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虽然你不是我们的孩子,但既来则安,从今往后你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把我们当做你的父母看待就好。”孟绾止住了泪意,到底是上过战场的女子,刚毅坚强。她上前抱了云清一下:“还未来得及问,你叫什么名字?”云清笑了:“我也叫云清。”当初学到这段历史的时候,云清只是想那么巧合,自己居然和历史人物重名了,还是个状元郎,后面就没有多在意,哪里知道命运弄人,她最终成为了这个历史上的人物。“挺好的。”
十九年前,孟绾即将诞下婴孩之际,府外却突然来了一位云游术人,称她这胎带福。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也就算了,这个时代的人对这些云游术人多少是有点敬畏在身上的,夫妻俩对此都感到非常高兴,原本打算多给点金钱,那人却拒绝了,随后话头一转——
“然此子有早夭之相,命中带劫,需好生破解,才能使福气绵延不断,成就一番好事。”
这种看来就是骗人的话术,夫妻俩虽然有些生气,却也没有打算惹怒那云游术人,本想再多给些钱,就把这件事情揭过,却偏偏一样都不肯收,只是语重心长的嘱咐了他们。
“如为女,便扮作男装,待十八年后,异世之魂至,此事了。”
因为他的态度异常坚决,而后来又发生的一些事情,促使夫妻俩合力做成了这件事,便一直将离云清当做男儿养。
十八岁这道坎是他们最担心的时候,在边境听到离云清遇袭病危,他们就知道云游术人的预言成真了,而那个后来再醒来的,未必是他们的女儿。
云清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层,穿越的事情她都接受了,这种玄而又玄的事情此刻看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在她学到的历史中,离云清没有躲开那一箭,后来身亡,名字便被淹没在了漫长的历史河中,从那之后再也寻不到一丝踪迹。
她看着那夫妻俩,心中的紧张已经全没了,剩下的只余复杂:“那你们,不会怪我吗?”
她来到了这里,就意味着他们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了。
“我们如何会怪你?”离父深深一叹,“我们应当感谢有这机遇,才能让我们的女儿在另一个世界活下来,而不是哀叹再也见不到面。”
孟绾在后面添:“我们的女儿应当已经到了你所在的那个世界,能活下来便是万幸,没有别的奢求了。”
父母爱之深则为其计深远,这件事情已经筹划了有十八年之久,虽然得知结果的那一刻有失落,可更庆幸的是离云清能活下来,而不是伤心他们的女儿被取代。
云清已经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感受到父母的爱了,此刻对这种诚挚的感情感慨良多,她低声:“那是个很好的时代,男女地位同等,女子亦可成就一番大事业,如果你们的女儿在那边,一定会生活得很好。”
这番话说出来,云清心头一颗悬着的大石头也才算是落了下来。
她始终担心是自己占了别人的人生,如果这一切都是注定,那就好说多了。
她有离云清的记忆,那么离云清也应当会有她的记忆,状元郎是非常有才能的,不管放在哪里,都能过得很好。
“好,好孩子。”
这个担忧从女儿一出生便埋下,夫妻俩已经等结果等了太久太久,现在终于确定,眼眶中没忍住盈满了泪水。
“姑娘,虽然你不是我们的孩子,但既来则安,从今往后你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把我们当做你的父母看待就好。”
孟绾止住了泪意,到底是上过战场的女子,刚毅坚强。
她上前抱了云清一下:“还未来得及问,你叫什么名字?”
云清笑了:“我也叫云清。”
当初学到这段历史的时候,云清只是想那么巧合,自己居然和历史人物重名了,还是个状元郎,后面就没有多在意,哪里知道命运弄人,她最终成为了这个历史上的人物。
“挺好的。”
孟绾松开了她,道:“京中现在局势不明,若你执意要辅佐小皇帝,我们也并无意见,离家一切任你取用,只要不伤及无辜即可。”
离家一直以来都是忠臣,或者更准确来说,他们以保护天下百姓为己任,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私欲,所以这些势力只要用到正确的地方,夫妻俩都不会有意见。
而且从先前发生的事情中,他们已经发觉云清不是个普通的姑娘,金麟岂是池中物,若她想要去冲一把,那他们也愿意助她一臂之力。
也许那样,大熙说不定会出现一些想象不到的转折。
云清知晓他们的好意,点头答应了:“嗯,我知道。”
“好了,让云清回去休息吧,你也累了,明日还要去看将士们演武。”
离父差不多也整理好了情绪,扶住孟绾的肩膀,抬眼望向云清,这姑娘的眼神也和他们女儿一样坚定,看来日后是成大事之人,他轻轻颔首:“切勿对小皇帝太过亲近,日后他成长起来,要懂得及时退避。”
这便是关心了,历史上的权臣有好下场的还真不多,离家手里已经拿着兵权了,倘若在朝廷上也过于出挑,难免惹他人非议,时间久了谁知道小皇帝会不会生出忌心呢。
“谢谢爹娘。”
云清这一声就是为自己而叫的,离家父母待她好,她也懂得要回报,离云清不在这边,她肯定是要帮着照顾的。
“谢什么。”孟绾弯了弯唇,“天色晚了,回去歇着吧,明日我们再聊也不迟。”
“嗯。”
这场谈话虽然有些打破认知,但心中的那些担忧也放下了,云清回去的路上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快,转过回廊,却发现小暴君房里的灯还亮着,门也没有关严实。
她过去轻轻敲了下门:“祈安,还未歇下?”
屏风隔断的房间里,谢让从后面绕了出来,只穿着一身素白的中衣,小少年的身姿玉立,入了夏便开始往上蹿,看着早就不是初见时那么瘦弱了。
他看着云清:“想等太傅回来。”
【这孩子怪黏人的,不过回宫以后不能再这么惯着了,到底是个帝王,怎么能被我养软弱了?】
云清:“我的房间就在不远处,府中断不能有刺客了,祈安不必担心。”
他们在行进的路上遇到的刺客确实不少,云清还险些受了伤,谢让从那之后便开始疑神疑鬼,惊弓之鸟似的,云清觉得这对精神状态不好,得想办法纠正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