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训低声斥他：“少说两句，说不得是灵官人来了，这雾是他的仙术。大天教主是神仙，灵官人是他在此间的使者，自然也通晓仙术。你的话要是叫他听到耳朵里，小心他罚你冒犯！”“这里坐着的，想必便是二位李居士了吧。”二人正隔着雾叙话，却听一阵悦耳的声音传来。声音在雾中传开，和这雾一般，仿佛无处不在，甚至还有若有似无的回音。“咳咳，正是。”李乐训答。“白居士，杨居士也在吗？”那声音又
李乐训低声斥他：
“少说两句，说不得是灵官人来了，这雾是他的仙术。大天教主是神仙，灵官人是他在此间的使者，自然也通晓仙术。你的话要是叫他听到耳朵里，小心他罚你冒犯！”
“这里坐着的，想必便是二位李居士了吧。”
二人正隔着雾叙话，却听一阵悦耳的声音传来。
声音在雾中传开，和这雾一般，仿佛无处不在，甚至还有若有似无的回音。
“咳咳，正是。”李乐训答。
“白居士，杨居士也在吗？”那声音又道。
“在的，在的，孩子也都在的。”杨成广与白翠莲连声答。
“吾乃至高大天座下灵使，今来接引诸位，至大天极乐仙府，诸位可愿？”
声音里无悲无喜，空荡虚渺，确实像位仙人。
李佛青嘴快，插道：“你是就灵官人？”
灵使道：“是。”
李佛青又问：“你原先说大天教主下凡来见我们，可今天又要让我们去什么仙府，那大天教主，究竟是下凡了，还是没下凡？”
灵使倒也不恼：“极乐仙府乃大天于人间之福地。若诸位开了天眼，便可见一处紫气盈盈，祥瑞溢彩——正是福地之所在。”
这回轮到李乐训好奇了：“恕我冒昧，敢问灵官人，如何开天眼？”
灵使：“得大天赐福，点化为灵使。”
李乐训眼睛虽看不见，耳朵却灵敏，冲着声音来处，远远一作揖：“多谢灵官人解惑。”
灵使的仙音再起：“诸位可还有问题？”
“不敢不敢，摩诃摩诃，罪过罪过。”
李姓二人，有胆量在这雾中与灵使者对谈自若，却把杨成广与白翠莲吓得大气不敢出。
听灵使问话，只知抱着两个孩子告罪。
——当真把这阵夜雾，当作是灵使来时，施法召出的神通了。
“请随我来。”灵使举起一盏灯。
灯火驱散了周遭的雾气。
四人如今能看见各自的位置，也能看见灵使的模样了。
乃是一名清癯的老者。
左手持伞，右手执灯。
蓄发皆白，细白长眉被风雨吹得贴在脸上。
手指枯瘦，飘然的大袖顺着手腕滑下，将宽大的道袍衬得格外空荡。
确是一副苦修者的慈悲相。
使李乐训忆起父亲遗下的藏书中，天竺佛陀绝食修心的故事。
老者从袖子中掏出数条蒙眼的布巾。
依次发到诸人手中。
他脚步轻捷，丝毫不见老态。
“请诸位带上。”他说，“往极乐福地之路，有大天散出的罡气，恐会伤眼。”
杨成广与白翠莲自然是灵官人说什么，他们便信什么。
不仅自己的眼睛蒙上了，连孩子的眼睛，也蒙得严严实实。
灵使走到二李面前，重复道：“请二位带上。”
李乐训与李佛青对视一眼，也乖乖带上了布巾。
灵使吩咐他们一个牵着一个，慢慢往前走。
走过约三刻，便上了一条船。
哦？灵官人竟能弄到船？
白翠莲说过，只有官府相公或是族老才得一条船。
这位灵官人或许是这些人中之一？
往那教主的老巢，要走水路，待她听听是向下，向上，还是隔岸。
李乐训心中计较，一刻不止。
这位灵官人的做派，装腔作势得很。
她的熟人之中，只有一位能与他媲美。
徐徵。
而徐徵好歹年轻貌美，纵然端着姿态，也叫人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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