予微下首的彭清音。練好端端坐着喝茶的彭清音顿了顿,无奈地放下茶盏:“不过是几句玩笑话。”“什么玩笑话呀?”自从叶婉被降位分禁足后,一直称病不请安的白吟霜一夜之间恢复健康,每日来凤泽宫请安,从不迟到早退,“德
“侍疾谁都可以去,但宫务不是谁都能管。”云予微淡淡道。練
倒不是她不相信张梦桂有能力管好宫务,她虽驽钝,却也明白,张梦桂如今位分太低,又才入宫,家世不显,宁昭无疑是拿张梦桂当靶子。
“她毕竟是你在宫中喜欢的人。”宁昭轻声道。
云予微猛然抬头,宁昭坦荡地与她对望,目光澄澈无比,仿佛其中没有任何隐瞒。
“宁昭,”良久,云予微终于叹气,“你不需要拿这些来当做讨好我的工具。”
“那你要我怎么办?”宁昭却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变得激动了起来,“你连一个刚入宫的小小贵人都喜欢,就是不喜欢我,我能怎么办?我怎么做,你都不喜欢我!”
他好像是一个要糖吃而不得的小孩子,委屈得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云予微沉默地看着他,直到他猛地转过脸去,执拗地不肯再与她对视,她才终于轻声地叹了口气:“宁昭,这不一样。”練
“你是皇帝。”
“所以,就不要任性了。”
宁昭霍然站起身来:“如果当初我要是知道,我当了这个狗屁皇帝,就只能换来你迫不及待地离开我,就只能换来你心里眼中再也没有我,这皇帝我不当也罢!”
殿内伺候的白芷白苏猛地跪下,以头触地,不敢抬头。
隆冬去而复返,殿内的空气在一瞬间凝固了。
就连云予微也震惊在座位上,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宁昭站在她的面前,也不看她,身子微微颤抖着。練
“宁昭!”云予微终于站了起来,“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你果然只是觉得我在发疯,”宁昭的声音无限落寞,“我说什么,你都不肯再信我。”
云予微只觉得不对劲,宁昭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对劲,即使在他还是容王的时候,她也没见过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
一个愿意跟其他兄弟争抢,最后还真的争到了这把龙椅的人,仅仅会因为她而变成这样?
她不相信。
“宁昭,”她的声音温软了下来,“让我看看你。”
宁昭如同一个同她在闹别扭的孩子一样,刚发了脾气,还在不好意思;别扭了半天,才终于转过脸来。練
他的气色还好,只是眼底有些许青黑,看上去有几分疲倦。
这也是正常的。
他才登上帝位,前朝关系错综复杂,大臣们也不都是好相与的,一句话说得不对,第二日案上的折子恨不能堆得比他人都高。
不是坐在那把龙椅上,前朝所有人的心就会安放在他身上。
他有今日疲累,也是正常的。
光靠察看,云予微没看出什么不对来。
“我那日送你的清神贴,你用着怎么样?”她冷不丁地问道。練
宁昭虽还在别扭,但仍是缓和了面色,点了点头:“你做的自然都是好的。”
云予微自然而然地伸手把住了他的脉搏:“我看看。”
宁昭的脉搏清晰有力,大约是因为刚动了怒的原因,有些凌乱;但总体上,没有什么大碍。
云予微方觉得自己大约是太过疑神疑鬼了。
她松了口气,才想要把手收回来,一只大手突然反扣住了她的手腕,略一用力,就将她拉到了怀中。
龙涎香的味道扑了满面。
“你做什么?!”那香混杂着宁昭的体温,迅速地将云予微的脸熏了个通红。練
“抱一抱啊。”宁昭理直气壮。
云予微羞愤难当,伸手便要推他。
宁昭虽然不精武艺,但毕竟年轻力强,也并不疏于锻炼,她手推在他那结实的胸膛上,宛若推在一堵热烘烘的墙上。
白芷白苏红着脸退下,殿门悄悄掩上。
宁昭这才笑着坐下,力道一带,便将人顺到了自己怀中。
云予微顿时恼羞成怒:“你方才是特意演了那一出骗我?!”
一国之君,厚颜无耻至极!練
“不是演的,”宁昭轻轻在她颈间落下一吻,望着她的目光却是温柔又热切,“绝对是真心的。”
“宁昭!”
“予微,我没有说谎。”宁昭将云予微往怀里抱得更紧了些,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如果做皇帝的代价就是失去你,我不愿意。”
“胡说八道!”云予微怎么肯信他?
“真心实意。”他终于吻上了她的脸颊,小心地错开她下颌的伤口,细密地落下了一串吻,“予微,我们要个孩子吧。”
“让他做这个皇帝,我陪你浪迹天涯。”
“贵妃娘娘,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練
恒昌帝陪了良贵妃一天,晚上直接宿在了凤泽宫。
这消息一出,第二日早上,来凤泽宫请安的人便又多了几个。
云予微身体不适,一出现,满屋子的明嘲暗讽立马停了,只听得张梦桂“噗通”跪到了正中,一张小圆脸上全是愤慨,眼泪痕迹都未消。
她的侍女金子银子也不扶她,陪着一起跪了,不住磕头。
“求娘娘为贵人做主。”
云予微有些头疼:“这是怎么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云予微下首的彭清音。練
好端端坐着喝茶的彭清音顿了顿,无奈地放下茶盏:“不过是几句玩笑话。”
“什么玩笑话呀?”自从叶婉被降位分禁足后,一直称病不请安的白吟霜一夜之间恢复健康,每日来凤泽宫请安,从不迟到早退,“德妃娘娘年轻心软,以为是玩笑话,殊不知,人家心里就是那样想的呢。”
“我没有!”张梦桂才不是任人拿捏的软弱性子,即使在地上跪着,也立马出言反驳。
“看看,”白吟霜捏着手帕子掩嘴轻笑,“这就当着娘娘的面‘你你我我’上了,心里可不就是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张梦桂被噎得眼圈一红,“臣妾没有!”
白吟霜也不再乘胜追击,只笑吟吟地环视了一周在座的妃嫔,果不其然,大家的眼神都变了。
更有心直口快如玉贵嫔庄如筝者,满眼的鄙夷简直没有半点儿掩饰。練
她出身将门,父兄曾立下汗马功劳;她是家中幼女,备受宠爱,性格娇纵;从前看不上云予微时,也从不掩饰其情绪。直到最近传出云予微送兰香牌位到叶婉宫中,派人盯着她跪拜后,庄如筝这才转了性子,高看云予微三分。
此时她满眼厌恶地看着张梦桂,嗤笑道:“果然商户之女,上不得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