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为人,为何要她一让再让?想到自己明日便要石化补天,这颗命珠用来断掉所谓的姐妹情分,倒也算两清。“做姐姐的,的确盼着妹妹好。”白星深吸一口气,运转虚弱的灵力从丹田逼出命珠,交到梵渊手中。“命珠已给,你们还有什么想要的,一道说了吧!”明天,她就要去不周山。以后他们再想要什么东西,她也给不了了。梵渊收好命珠,神色复杂了几分。他看着白星,一番欲言又止后,抬手解开金光禁制,就离开了星辰殿。
一阵天旋地转,白星发现自己又回了星辰殿。
腰间别着的昆仑虚宫铃轻轻摇晃,随后“砰”的一声脆响,瞬间四分五裂。
碎片飞溅,随后化作齑粉消失在殿中。
白星下意识抬手捂住胸口,双眼被水雾浸染。
明明已经没有了心,明明已经解脱,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痛呢?
夜半时分,星辰殿内飞进一只纸鹤。
纸鹤停在白星面前,瞬间化为一方八卦镜。
镜子上灵光一闪,缓缓映出梵渊和月璃相处的画面。
两人一起去玉虚宫求玉液琼浆,一起去归墟看瀑布,一起去太行山看人间四季……
“璃儿还想去哪里,四海八荒、阴曹地府,为师都陪你去。”
看着仙界第一战神梵渊仙尊,像凡人一样,在人间为月璃洗手作羹汤。
白星紧紧攥揪着衣角,指尖泛白。
她正要拂袖弹开纸鹤转送的画面,月璃的声音却骤然出现。
“姐姐,你看到了吗?我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需要你让。”
“不管是师尊的宠爱,还是昆仑虚的珍宝神器,都是我的,包括你的一切。”
白星眸底一片死寂。
她缓缓闭上双眼,再深吸一口气。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师徒情已断,昆仑虚所有的一切,她都不在乎了。
再次一拂袖,纸鹤消散无痕,星辰殿恢复寂静冷清。
又是一夜过后。
笼罩在星辰殿四周的金光禁制如水波般晃动了一下,多日未见的梵渊忽然出现。
“白星,你断了我们之间的师徒缘?”
他大步走来,语气中有震惊亦有谴责。
白星的身躯已经逐渐石化,后退着避开梵渊的动作有些吃力。
“既然仙尊只想栽培月璃一个徒弟,我继续霸占着大弟子的身份也于理不合,倒不如断了的好,省得相看两厌。”
听到白星所言,梵渊心中一悸。
“荒谬!本尊栽培了你三百年,如今只是对你妹妹好几分,你便心生嫉妒、以怨报德!”
他蹙眉看着眼前面无波澜的女人,薄唇抿出锋利的弧度。
“师徒缘可断,但璃儿的伤你得继续负责!”
“璃儿之前被你所伤,如今稍运灵力就会经脉错乱,痛不欲生,她需要你的命珠重塑经络,得以继续修炼。”
当“命珠”二字从梵渊嘴里轻飘飘出来,白星转过了头。
她眼神空洞而又死寂,曾经的灵动与光芒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无尽的灰暗。
“你为了月璃,取走我的修为和石心,如今又要夺走我的命珠。”
“梵渊,这些年,你可有一丝一毫在乎过我?”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嘴唇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屋外的寒风还是内心的绝望。
看着白星,梵渊有片刻的失神,但转瞬他又恢复如初的冷漠。
“你是石、她是花,你的命硬,不会有事。”
“但花娇嫩,璃儿修炼成人形又比你晚,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
“你身为姐姐,难道不想看着自己的妹妹变得更好?”
听到他的话,白星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她是硬邦邦的石头,但也是活生生的人。
同样为人,为何要她一让再让?
想到自己明日便要石化补天,这颗命珠用来断掉所谓的姐妹情分,倒也算两清。
“做姐姐的,的确盼着妹妹好。”
白星深吸一口气,运转虚弱的灵力从丹田逼出命珠,交到梵渊手中。
“命珠已给,你们还有什么想要的,一道说了吧!”
明天,她就要去不周山。
以后他们再想要什么东西,她也给不了了。
梵渊收好命珠,神色复杂了几分。
他看着白星,一番欲言又止后,抬手解开金光禁制,就离开了星辰殿。
“待时机一到,本尊从你这里拿走的,以后都会还给你。”
听到梵渊离开后留下的传音,白星的眸底只有如死水般的平寂。
“梵渊,我已经没有以后了。”
星辰殿恢复冷清,白星额间的女娲神力逐渐发烫。
她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眉心只余一颗红艳如火的星子熠熠闪烁。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白星环顾一眼星辰殿里的物件,将这三百年来梵渊送给自己的东西全都清理了出来。
随后用三昧真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宫铃已毁,师徒情已断。
她留在昆仑虚的所有痕迹,也都化作灰烬随风消散。
时间一点点流逝,直到子时,漆黑的天色突然由黑转红,阴风阵阵。
外面传来众仙惊恐的大喊。
“不周山的天裂开了……快去禀报仙尊!”
白星心下一惊,连忙往外走。
天际被一道赤红之光撕裂,业火好似滚滚岩浆,随时都要冲破天际倾泻而出。
女娲娘娘的声音在她神魂中骤然响起。
“白星,天裂将至,速来不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