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姚见状,起身让小二又送上来一坛新酒:“卿珩,你平日政务繁忙,如今得空放松也好。”闻言,裴蔺不由得想起了关夙。其他女人都是会顺着他的心意来,而她不同,她不准自己多喝。她时常说:“臣妾想与夫君相伴到老,夫君要爱惜身体才是。”裴蔺捏紧了酒杯说,想要将关夙的声音扫去。上官楠见他日日这般豪饮,忙劝道:“美酒虽好,可贪杯伤身。”裴蔺充耳不闻,反而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现在不喝,等关夙回来便没机会了。”此话一落,室内顿时陷入死寂。
自从收到那封信后,裴蔺便每晚都从噩梦中惊醒。
梦到最多的便是关夙死在雪中,要么就是看到她落泪的模样。
在梦里,他从未见关夙笑过……
五日后。
校场营账。
巡逻完一圈将马交给随从后,裴蔺回了营账。
一踏进,他便看到上官楠正等在帐内。
“你怎么来了?”
上官楠拿出几本公文递了过来:“卫侯还是自己看看昨夜批阅的公文吧。”
裴蔺接过翻开一看,只见落笔处竟写着:关夙!
他愣了很久,反应过来后才重新用朱砂笔划掉名字,重写。
上官楠看着他未青的眼睑,问了句:“卫侯这是还没把夫人哄回来?”
听到这话,裴蔺手一顿:“她才不值得本侯浪费心思。”
自己身为北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常胜将军,又是皇上最器重的外姓侯,才不会为了个女人低头。
然见他紧拧的眉,上官楠也只是无奈附和:“那今晚便到楼船一聚,我做东。”
裴蔺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平阳楼船。
今夜,已是裴蔺光顾的第五十天。
也是关夙消失在他世界的第八十二天。
再过九天,就是整整三个月了……
成婚七年,他除了去打仗,从未与关夙分离这么久。
就算是在外征战,关夙也会让人快马加鞭送来家信。
裴蔺还记得新婚后一年的战役,粮仓被丹蚩烧毁,全军断粮三天,外界都传言自己会败。
关夙担心之余竟还女扮男装,带着小队人马冒险带来粮食,就为让他无后顾之忧。。
而现在,她好像真的铁了心不回来了。
裴蔺将一杯又一杯的酒饮下,没一会酒坛就见了底。
谢婉姚见状,起身让小二又送上来一坛新酒:“卿珩,你平日政务繁忙,如今得空放松也好。”
闻言,裴蔺不由得想起了关夙。
其他女人都是会顺着他的心意来,而她不同,她不准自己多喝。
她时常说:“臣妾想与夫君相伴到老,夫君要爱惜身体才是。”
裴蔺捏紧了酒杯说,想要将关夙的声音扫去。
上官楠见他日日这般豪饮,忙劝道:“美酒虽好,可贪杯伤身。”
裴蔺充耳不闻,反而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现在不喝,等关夙回来便没机会了。”
此话一落,室内顿时陷入死寂。
谢婉姚布菜的动作僵住。
自己虽在丧期,但日日露面陪他来这男人的酒宴,他却还想着关夙。
上官楠啧了声:“我看这次你还是亲自去江南一趟,服个软,指不定就随你回来了。”
服软?
裴蔺眼底掠过丝不屑。
当年他深陷敌营被敌军包围都不曾服软,如今又怎会给一个女人服软?
日将暮,裴蔺才带着几分醉意回了侯府。
刚下马车,他便看见夜七等在府门口。
关夙也回来了?
霎时间,裴蔺的意识清醒了几分,连同眉眼间都多了分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喜悦。
“她回来了?”他故作冷沉问。
夜七低下头,半晌才支吾出声:“祁夫人来了。”
裴蔺愣住。
云知画?她怎么会来上京?
带着满心的疑惑,他踏进了府邸。
一进去,裴蔺就看到身着粗布衣的女子站在前厅内。
看着那抹背影,他心瞬时一沉,不安涌上胸口。
裴蔺还未询问,云知画便转过了身来。
她眉眼憔悴好似几日未眠,头上除了一朵白色绢花再无其它,而手中还捧着一牌位。
裴蔺一看,上面竟写着——家妹关夙之位!
短短几字,如荆棘死死缠住了他的心,刺痛入骨。
这时,云知画沙哑的声音如风扫过偌大的前厅。
“家妹福薄,受不起侯爷夫人之位,故求侯爷休书一封,好让家妹魂归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