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故意沉默一会,才点头应下。秦尚书嘱咐道:“在外还需谨言慎行,若再梦见与朝廷大事相关之事,可与父亲细说。”秦羽一一答应,随后拜别秦尚书,回惊鸿苑。麦冬在院门等着,见着秦羽连忙迎上前,禀报惊鸿苑诸事。“主子,一切按您意思办好了。”秦羽比较关心白桃,“有没有发热?”这种伤最怕热症,容易死人。麦冬答道:“主子,白桃起了热症,服药后退了热,现在情况尚可,睡得安稳,只是偶有梦呓,怕夜里会扰主子安宁。”
秦尚书眼底唯余失望,却不愿在此事多费唇舌,垂眸看着书案问道:“羽儿,你着益儿去办的事,能否透露一二?”
秦羽气走了林夫人,脸上并无喜气,因为内耗永远没有占便宜的一方,多的是两败俱伤。
她闻父亲之言,没有答话,而是提笔醮墨,在透着檀香的宣纸上写了一行字。
秦尚书少年成名,又是状元冠绝当时,近年来除了被陆锦年之才惊绝,甚少被他人惊动,而秦羽露了这手字,实在出乎意料。
她竟然不着痕迹地模仿出梁腾森的字迹!
“儿,你到底?”
秦羽抬头看着父亲,眼里尽是温情,“父亲,你相信梦吗?我跪祖宗时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有位惊才绝艳的上人,悉心教导我。而我养母唐氏虽出身风尘,可她一直有请夫子教我识字习字,只是刚回府乱了分寸。”
秦尚书目光黯淡下去,没有怀疑秦羽的说辞,对于她受的苦难甚是自责,“为父忙于政事,让你受苦了,你母亲至今仍然难以接受你被掉包一事,而且她在玉青身上耗费了十四年心血,她年岁渐长,你尚年少,且多担待些。”
秦羽故意沉默一会,才点头应下。
秦尚书嘱咐道:“在外还需谨言慎行,若再梦见与朝廷大事相关之事,可与父亲细说。”
秦羽一一答应,随后拜别秦尚书,回惊鸿苑。
麦冬在院门等着,见着秦羽连忙迎上前,禀报惊鸿苑诸事。
“主子,一切按您意思办好了。”
秦羽比较关心白桃,“有没有发热?”
这种伤最怕热症,容易死人。
麦冬答道:“主子,白桃起了热症,服药后退了热,现在情况尚可,睡得安稳,只是偶有梦呓,怕夜里会扰主子安宁。”
秦羽现在年少,一宿不睡亦无妨,为免几个丫头担忧,还是主动提出去东次间歇息。
“你明日跟我去左相府,白芷负责苑内之事,最主要还是看护白桃。”
麦冬笑着领命,进屋后,吩咐霜儿准备热水,自己则去东次间铺床。
未几,高嬷嬷亲自把秦尚书要送给秦羽的摆件带过来,秦羽喜形于色,与高嬷嬷寒喧几句。
高嬷嬷另外从一个箱笼中取出一套宝蓝色的精致衣裳,“大小姐,夫人着老奴将这身衣裳带给您。”
秦羽示意白芷收下,什么都没打听,笑道:“我就不去母亲那儿了,有劳高嬷嬷复命时替我谢谢母亲。”
高嬷嬷福礼拜别,回去复命。
秦羽洗漱后,在里间与白芷说话,问清楚她在月琼苑的遭遇,心中琢磨一番,示意她把秦玉青那套白色衣裳拿出来。
白芷虽然在那边挨冻受罚,可打听消息是个好手,她甚至说清楚了秦玉青在秦惜晴选定白色之套时,试穿给秦惜晴看。
在秦羽摆明要为难秦惜晴的时候,秦玉青大费周章挑了四套衣裳送到月琼苑让她挑选,三鲜一素,任谁都会素的这套。
秦玉青是个逐利之人,若是真的要解秦羽无衣之困,直接把衣裳送来惊鸿苑得了,何需给秦惜晴解困?
她还特意在秦惜晴面前试穿,到底是何意?断不会只想证明一般人驾驭不了素色衣裳,会使容颜失色吧。
秦羽接过衣裳,打算仔细检查。
白芷笑道:“主子,让我来吧?”
这是下人做的事,她可不敢懈怠。
秦羽取笑道:“你懂多少门道,就想抢我的活?”
白芷疑惑地问:“主子,这检查衣裳还要什么门道?我学过女红,知晓绣工是好是差,它怎么走针,有没有逾矩我都能看出来。”
秦羽耐心地说:“母亲订的衣裳绝对不会差,我是探究内里可有其它门道,大概就是……”她想了想,“像你的辣椒水,花椒面。”
白芷噗哧笑了,然后认真地请教:“主子,大娘子不至于吧,若是她敢做手脚,到时出了事还不是查出是她干的?”
秦羽没答白芷,仔细检查衣裳后,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偶尔闻到一种极淡的气味,前后襟都没异像,她便打量两个袖管,竟然发现了丁点儿淡黄的粉沫……原来如此。
秦羽没经白芷手,自己将衣裳搭在衣架子上,“应该没什么问题,你找找看没有搭配头饰,准备好后就去洗漱歇息吧,我夜里歇在东次间,屋子比较小,你可以在里间歇着。”
白芷不敢多想,主子说没事就没事,“遵命。”
夜里,风清月明。
秦益办完事后回府,秦尚书还未下榻,唤他到书房去。
“益儿,为父最为相信你,如今有一事相托。”
秦益愧不敢当,连忙拜道:“父亲有事尽管吩咐孩儿去办,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秦尚书表面平静,实际忧心忡忡,因圣上年事已高,朝堂争权夺利越演越烈,即使陆氏一族有意避刘氏锋芒,架不住圣上想易储,他也难以避免卷入其中,“若将来秦家不幸出事,你只管护着羽儿逃出关外,明白吗?”
秦益惊讶莫名,但已经俯身下拜:“益儿谨遵父命。”
秦尚书点点头,“多训练些暗卫,在羽儿外出时护她平安。”
秦益得秦尚书教养,非常聪慧,马上意识到朝堂即将生变,可是他想用命护着的是父亲,而非那个怪异霸道的秦羽,可父命难违,只好先应下:“父亲放心,益儿定不辱命。”
秦尚书有些乏了,“你去歇着吧,我还有事要办。”
这是歇在书房的意思。
翌日清晨,霞光万丈。
辰时三刻,一袭蓝地竹叶纹锦袍的齐衡,骑着棕色的高头大马来到永定侯府找陆锦年。
请帖上注明已时恭候入席,齐衡来得太早,陆锦年尚在用膳。
“齐二你用过了?”陆锦年看着春风得意的齐衡,清冷的目光带着些许怜悯。
于他们来说,出身高贵占尽人间好处,婚姻身不由己其实算不上什么。
“闻听仁兄府上厨子手艺了得,特地过来蹭饭。”齐衡笑着落座。
陆锦年没说什么,只命下人再送一份早点过来。
齐衡坐得板正,抿了抿唇问道:“仁兄早上可是有空与我一道去左相府?”
陆锦年回头看了高几一眼,上面放着他连夜赶制的京城布防新制拟案,“有空。”
齐衡顺着他目光望去,心里十分欢喜,试探地问:“我能看看吗?”
他曾听父亲提起京城布防落后需要革新,由仁兄全权负责一事,那份兴许就是最新拟定的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