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牧野像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姜以棠和黎砚之间诡异的氛围，将车窗敲得飞快。
看向驾驶座的黎砚时，眼神里似乎蕴藏着怨怼，做了个将车窗降下来的手势。
黎砚却不以为意，只装作没有看见。
低着头若无其事地摆弄着文件，甚至时不时会问几句姜以棠的意见。
反倒是姜以棠以为梁牧野有什么事，加上和黎砚共同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让她有些难受。
对黎砚的搭话也越发心不在焉。
犹豫几秒后，还是主动开口道：“小叔好像有什么事，把车窗降下来吧。”
黎砚这才万分不情愿地将车窗降下来，也只勉强能让梁牧野半张脸漏出来。
梁牧野对他这样刻意的针对显然并不在乎，姜以棠则是白了黎砚一眼，一个眼神示意。
黎砚只得将车窗降下，在梁牧野开口前，语气不善地问道：“你是谁，我在和我老婆说话，你来干什么？”
姜以棠回过身，狠狠地拍了黎砚一下，小声呵斥道：“他是父亲的朋友，对他尊重一些。”
梁牧野脸上挂着淡淡的温和的笑，甚至微微点了点头朝着黎砚示意。
眯着眼睛明明是温柔的样子，黎砚却觉得他不怀好意，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梁牧野见黎砚明显更加气愤，才露出几分真心的笑，将他的责问呛声回去：“什么老婆，你们不是在商谈离婚吗？我的声音你听不出来吗？前几天不是还通了电话。”
黎砚瞬间哽住，满腔怒火燃起来。
两人对视之间，暗潮汹涌。
黎砚清楚这个人分明是明晃晃的挑衅，他什么时候被这样下过面子。
却奈何姜以棠在身边，又因为他高了一辈的身份，只能咽下这口气，甚至还称得上乖顺地喊了一声：“原来是梁叔叔。”
一句“梁叔叔”说的阴阳怪气，明明看着年龄相仿，却叫人家“叔叔”，只能说是黎砚拙劣的报复。
梁牧野也不恼，一双眼睛更加弯了弯，专注看向姜以棠，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想走吗？”
姜以棠整个身子背着黎砚，只敢小幅度地点点头，轻声回了一句：“嗯。”
梁牧野温热的手心覆盖在姜以棠冰凉的手背上，轻轻摩挲几下，似是安慰。
这一切举动黎砚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妒火不断燃烧，煎熬着他仅存的理智，无比痛苦。
梁牧野明知黎砚的情绪，偏偏又要对着他说：“基地还有事，培训的事需要我们一起。”
他故意在“我们”两个字上加重语气，如愿看到黎砚脸侧暴起的青筋。
才悠悠然示意：“把车门打开吧。”
姜以棠同样回头望向他，眼底没有丝毫留恋：“黎砚，开门。”
黎砚顺了几遍气，才愤愤地将车门锁开了，眼睁睁看着姜以棠迫不及待地推门离开。
姜以棠主动挽上梁牧野的手，两人不知说了什么，总之看上去格外亲密的样子。
离远了都听见传来几声笑声，像是恩爱的一对爱侣。
独留他在原地，一片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