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来势汹汹,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是陛下对阵长公主,权利交替执政,谁又敢去得罪一国之君呢。顾家一家子老少就跪在他的院门口,求他不要多说话。父亲的愁苦,母亲的哭泣,还有尚在襁褓中的侄儿在大哥的怀里哀哀啼哭,他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长公主轻笑一声:“那你就比我想的更好了。少阴长大了,更成熟了,知道为家族考虑了,我就算是走也放心了。”顾少阴只觉得有一枚针直插胸口,在翻江倒海,叫人疼痛的窒息。
顾少阴心底微微一颤,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的说:“没有,长公主含笑饮鸩酒,只说了一句话——好苦。”
沈晏殊舔了舔舌尖,仿佛尝到了那股苦涩的味道,缓缓的合上眼睛,不让人看见他眼中的情绪。
“再多讲一些。”
顾少阴以怜悯的视线望着陛下,像是抽调一般,将那画面整个展现在眼前:“三年前,那一日的雪很大,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街上……”
少年人奉旨,赐长公主毒酒,那一日他领着圣旨万分不情愿,却又不敢推拒,他怕这份旨意最终落到别人手中。
所以他没有骑马,就一脚一脚的踩在雪里,长安雪满街。
终于还是抵达了长公主府。
几个月前,户部尚书收集了一系列的证据,参奏长公主谋逆叛国,人证物证俱在。
在朝臣们喋喋不休的吵了半个月后,陛下终于下发旨意。
赐长公主,毒酒一杯,白绫三尺,即刻上路。
公主府门外有无数的重兵把守,从小门进去,府内零落,东西胡乱地扔在地上。还能看得见突然缉拿长公主时,将仆人一一带走审问的情景。
后来长公主替自己府内仆人求情,却没为自己多说一句话,那些仆人全都被发卖出去,但至少保住了一条命。
顾少阴越是靠近房间,就越是干渴,他不断的舔着自己的嘴唇,最终推开了门,闻到了一股梅花香。
偌大的一个公主府孤零零的,入眼满目寂寥。
长公主不知从哪儿回来,身上还披着一件猩红色的斗篷,手里捏着一支红梅,修长的指尖有些发红。
在瞧见顾少阴时,眉梢微微一动,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来啦。”
顾少阴的身后,跟着两个前来传旨,且端着毒酒一壶,手执白绫三尺的太监们。
他步伐沉重地走上前去:“殿下……”
长公主手握半枝梅,眼角眉梢带着笑意,仿佛半个春天。
顾少阴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再忍不住,眼泪滚滚而落,湿了满衣襟,哽咽的泣不成声:“殿下,我没用。”
她似乎听明白了什么,先转身将花插进了一个瓷白的细长花瓶里,将梅花错落有致的摆放,紧接着又上前来扶起了顾少阴:“现如今敢为我说话的寥寥无几,你不避嫌的帮我,又怎会没用?”
顾少阴没起身,身子都在发抖,不敢去看那人的面容:“卑职无用,未敢为殿下分辨。”
朝中来势汹汹,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是陛下对阵长公主,权利交替执政,谁又敢去得罪一国之君呢。
顾家一家子老少就跪在他的院门口,求他不要多说话。
父亲的愁苦,母亲的哭泣,还有尚在襁褓中的侄儿在大哥的怀里哀哀啼哭,他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长公主轻笑一声:“那你就比我想的更好了。少阴长大了,更成熟了,知道为家族考虑了,我就算是走也放心了。”
顾少阴只觉得有一枚针直插胸口,在翻江倒海,叫人疼痛的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