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姑娘背手而立,侃侃而说的样子,为什么看上去如此淡然老成?她一点都不害怕吗?“什么是化念?”他问。“找出他心里的死结,想办法把这个结解开。”“如何化念?”“解结还需打结人。”“我……是他的心结?”“那封信是他的心结,信是写给你的,祖父生前并不知道三条人命的真相,在他心里……”殷九龄顿了顿:“你就是那个打结的人。”傅道之心头一悸,“我要怎么做?”“沐浴,更衣,点香,在一柱香的时间里,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就行。”
殷九龄没有倒下去。
她接过案卷,翻到第六页,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过去,然后在椅子上坐下。
她就这么坐着。
烛火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悲伤,让她看起来像樽一动不动,且没有生命力的石像。
傅而立还想再说点什么,父亲冰冷的眼刀扫过来,他赶忙退让到一旁。
傅道之洗清了冤屈,还一下子占了上风,按理应该感觉轻松,然而,他的心头还悬着一把刀——
这女子来向他讨要说法的真正目的,还没有说出来。
“薛姑娘,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真相就是如此。”
傅道之这一回决定采取主动。
“说阴差阳错也好,说命运不济也好,总而言之,这一切与我无关。”
殷九龄被这两句冰冷的话拉回现实。
她缓缓抬头,注视着傅道之的瞳孔。
“如果没有那个案子,如果不是七月十六,你会让他们进府吗?”
“这话没有任何意义。”
傅道之脸一沉,“你要的说法,我已经给到你,下面该你兑现承诺。”
“父亲,薛姑娘只是想寻一个真相,别的不说,单单这份执着就让人感动。”
傅而立叹了口气道:“磕头赔罪就不必了,就请薛姑娘把真实的意图说出来吧!”
一个白脸,一个红脸,配合的相得益彰。
殷九龄看着父子二人,目光说不出的清冷,双腿一屈跪地,不等两人反应过来,“砰砰砰”三个头已经磕完。
“我不喜欢欠人东西。”
殷九龄起身,抬头挺胸道:“还清了,心里踏实。”
她五官中眉眼最夺人心魄,却也最让人心悸,傅家父子看着她满目的清冷,竟都愣住了。
“下面我要说的话有些诡异,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殷九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祖父去世,停灵七天,最后一天晚上,棺盖突然裂开。”
“什么?”
傅而立惊得脱口而出。
殷九龄淡淡扫他一眼,“民间有个传说,棺木合不上是因为死人生前有无法开口的念想,时间一久,念就化成了心魔。”
“这,这,这……”
傅而立惊讶到了极点,扭头一看,发现老父亲脸上比他还震惊。
“我请来高人,高人说祖父咽气前,脑子里想的是一封信。”
傅道之一惊,指着书案上的信:“就是这封?”
殷九龄:“我把祖父的遗物整理了一遍,他的书信不多,能让他心里有念的,应该只有这一封。”
傅道之感觉自己的脚有些发软,但又隐隐猜到些什么,“那你到傅家……”
“高人说,想要让棺木合上,就必须要化念。”
殷九龄静静地看着他:“这才是我来傅家真正的目的!”
傅道之彻底惊住,活大半辈子,他还是头一回听说有这么稀奇的事情。
只是?
这姑娘背手而立,侃侃而说的样子,为什么看上去如此淡然老成?
她一点都不害怕吗?
“什么是化念?”他问。
“找出他心里的死结,想办法把这个结解开。”
“如何化念?”
“解结还需打结人。”
“我……是他的心结?”
“那封信是他的心结,信是写给你的,祖父生前并不知道三条人命的真相,在他心里……”
殷九龄顿了顿:“你就是那个打结的人。”
傅道之心头一悸,“我要怎么做?”
“沐浴,更衣,点香,在一柱香的时间里,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就行。”
傅道之看着她森森的眼眸,犹豫着问:“说清楚棺材就能合上了?”
“前提是……”
殷九龄:“你是心甘情愿替他化念。”
傅道之心中倏的一动,“如果我不是心甘情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