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迟颔首,“那咱们有什么不去的理由吗?”骄阳被问住了。主子是有意要拉拢宁太保的,若是被顾礼捷足先登,顾迟定然会落空。“属下明白了。”“太子妃,浴桶搬好了,您可以进来沐浴了。”翠花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薛执春推开了屋门,看骄阳和顾迟还在说话,就没打扰,等翠花将衣服拿进去,自己也入了屏风内。“你出去。”顾迟看向骄阳。骄阳愣了下,迟钝地点了下头。内室与外室仅仅隔了帘帐,外室后的屏风很高大,正好能容人沐浴更衣,昨日顾迟也是在那儿沐浴的,自然心知肚明。
秦悦连忙起身,看了眼薛执春,笑道:“没什么,方才臣女在与太子妃闲聊。”
顾迟也看了眼秋千上的薛执春,随即对秦悦道:“秦大姑娘,你父亲在府外等你。”
秦悦没想到顾迟和秦雄才达成合作如此之快,而且看顾迟的脸色,却也不像是与秦家合作了一般。
“悦儿,我送你。”薛执春从秋千下来,看了眼顾迟,“我先送她出门。”
顾迟语气温和:“慢走,秦姑娘。”
秦悦朝顾迟虚虚一拜,与薛执春一同走出了丞相府。
秦家马车果真停在了府外,下人撩开马车帘,秦雄才见是薛执春送秦悦出来,连忙拱手笑道:“臣拜见太子妃。”
薛执春福身,“伯父多礼了,从前执春常去秦家玩,还多亏了伯父客气招待,就不必拘泥于这些礼数了。”
秦雄才对薛执春还是相当满意的,有礼数和大家风范,虽然入了东宫,也不心高气傲,倒的确值得秦悦这些年相交。
“那执春,我们就先走了。”秦雄才笑了笑,薛执春颔首,目送着秦悦乘车离开。
“……”
“……”
马车里头的气氛有些凝固,秦悦看得出自己爹的神情不对,没有半分喜色,像是在沉思什么。
“爹,怎么了?”
秦悦看向男人,“方才与太子聊得不愉快吗?”
秦雄才冷哼了声:“那小子也不知道是装傻还是怎么,瞧着倒是没有与我们秦家相交之意。”
秦悦蹙眉,“怎么会?太子那一日的确是出手相助了,若不是为了搭上秦家,何必如此费尽心机?”
秦雄才听到女儿的话,不悦道:“你个女儿家家的,就不要议论这些政事了。”
秦悦眉心动了动,垂首,“是。”
她不像薛执春的父母开明,秦雄才向来不喜欢女子过于干涉政事党争,方才那番话,自然认定是她逾矩了。
“等会儿送你回府,我先去一趟太保府。”
秦雄才挥了下袖子,马车加快了速度。
秦悦暗暗猜测,秦雄才这是要与宁太保去告状了——
……
太保府——
“顾迟的态度很不明显,你说他要不是想要拉取您的好感,怎么会对秦家出手相助?”秦雄才坐在书房内喝茶,看向在书柜边摆弄书册的宁太保。
宁太保在前些年虽然驰骋沙场,但生活中不全然是武将习性,舞文弄墨之事,做的不比寻常文人差。
霍销愁今日也来了,坐在秦雄才对面,笑了两声:“秦尚书别气,那顾迟可不是简单的人物,若是过早的暴露自己的所求,岂不是显得太过功利。”
宁太保闻言笑了声,将一支狼毫笔装进了紫楠木盒中,放在了书案之上。
“你的成长倒是比我想象中还要快。”
霍销愁微笑,“全靠老师这些年教得好,若我还是当年的那个愣头青,八百年前就被人整死了。”
秦雄才深知这师徒俩的关系好,此刻也插不上嘴,就乖乖坐在一边喝茶。
“先帝时候我们就在了,看着这几个小的长大,怕是连官家都比不得我们了解他们。”
宁太保口中的‘我们’是谁,霍销愁和秦雄才都是知道的,故而都心照不宣没有说话。
“顾礼和顾廉背靠参知政事和开国郡公,顾迟比那两个还要聪明,心思也深沉,如何会不找靠山。”宁太保看向霍销愁。
霍销愁颔首,“的确,薛大海看似不在意朝堂上的纷争,最后还是让女儿嫁入了东宫。”
秦雄才听霍销愁提起薛执春,抬起脸来。
“前几日,我去东宫,便是被那小丫头拦下来了,看着人畜无害,倒是有些本事,名义上是冲喜去的东宫,实际上东宫里的人很听她的话。”
霍销愁敛眸,“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秦雄才沉吟了声:“那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倒不是什么争权夺利、有野心的。”
宁太保意有所指:“听闻当今太子妃乃是张夫人的学生。”
秦雄才皱眉,“我怎么听说就是去教规矩的,张夫人怎么会收执春当学生呢?”
“张夫人的地位可不一般,若是她无心教导太子妃,可不会任由这流言横行。”宁太保继续道:“是张夫人看中了太子妃。”
秦雄才在朝廷里待了不是一日两日,自然知道张夫人对官家的特殊。
秦雄才忽然想起来,“不过听闻镇国大将军就要回来了,难道张夫人是看重丞相夫人的母族?”
“张夫人的性子,素来难以捉摸。”宁太保只是摇了摇头。
“说起来,顾礼那边也给您送来了生辰请柬。”霍销愁将一封请柬递到宁太保面前,咬重字音:“老师,顾礼想要拉拢您,听说宋太师那边没有收到请柬。”
“既然知道他想拉拢我,你还接了请柬?”宁太保似笑非笑。
秦雄才自然知道霍销愁是不好得罪顾礼,只能接下请柬,这时候他也是垂下了头,置身事外。
“学生可不知道,老师愿不愿意去。”霍销愁笑了笑,“请柬学生可以帮忙转交,但是决定只能由老师来做。”
宁太保笑着指了下霍销愁,“鬼滑头。”
……
“三皇子即将办生辰宴,听说,请柬送去了太保府,没送太师府。”骄阳立于床边禀报。
顾迟摩挲了一阵心经书页,“知道了,那边送来了请柬吗?”
“送来了的。”骄阳询问:“咱们可要去?”
“你说,宁太保会不会去?”顾迟忽然反问骄阳。
骄阳沉思,“说不准,宁太保先前是不喜欢这种宴会的,不过这一次三皇子没给宋太师送,明显就是在给太保表忠心,说不准,宁太保会动心。”
顾迟颔首,“那咱们有什么不去的理由吗?”
骄阳被问住了。
主子是有意要拉拢宁太保的,若是被顾礼捷足先登,顾迟定然会落空。
“属下明白了。”
“太子妃,浴桶搬好了,您可以进来沐浴了。”翠花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薛执春推开了屋门,看骄阳和顾迟还在说话,就没打扰,等翠花将衣服拿进去,自己也入了屏风内。
“你出去。”
顾迟看向骄阳。
骄阳愣了下,迟钝地点了下头。
内室与外室仅仅隔了帘帐,外室后的屏风很高大,正好能容人沐浴更衣,昨日顾迟也是在那儿沐浴的,自然心知肚明。
水花四溅的动静缓缓传进了内室。
薛执春此刻应当已经脱了衣裳,坐在了浴桶之内。
顾迟垂下了眼,强迫自己的注意力专注在心经上,可周围都布满了微微发热的雾气,还有一阵似有若无的清甜花香。
“……”
他攥紧了书,忽然有些后悔,刚刚应当让骄阳将他推出去的。
“阿迟——”
水声中忽然夹杂着小姑娘的一声轻唤,或许是被热水浸泡着,尾音微微发颤,似乎是极为放松舒适。
他的神经绷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