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那么穷吗?沈重海卷起袖子擦擦额头的汗,回道:“王爷,去年你怒怼户部尚书被皇上罚俸一年,加上去岁庄子收成不好,下面纳上来的粮食只占了前年的四成,咱们现在就靠那点铺子糊口,你还得养那批精锐,这开销确实……不够。”萧九承:“……”这么穷媳妇都娶不上。不行,得想想办法,不然传出去别人怎么看他。想到这他俊逸的脸上爬上难色。“府中现在能拿出多少银子?”他问。沈重海竖起两根手指头。
“本王要十里红妆,一样都不能少。”
“这……”
十里红妆,那不得将王府都搬空?
沈重海看向一旁的玉子兴,对方一脸兴致盎然。
这姜家小姐很有魅力啊,几个时辰不到就搞定了传说中的冷面王爷。
“沈叔,看来裕王府要大吐血了,既然王爷没什么事,那我便退下了,你们慢慢聊。”
说罢他放荡不羁的笑了笑着,逃也似的迈着欢快的步伐离开了。
沈重海惊叹,“这臭小子,遇事跑的比鬼都快。”
对上萧九承幽深的双眸,他为难道:“王爷,府上恐怕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萧九承低垂的眉眼带着几丝不解,“府中下人也没几个,怎么就没银子了?”
他有那么穷吗?
沈重海卷起袖子擦擦额头的汗,回道:“王爷,去年你怒怼户部尚书被皇上罚俸一年,加上去岁庄子收成不好,下面纳上来的粮食只占了前年的四成,咱们现在就靠那点铺子糊口,你还得养那批精锐,这开销确实……不够。”
萧九承:“……”
这么穷媳妇都娶不上。
不行,得想想办法,不然传出去别人怎么看他。
想到这他俊逸的脸上爬上难色。
“府中现在能拿出多少银子?”他问。
沈重海竖起两根手指头。
“两万两?”
他摇摇头。
“两千两?”萧九承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重海又摇头,目光闪烁。
“难不成整个王府只拿得出二百两!?”他有些愠怒的问。
沈重海摸摸鼻子,难为情的道:“王爷,现在府上最多凑出二十两。”
“!!!”
萧九承猛的站起身,平日的高冷形象瞬间荡然无存。
“是王爷你说去岁收成不好,所以免了半年田税,铺子租税是三个月收一次,距离下一次收还有一个月呢,现下府里就靠二十两度日了,下人们的俸禄都得下个月收上租税才能发放。”
沈重海这一解释他才想起确实是这么回事。
他懊恼。
都已经放出话了,难不成不娶了?
可好不容易才……
他眸中聚光,咬咬牙,“把府里值钱的都卖了吧,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
沈重海:“啊这……”
萧九承颇为头疼的揉揉眉心,挥手示意他下去。
沈重海颔首,不再多说。
翌日一早。
萧九承还未起床就听到府里一阵响动,他揉着眉心掀起蚕丝棉被下床。
打开门,沉着脸对指点人搬东西的沈重海道:“沈叔,你让他们小点声。”
沈重海走到他房前,拱手行礼,“王爷恕罪,马上就搬完了。”说罢指挥人上前,作势就要进屋。
萧九承不解,“沈叔,这是要做什么?”
沈重海面上挂着笑,“王爷,其他地方都搬完了,就差你屋里了。”
萧九承:“……”
沈重海还怕他怪罪,赶紧搬出他昨夜的话,“王爷,是你说的把值钱的都卖了,府里现下最值钱的就剩你屋里的了。”
萧九承:“……”
他认命的退到一旁,看着人将他的东西往外搬。
“王爷,这茶杯?”
“留两个,其他的都拿走。”
“这托盘?”
“拿走。”
“还有这玉青花瓷?”
“拿走!”他闭上眼,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这屏风不错,王爷?”
萧九承咬牙,“拿走!!”
……
搬到最后,除了床、桌子、椅子、书桌、笔墨纸砚外,全部被清空。
沈重海余光一瞥,小心翼翼觑着他问:“王爷,那被子?”
萧九承面色阴沉,眼底似是凝聚了一层乌云密布,垂下的眸子冷得刺骨,表面却一派平静。
“沈叔,有时候要学会察言观色。”
沈重海本就是开玩笑的,一听这话哪还敢要那被子。
“走走走,不搬了。”
待人全部离开,一股冷风吹来,刺的人生冷。
萧九承紧紧身上的亵衣,走到架子前想要换上常服,抬眸一看,上面空空如已。
萧九承:“……”
罢了,他深吸一口气,走到柜子前重新拿一套衣物换上。
那是他以前的衣服,如今穿着尺寸多少小了,可也没办法。
套好衣服,他命暗十打水洗漱。
他府中并无丫鬟婆子,平日就将暗卫当下人使唤,还不用多给俸禄。
暗十双手空空的走进来,面色微红。
“王爷……”
他挠挠头,难为情的看着萧九承。
“何事?”见他没打水,萧九承疑惑。
“盆都被沈管事卖了,属下找不到盆打水……”暗十一脸囧。
萧九承:“……”
头疼。
他无奈揉着眉心坐到椅子上,下一秒就传来椅子松懈的声音,他顿时汗毛直竖。
沈重海不会给他留了一张烂椅吧?
正想着。
“哐!”
椅子四分五裂,他及时抽身才没在属下跟前出丑。
暗十:“……”
萧九承此时整张脸布满阴云。
陡然提高音量,一字一句道:“去把沈管事叫来!”
叫他卖东西,不是搬空府邸!
他感觉有一把火在心中燃烧,马上就要喷薄而出。
暗十替沈重海捏了把汗,脚下生风就赶紧去了。
*
萧穆昨日刚从姜家离开就被皇帝跟前的大太监福寿宣进宫。
路上他向福寿打听皇帝宣他进宫的目的。
对方稍稍向他透了点儿底,他这才得知他与姜柔心的事已经人尽皆知。
正在他预想老皇帝会如何发怒时,苏贵妃身边的贴身嬷嬷叫他过去一趟。
知道是和姜柔心这件事有关,给福寿塞了点儿银子便先去了延禧宫。
见到苏贵妃,他决定趁此机会向她坦白想将姜柔心纳进府中的事。
听完他的话苏贵妃暴怒,直言他糊涂。
直到他说出与姜柔心生米煮成熟饭的事,苏贵妃当场吓的双腿一软。
事已至此,她只好认命。
迅速调整好状态,苏贵妃语重心长道:
“穆儿,这件事母妃不怪你,但你必须尽快拿下姜家嫡女,这样对咱们夺嫡才更有帮助。
至于姜柔心,她先前被太后许诺进宫为妃,这件事也只有少部分人知晓,眼下她与你既有了夫妻之实,给个侧妃名分也不算辱没了她。”
“你父皇那边母妃自会帮你解决,剩下的就得靠你自己了。”
苏贵妃一双凤眸看着他,声音倦懒冷硬。
萧穆颔首,“儿臣知道。”
苏贵妃知道他就是个死心眼的,被姜柔心那个贱人迷的团团转,现下要将人娶进府里,少不了出歪主意。
为了不影响大计,她还是得多提醒提醒他。
她从美人榻上缓缓坐起身,涂着殷红丹蔻的指甲拂过鬓角的流苏。
肃穆连忙起身扶她坐到椅子上。
“母妃知道你喜欢那苏家庶女,可你要明白成大事者不仅要隐忍,更要懂得取舍和牺牲,你再不喜欢那姜家嫡女,也要学会虚与委蛇,大不了将她娶进府假装与她琴瑟和鸣,等咱们借助姜家势力登基为帝,要杀要剐还不是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