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三丫拉都拉不住。何翠枝一把提溜起他,抱在怀里。然后朝闷子说:“米和肉我家也不常吃,顶多给你半斤粗……细面。”她看着小孩肿着的脸,稍微改了下口。闷子眼睛亮起。“娘,走,去拿。”许李氏已经无力了。“先去看你的脸。”何翠枝不置可否。跟在他们娘俩后面,去二叔公家。小孩没有啥大问题。何翠枝给了二叔公两文钱,拿了点擦伤药膏就完事了。回到家后,让方老太太分出来半斤细面,给了他们。她看着闷子开心的背影,若有所思。
另一边,何翠枝没有到里正家,就看到了三个小娃娃。
还不待她放心,就发现二宝被大宝和三丫拉着,哭得好大声。
她心里一惊。
三步并作两步:“这是咋了?谁欺负你们了?告诉奶,我找他们去。”
二宝哭得直打嗝儿。
三丫又小。
大宝看了一圈,只能开口。
只是他脸上的表情格外无奈:“二宝和闷子说他吃了大米饭,还吃了肉;闷子说他胡扯,俩娃娃就打了起来。”
“闷子?”
“就是许虎家的儿子啊。”大宝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奶。
何翠枝:“哦,想起来了。”
许虎,许李氏丈夫,那闷子就是许李氏的儿子了。
她记得那小孩也才五岁吧,虚长俩宝半岁。
何翠枝有些无奈:“他不相信就算了,咋还能打起来呢?”
她蹲下来,抹了抹二宝的眼泪。
二宝身上灰扑扑的,脸上也都是土。
幸好没受啥伤。
二宝抽抽噎噎:“我就是吃了啊,闷子非说我扯谎。说扯谎的小孩会被大人喂粑粑,我不要吃粑粑呜呜呜呜……”
何翠枝:“……”
什么小孩,嘴咋这么欠。
“不哭了昂,下次咱再做大白米饭和肉,你端着饭去他们家门口吃,看他还说你不。”
二宝眼睛“嗖”地一亮。
“奶,还吃白米饭啊?”
何翠枝看着他吞口水的动作,有些无奈。
这小孩。
她点了点头。
那声“嗯”还没有出口,就听ʝʂɠ到许李氏愤怒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翠枝婶儿,你可得给我们家个说法!”
许李氏手里拉着一个流鼻涕的小孩,面色愤怒。
何翠枝站起身:“啥说法啊?我还没去找你呢!”
许李氏下意识想起被坑的那两枚铜板,有些退缩。
可是看到自家儿子脸上的伤,怒火压过了理智。
“你看你家娃子给我家闷子打的,没个三百文,这事不算完。”
何翠枝低头看向闷子。
小孩像是在泥浆里滚了一圈,脸上肿得好高,惨不忍睹。
何翠枝惊奇地看向二宝。
二宝还在小声抽噎。
“三百文,不可能。顶多去二叔公那给你家娃子弄点药。”
“那我家闷子白挨这一顿了?不得吃点东西补补?咋滴也得给个五斤细面。”
何翠枝:这熟悉的既视感!
“想要吃点东西补补?行啊,让小娃来我家吃。”
坑她钱,门都没有。
许李氏:“……闷子!”
喊小孩干嘛?
何翠枝正好奇呢。
就听到闷子小嘴叭叭:“二宝说他吃米和肉,那我也要吃米和肉补。”
许李氏急了:“闷子,咱俩刚才没有说这个,铜板,铜板!”
她恨铁不成钢。
哪知道小孩根本不搭理她。
直勾勾地看着何翠枝。
何翠枝:闷子这是把他娘的心眼全长自己身上了吧。
“做你的梦,你还想挨揍是不?”
二宝突然跳出来,别说哭了,他现在正挥舞着小拳头,凶巴巴。
闷子缩在他娘身后:“方二宝吃屎粑粑、吃屎粑粑!”
二宝瞬间化身尖叫鸡:“啊啊啊啊,我要打哭你……”
大宝三丫拉都拉不住。
何翠枝一把提溜起他,抱在怀里。
然后朝闷子说:“米和肉我家也不常吃,顶多给你半斤粗……细面。”
她看着小孩肿着的脸,稍微改了下口。
闷子眼睛亮起。
“娘,走,去拿。”
许李氏已经无力了。
“先去看你的脸。”
何翠枝不置可否。
跟在他们娘俩后面,去二叔公家。
小孩没有啥大问题。
何翠枝给了二叔公两文钱,拿了点擦伤药膏就完事了。
回到家后,让方老太太分出来半斤细面,给了他们。
她看着闷子开心的背影,若有所思。
“奶,闷子拿粮食是给他姥爷的。”
像是看出了何翠枝的疑惑,大宝开口。
“闷子昨天和他爹一起去他姥爷家,他姥爷那里吃不上粮食了。”
闷子眼睛一转,他就知道对方要干啥了。
大宝死拦着二宝不让他上钩,可还是劝不住。
二宝力气太大了。
“吃不上粮食,啥意思?”何翠枝心里一跳。
“今年各村收成都不大好了。下白村的麦子基本都是空壳。”
回答她的是刚从地里回来的方老爷子,他面色不太好。
下白村就是闷子姥爷所在的村庄,距离大方村十多里。
和大方村不同,那里的地都是肥地。
往年收成是十里八村最好的。
可现在……
“那咱家的呢?”
何翠枝慌忙问。
她从穿过来,事一件接着一件,根本没空去地里头看。
方老太爷道:“和往年差不多。”
他们村里地贫,收成不高,可是这一次竟然没有啥空壳。
只是穗有些扁。
真是奇怪。
那就好!
何翠枝下意识松气,只是松到一半,突然想起大方村往年的收成。
一亩地才六十来斤!
大方村人均三亩地。
然而除去人头税、地税各种税务,一次收成,一亩地最多落个十几斤。
何翠枝一窒。
把仨娃娃交给方老爷子,何翠枝转头就往地里走去。
方老爷子说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望着眼前一片青黄不接,稀稀拉拉的麦苗,何翠枝心都凉了。
只可恨她对农业不了解。
知道最多的也就是施肥要氮磷钾。
可现在去哪儿弄氮磷钾肥啊。
何翠枝意识沉浸在房子里。
在厨房和餐厅转了好几圈,都没有一丝关于肥料的信息。
她最后无力的歇在厨房。
“看”着银子和银票,心里有了几分底气。
实在不行,明天再进城一趟,多买点粮食存起来!
忽的,她把意识转投到书房门口和小卫生间门口。
吃饭时,方三年说后悔的那一刻,这两间房子上的灰蒙散去不少。
厨房的天然气能用,那书房里面的电脑呢?
何翠枝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方陶氏、方四甜俩人的结局改变进程得加快了!
张媒婆……
何翠枝甩着手,迅速往家里走。
结果刚回到家,就听到二宝凄惨的哭声。
“咋了,这是咋了?”
她迅速握住方陶氏落下的巴掌,眉毛一扬。
方陶氏气得有些狠:“娘,你别拦我,这败家子。和人打架也不知道个分寸,那可是半斤细面啊!”
何翠枝:“孩子那么小,你打坏了咋办?”
这时代的人,打娃娃可不像她所在的时代,打小孩那是真的下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