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面不改色地坐在床边,屋外突然脚步声靠近,姜南循声望去。
姜南道:“谁?”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过来,“是臣弟,皇嫂。”
姜南犹豫道:“三皇子?”
“皇嫂醒了便好,那臣弟就先回去了。”
姜南仔细一思忖,心头梳理着情节,太子爷唤作承钰,三皇子唤作承明,三皇子是这太子爷同父同母的胞弟。
姜南屏退了丫鬟,丫头退出时顺带合上了房门,姜南独自坐到了案台边。
案台下是一排抽屉,她打开第一个抽屉,里面是一些瓶瓶罐罐的胭脂,姜南扫了一眼就合上了抽屉。
她打开第二个抽屉,里面是几个木质的古典盒子,她好奇地把盒子取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打开的一瞬间,她惊大了嘴巴,里面列的整整齐齐的是不同款式的宝石戒指,她喜滋滋地把戒指拿出来戴上。
姜南伸着手指道:“太子妃真不愧是大户人家啊。”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第三个抽屉,可第三个抽屉仿佛被卡住了似的,她右手使着劲也抽不开,于是她站起来,用上了两只手掰着,“咔哒”一声,抽屉在她的手中滑落,散了一地的书信。
姜南拿着抽屉连同着书信一个个捡起来,每封书信上都写着承钰亲启,她收拾的差不多了,才发现掉落的书信堆里,有一个巴掌大小的簿子。
她把一堆书信摞起来,伸手按了一按,信封回弹,她大致地数了一下,估摸着得有三五十封。
姜南疑惑道:“既然是写给太子的,为什么没有寄出去呢?”
她将一桌的信拨到一边,打开了这个小簿子,密密麻麻的字映入眼帘。
「我已经重活了三次了,我永远救不了我的家人,永远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明明我已经那么努力了,为什么我永远改变不了这悲惨的结局,我对菩萨起誓,我对佛祖起誓,我愿永不为人,也要周承钰堕入地狱,害我的人死无葬身。信女沈黎安」
纸张末端的姓名处,涂上了鲜红的指印,姜南吓得手上一抖,簿子砸到书信堆上,她慌忙地拆开一封。
「问承钰安:
将至十月,归期近矣,臣妾思念至深,望太子能平安归来。黎安。」
只短短几十个字,姜南有些疑惑,拆开了其他的信封。
「问承钰安:
太子爷归期将至,臣妾三年来与太子相距千里,实谈不上感情深厚,望能与太子爷合离,彼此各自寻觅佳人。妻,黎安。」
「问承钰安:
当初逼迫太子爷与臣妾婚配,如今已是后悔不已,望太子能给臣妾出路,同意与臣妾合离。黎安。」
姜南陆陆续续地拆开剩下的信件,问太子安好的,要和他合离的,恐吓他说她已经知道了他外面有女人的,贬低自己说自己配不上太子爷的,反正都是指向一个结果,合离。
姜南自言自语,“沈黎安是太子妃的名字?怪不得上午太子说沈黎安又搞什么把戏,原来是说我的。咦?那沈黎安一个书里的角色,怎么能有自己的意识,还重生了好几次呢?”
姜南收拾着桌子上的信封,突然恍然大悟,“该不会是角色太惨,人物执念太深,有了自己的意识了吧!那我帮她复仇或者改掉结局,是不是就可以从书中出去了呢?”
姜南一面收拾着刚刚发现的书信,一面令下人端来火盆子,下人只当她是取暖,在门口等着她的吩咐,她背着下人,将信封和簿子全丢进了炭盆焚烧干净。
姜南坐在火炉边,脸上被火光照得忽明忽暗。
姜南叹气道:“沈黎安重生三次,也没能改了结局,现在太子已经回来了,这些信还是烧了好,我现在是沈黎安,要是太子看到我诅咒他,估计我会死得更惨更早。”
信封烧完以后,她收拾收拾了炭盆,站起来抖了抖衣服。
姜南叹了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我现在叫沈黎安,我是太子妃。”
她推开房门,招呼着门边的青岚。
沈黎安道:“带本宫去见太子。”
东宫里的路弯弯绕绕,沈黎安跟着青岚,生怕一不注意走丢了。
路过一片荷塘的时候,她站在河边驻足,青岚瞧见沈黎安停下,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青岚探头问:“娘娘,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沈黎安意味深长一笑,指了指荷塘当中的亭子,道:“这是迎客亭吧,旁边是太子的书房?”
青岚道:“是的娘娘,这亭子怎么了吗?”
沈黎安摆手,“没有,去见太子爷吧。”
将近晌午的时辰,没有早上那般清冷,按礼数来说,太子爷回来的第一天,就应该一同与太子妃进京面圣,可偏偏太子到现在都没有传召她,不知道墨迹什么,沈黎安只能自己去找太子。
走到寝殿门口,她就看到太子牵着带回来的那个少女,正从门口出来。
太子目光都在少女的身上,没有发现沈黎安,倒是少女在门口打眼望过来,看见沈黎安先是一惊,然后用手扯了扯太子的衣角。
太子先是一愣,然后抚了抚少女额头,环住了少女的腰。
太子周承钰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少女用眼色示意了一下,太子这才望过来,看见沈黎安后,太子刚刚眼底的笑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不苟言笑的寒意。
周承钰冷笑一声,“你怎么过来了?”
沈黎安先是行礼,然后笑道:“给太子爷请安,这会儿该是进宫面圣的时辰了,可别让圣上和母妃等急了。”
太子爷冷着脸没说话,旁边的少女开了口。
“见过娘娘。”少女的膝盖刚弯了一点,就被太子扶了起来。
“若惜你不必行礼。”太子爷拉着她的手,就要离开。
沈黎安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从前太子妃那么爱他,要是看到这一幕,肯定是刀割般的难受。”
青岚没听清,在一旁劝道:“娘娘别往心里去,哪个男人没个三妻四妾呢?您是太子妃,她们再得宠,也得听您的。”
“听我的?我看她不害我就阿弥陀佛了。”沈黎安扶了扶头上的钗子,“这一头的饰品这么沉,该死的东西,不知道墨迹什么,害我等他要多受这些罪。”
青岚在身旁不敢说话,不知道沈黎安骂这该死的东西,是头饰,还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