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两人吃面的地方距离这里很远,是个破旧的小面馆。两人走了一个小时才到。这么多年,容纤本以为面馆不在了,没想到还在。这里什么都没变,只是开店的老夫妻两鬓更加斑白了。容纤走进去说:“要一碗清水面加一个鸡蛋。”顾昱准备再要一碗,容纤拉住他:“我们以前就只吃一碗,你答应过这次要和上次一样的。”顾昱看她一眼,随后作罢。面很快上桌。容纤又拿了一个碗,将面分了一大半到这个碗里,又把唯一的鸡蛋放进去,随后推到顾昱面前:“你工作辛苦多吃点。”
手机光线下容纤的脸异常惨白,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回床上的。
这夜,她彻底睡不着了。
黑暗中,六年前的事和刚刚的短信一直交替浮现在脑海中。
翌日清晨。
顾昱醒来,发现容纤已经醒了,失神的看着天花板。
他敷衍的亲了亲她的额头,随后淡淡的说:“我爱你。”
容纤回过神,望着顾昱,眼底尽是疲态。
她忽然开口:“珩年,很快就是星星的忌日了,你想她吗?”
顾昱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语气冰冷:“你不想我提早结束这荒诞的旅行,就不要提星星。”
说完准备走,容纤却抓住了他的手,有些崩溃:“为什么不能提,为什么这些年,你都不愿再和我提星星?”
这六年来,她每天都活在女儿去世的噩梦中。
想在顾昱面前寻求安慰,可他总是冷漠对待,不愿陪她一起走出悲伤。
顾昱闻言,回头看向她,目光如刀:“我们的女儿已经死了,你一遍遍的提起,不就是想利用她,让我不要和你离婚吗?”
容纤愣住。
顾昱继续说:“作为一个母亲,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
他甩开容纤的手,转身离开。
容纤看着空荡坠落的手,喃喃道:“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你就不自私吗……”
……
今天没有阳光,冷风阵阵。
容纤穿着一身单薄的衣服走出酒店,就看顾昱站在海岸边,抽着烟。
她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十二年前和顾昱一起走在海岸的场景。
那时候,顾昱牵着她的手,眉间尽是温柔。
这附近也没什么酒店,更没游客,连简单的游乐设施都没有。
可如今,她看着周围繁华的景象,才明白,十二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事。
以前的场景不在,以前的感情也回不来了。
顾昱这时转过身,看到容纤,却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朝着她走来,像个陌生人。
容纤看着这一幕,迈着僵硬的步伐朝他走去。
抬头望着他俊朗的眉眼说:“陪我散散步吧。”
顾昱没有拒绝。
两人并肩而行,容纤伸手想握住顾昱的手,就看他把手放进了风衣口袋里。
容纤喉中一涩,强忍心绪,唐声说:“我饿了。”
顾昱停下脚步:“那我们回去吃饭。”
“我想吃十二年前吃过的那碗面。”容纤却说。
顾昱拒绝的话刚要说出口,但看到容纤眼底的泪光,最后还是点头。
十二年前两人吃面的地方距离这里很远,是个破旧的小面馆。
两人走了一个小时才到。
这么多年,容纤本以为面馆不在了,没想到还在。
这里什么都没变,只是开店的老夫妻两鬓更加斑白了。
容纤走进去说:“要一碗清水面加一个鸡蛋。”
顾昱准备再要一碗,容纤拉住他:“我们以前就只吃一碗,你答应过这次要和上次一样的。”
顾昱看她一眼,随后作罢。
面很快上桌。
容纤又拿了一个碗,将面分了一大半到这个碗里,又把唯一的鸡蛋放进去,随后推到顾昱面前:“你工作辛苦多吃点。”
顾昱听到熟悉的话,回想起十二年前,容纤也是如此。
望着对面虽然不再年轻,但却什么也没变的容纤,他心底不知为何突然一缩。
学着十二年前,他将蛋分成了两份,一份多的放到容纤碗里,然后说:“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吃苦。”
容纤低头吃面,拿着筷子的手一僵,看着碗里的鸡蛋,泪水落在里面。
原来,他不是不记得他们的过去,是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