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使那张脸,早皱成了老菜皮,再如何飘然似仙,也只叫李乐训觉着疯癫。若这驭雾之人换上徐徵,她说不得要买账。船行行停停,李乐训眼前被黑布遮挡,只靠一双耳朵听声辨位。这船上除了灵使,还有船夫,船夫不出声,却默默看管着船上的人。他们上船后,陆陆续续还有其余信众,被灵使接引过来。这白雾难道能一夜不散?若有风吹来,雾散了,这位灵官人装神弄鬼的大戏,岂能唱下去?——她对萨埵教所谓
灵使那张脸,早皱成了老菜皮,再如何飘然似仙,也只叫李乐训觉着疯癫。
若这驭雾之人换上徐徵,她说不得要买账。
船行行停停,李乐训眼前被黑布遮挡,只靠一双耳朵听声辨位。
这船上除了灵使,还有船夫,船夫不出声,却默默看管着船上的人。
他们上船后,陆陆续续还有其余信众,被灵使接引过来。
这白雾难道能一夜不散?
若有风吹来,雾散了,这位灵官人装神弄鬼的大戏,岂能唱下去?
——她对萨埵教所谓的神明仙术,仍旧是一字不信。
胡思乱想许久,船终于靠了岸。
灵使吩咐他们双手搭在前人的肩上,依次下船。
下船后,路一直都在上坡,脚下也不平坦,有高过小腿的草叶拂过,刺得皮肤一阵阵麻痒。
偶尔撞着不知哪里来的枝条,粗粝的外皮蹭得身上火辣辣的生疼。
好在自起雾不久,天上的雨水便暂歇了。路上不至于太过湿滑,走起来不太费力。
李乐训立刻反应过来——萨埵教教主的老巢,定然设在一座山上。
她又想起白翠莲曾说过,灵官人便住在山上,杨家夫妇会上山用猎物换取粮食。
莫非那处便是萨埵教的总坛?
以防信众发现,故而派人蒙着他们的眼睛,再领着他们上山?
且这山路未必也太长了。
她叔父在金城外结寨的山林,也没见这么大!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到了一处空旷的平地。
天上下起了小雨。
渐渐有光从蒙眼布上透出来——是夜尽晓至。
灵使带着几个手下,指挥大家围作一堆,而后依次揭开众人眼上布巾。、
李乐训终于重见光明。
眼睛习惯了黑暗,暂且难以适应,被光刺得疼痒,只能眯着露出一条缝。
她环顾四周,但见此地:
山腰拔起高台,山脚一览无余。
林荫郁郁,杳无人迹;山雨淅沥,遮崖蔽峰;人居其处,如坠仙境。
她正踏在这高台之上。
高台上不生草木,皆为裸露的山石,石面连嵌,平整如砌。
不知是天工造化,还是人力所致。
此刻这里已站了好些人,皆是由各地灵使带来的信徒。
或许是雨水遮挡,也或许是人头攒动,李乐训遍寻不到往外间的通路。
可她此时身份,是新皈依的教徒,不好甩脱同来的杨白夫妇,更不好甩脱李佛青。
只得踮起脚尖,尽力越过人群,往远处望。
这一望,却望出了另一桩奇事。
她竟在不远的人群之中,看见了徐徵!
李乐训揉揉眼,再看时,那道身影却消失了。
莫非是幻觉?
是近来晚出早归,累得头昏眼花?
还是在心里拉他出来骂多了?有所思便有所见?
哈哈哈,小徐美貌深得乐训心,心心念念记挂着哈哈。前面还觉得有些无聊呢,从上任开始有趣起来了,太太加油!
14
还没等李乐训琢磨出个所以然。
教主的请神止雨之社,便开始了。
一声厚重的鼓声从头顶传来,力若万钧。
高台上站着的所有信众,皆抬头循着声音的来处望去。
高台之上竟还有高台。
此时山雾渐渐散去,看见山崖绝壁上,有一巨石飞架横悬。
石上摆着一只竖着的大鼓——鼓身漆黑,鎏金描作纹,鼓边包着灿灿的铜皮,用粗大的铜钉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