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砚咳嗽一声,打断两人的互动,表示自己还在这里。
姜以棠也觉得不妥,松开梁牧野的手,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黎砚。
梁牧野眼神中隐隐有些责怪,不满地将目光投在黎砚身上,神情不耐。
黎砚看向姜以棠,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从车里翻找出刚才拿上的陈见津留下的文件。
诚恳地对着姜以棠说道:“离婚的事,我们再好好谈一谈。”
黎砚说完这句话便往外走,自己先自顾自地坐在了车上。
梁牧野眼神中透露出侵略性,扯住姜以棠的手臂,试图阻止。
姜以棠被扯得一个踉跄,明白梁牧野是担心她,便在他手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慰:“我和他好好聊聊而已,不用担心。”
黎砚坐在车里,车窗自然成了一道屏障,他听不清姜以棠和梁牧野的交谈,外面的两人自然同样看不清楚他的脸色。
他只能看见两人双手交叠在一起,旁若无人的亲密互动让他的牙都快要咬碎。
生硬地别开视线,深呼一口气,瞥见后视镜上自己愈发狰狞的脸。
又觉得自己的样子太过于凶狠,松开握紧的手揉了揉自己紧绷的脸,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自己竟然会变成这样,活像个老公在外面找了小三自己却无可奈何的怨妇。
他不禁在想那些无人问津的夜晚,姜以棠是不是也在这样等着他?
他比谁都清楚,姜以棠爱他,爱到即使明知道他可能并不是因为爱情娶她,她还是心甘情愿地付出。
所以他才会肆无忌惮地伤害她,三年都给她送同样的生日礼物,根本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姜以棠或许是因为受够了伤才会一言不发地离开他。
他们变成现在这样,这个一片狼藉、千疮百孔的婚姻,都是因为他咎由自取。
黎砚缩着肩膀将自己埋在面前的方向盘上,眼眶莫名有些发酸。
上天好像给他开了个玩笑,他一直放不下自以为爱到极致的白月光,从始至终都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
而他一直所不喜的姜以棠,也在自己意识到喜欢上她之后被伤透了心离开。
“咚咚!”
黎砚藏不住猩红的眼睛,正好对上窗外的姜以棠。
姜以棠似乎对他这幅表情很惊讶,甚至瞪大了眼睛,眼神里多了几分担忧。
黎砚不着痕迹地将脸上的眼泪擦拭干净,才开了车门。
姜以棠有意略过他看上去过于糟糕的状态,开门见山道:“你想说什么?离婚是一定要离的。”
一句话说的毫不留情。
黎砚扯出一个哭还难看的笑容,手上一页页翻过陈见津收集的所有资料。
婚内出轨、冷暴力,桩桩件件都是对黎砚的审判。
他将文件合上,自嘲地笑了:“原来我真是个人渣。”
姜以棠盯着黎砚,没有直接回答,却拧紧了眉。
一时之间,车内寂静地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半晌后。
黎砚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声音嘶哑:“姜以棠,我同意和你离婚了。”
姜以棠神情有些意外,只是又确认了一遍:“你真的同意了?”
黎砚看着姜以棠难以抑制地露出笑容,心里像是生吞了一整块黄莲,苦涩在喉间蔓延,却又无法言说。
眼眶盈满了酸涩的眼泪:“和我离婚,你很高兴吗?”
姜以棠的笑僵在脸上,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局促。
黎砚继续道:“高兴是应该的,姜以棠,我对你不好,我之后会发布声明,澄清我和林若雨的关系。”
“另外,我和你离婚的唯一要求就是,你能够允许我正式追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