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倒是出淤泥而不染。”谢二爷看了一眼,少女坚定的眼神,她坦坦荡荡。谢二爷接过茶,吹了两口,饮尽。“你娘倒是说的没错,你和你爹那性子是一模一样的。”“罢了。”谢二爷抽出来压在桌底的卷轴,“今日敲鼓鸣冤的你可知是谁?”“说来你也认识,便是张凯之妻。状告的是刑部上官尚书,状告他借查案之名,收受贿赂。导致刑部内三成以上的案件,都是冤假错案,尤其是平民案件,只要是家中没钱的必然败诉。”“你也知道我腾不出人手,不过……倒有一个人可以帮你。”谢二爷喊了身后的一个官吏,“秋景啊,过来。”
谢虞的玉佩是暖玉,拿在手里温温的,冬天可以用来暖手。
沈笑语将玉佩别在腰间,只能回到家中后,再遣人给谢虞送回去了。
沈笑语在大理寺的第二天一大早,便等来了家中的管事。
管事见到沈笑语的时候,满头大汗,显然是事急从权,顾不上形象,忙跑过来的。
“姑娘,大事不好了!”
沈笑语:“什么事,不要慌,慢慢说。”
“姑娘,杏院里的小满和夏至,都被锦衣卫的人带走了。”
景词果然对两个侍女下手了。
“小满和夏至直接就被进了大牢里,我左右打点,不知她们二人为何被抓,但锦衣卫的人偏是半句话都不说是……”
沈笑语想起来两个可怜的丫头,蛮子街虽然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但在长安城混了这么些年,凭借的自然是做事干净。
景词不可能找到她们两人的户籍出身,若是自己的缘故,景词不可能舍近求远,放了自己去抓丫鬟。
“他们可有受刑?”
管事想起来两个丫鬟的惨状,叹了口气,点头,“两个小姑娘被关进了死囚区,那里都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她们怕是要吓坏了。”
“我知道了。”
按景词的习惯,越是将人关进吓人的人,便越是没找到致命的证据,只能引诱招供。
“多谢管事将此事告知于我,小满和夏至既是我院里的丫鬟,我会想办法的。”
临近夏日的尾巴,树上的蝉虫死了,掉在地上。
别说是家中,就是大理寺也不安生。
今日早朝有妇人击登闻鼓鸣冤,圣人震怒,对之前几年大理寺复核的案子,都驳了回去,如今大理寺的每个人案桌上,都摆着看不完的卷宗。
谢二爷人在卷宗里,若非站起来,根本看不到头。
沈笑语拜访了大理寺办案的地方,“大人,近日叨扰了,我来辞行。”
说是来辞行,沈笑语却给谢二爷沏起来茶,“劳烦大理寺各位大人了。”
“长安的天要变了。”谢二爷连打了两个哈欠,这困意根本就止不住。
谢二爷:“你是来请辞?”
谢二爷一眼看清楚沈笑语的心思,请辞是假,查案是真。
沈笑语手里的牌不多,为了早点救出来两个丫头,必须得让景词败下一程。
大昭为没有女子为官的可能,沈笑语要查案,必须借力。
沈笑语茶水递到跟前,坦言:“上次刑部那个案子,大人可有眉目?”
茶没接,谢二爷拒绝:“你娘不愿意你插手这浑水。”
“笑语本从长在泥潭里。”
“荷花倒是出淤泥而不染。”谢二爷看了一眼,少女坚定的眼神,她坦坦荡荡。
谢二爷接过茶,吹了两口,饮尽。
“你娘倒是说的没错,你和你爹那性子是一模一样的。”
“罢了。”谢二爷抽出来压在桌底的卷轴,“今日敲鼓鸣冤的你可知是谁?”
“说来你也认识,便是张凯之妻。状告的是刑部上官尚书,状告他借查案之名,收受贿赂。导致刑部内三成以上的案件,都是冤假错案,尤其是平民案件,只要是家中没钱的必然败诉。”
“你也知道我腾不出人手,不过……倒有一个人可以帮你。”谢二爷喊了身后的一个官吏,“秋景啊,过来。”
秋景个子倒是高挑,但乌纱帽歪戴着,鞋子也穿反了。
刚才沈笑语就看到了,所有大理寺大人只有秋景一人,桌上空空如也,没有堆卷宗。
根本就不是个能办事的。
谢二爷介绍:“这位是秋景,是两年前考中的会试,甲榜第四,与探花郎仅只一步,在我大理寺做些文职。”
谢二爷委婉了一点,没有将秋景这官职是买来的,挑明。
但沈笑语记得,三年后买卖官职的案子被捅了出来,这其中花了钱最多的,就是秋景。
“秋景,你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
谢二爷将卷轴给了秋景,告诉沈笑语,道:“张凯之妻在锦衣卫里,接触不到。但这张凯的尸体,可好好的躺在刑部仵作房里。”
“刑部的人除了闲赋在家的,就是在锦衣卫大牢了。”
“机会我可给你们了。”
秋景可没那么老实接,“大人这不是升官发财,这是掉乌纱帽。我是不会去的,大人又不是不知道,我头上这帽子花了多少银钱才得来的。”
竟然如此坦言,直言不讳。
沈笑语看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子,一双脸耷拉着眼睛,好像没有什么精气神,但是一双手好看的紧。
既是买官中个榜便是了不得了,还能得到一甲第四?
“大人这双手,倒是比一般的女子都要保护得好。”
秋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得家中母亲庇护,从小到大,没做过什么粗活。”
沈笑语看着他耳后那颗小痣,原来是他。
“大人,还是跟着我一起去吧,不然我也要去敲登闻鼓了。”
“这天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被要挟着,秋景摆着一张脸,攥着卷宗跟沈笑语出门了。
沈笑语以防万一,换上了侍从的衣裳。
秋景霸气,凡是能用钱打理的事情,都用钱解决问题,可锦衣卫的人,根本就无动于衷。
沈笑语:“大人我有进去的办法。”
沈笑语指着不远处的狗洞。
“你让本大人钻狗洞?”
沈笑语拽着秋景摁到狗洞前,一点都不怜悯,塞了进去。
秋景进来后急叫,“泼妇泼妇!”
沈笑语才进来,就对上罗千户的脚,“姑娘这是做什么?”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送姑娘出去。”
沈笑语掐着秋景的手,“都怪你叫得这么大声,生怕人家锦衣卫听不见。”
确实生怕听不见。
沈笑语和秋景被赶了出来。
沈笑语:“先生说说,这尸体到底藏在哪里?锦衣卫的昭狱?我可没有这个底气进昭狱偷尸体。”
“什么时候认出来的?”
‘秋景’站直,姿态一变,整个人有气度了许多。
“因为我这双手?”
“贵家公子哥大都十指不沾阳春水,像‘秋景’这样的无用之辈,可以没有老茧,但老茧不能在指尖。”
“更何况先生这手,确实护理得太漂亮了一些,瞧见一次,便很难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