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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书里写的,这会儿该是太子和太子妃进宫的时辰,可太子那边压根没动静。
  沈黎安同他不一样,她想到自己的悲惨结局,老实巴交地让人备了马车,准备自己往宫里去。
  刚踏出府门,就瞧见着三皇子周承明在门口站着。
  “皇嫂。”周承明瞧见她,走到近处后又往她身后望,“太子哥哥呢?”
  沈黎安翻了个白眼,“你问他,问本宫作甚?”
  “皇嫂不高兴?”周承明话说到一半,突然招手呼喊,“二哥!”
  沈黎安一回头,却发现太子换了身衣服。
  周承钰没了早上的峥嵘盔甲,取而代之的,是淡黄色的袍子。
  这一番下来,倒衬得他有些翩翩公子的风采。
  沈黎安嘴角上扬,转身踏上马车,周承钰紧跟着坐到对面。
  车上,周承钰冷脸一言不发,沈黎安盯着他看。
  “想不到殿下穿这身,倒显得蛮俊俏。”
  太子听见她的声音,忽然闭上眼睛,脸也别到一边。
  沈黎安见此状翻了个白眼。
  直到下马车,两人再没说过一句话。
  到宫门时,周承钰先下马车,在车下接应她。
  沈黎安没注意,直接从马车上跳下,从男人身边经过过,留着周承钰一个人站在车前。
  她迈出两步才发现身边没人,于是疑惑地回头,看到周承钰还站在原地。
  沈黎安疑惑,“怎么还不走?”
  周承钰跟上来,表情不太自然,突然狠狠地握住沈黎安的手腕。
  沈黎安一挣,“干嘛呢?”
  周承钰阴着脸道:“在外本王与你老死不相往来都无所谓,可这里是皇宫,你就算是做戏,也要给本王做出恩爱的架势来。”
  沈黎安抿了抿嘴,脸皮耷拉下来,仿佛写了“无语”两个大字。
  走过一片宫路,周承钰和沈黎安站在宫门口等,门口的丫鬟往里通传,沈黎安抬头一望,牌匾上写着三个字:春华宫。
  二人进了内殿,才隐约瞧见一个三十上下的华贵女人,扶着丫鬟的手往这边过来。
  “承钰。”女人还未走近,便欢喜地唤着太子的名字,“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沈黎安这时才看清女人的脸。
  女人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长得雍容华贵,柳叶眉下那双桃花眼透着几分清冷,看人时似乎能将人看穿,一袭淡紫色织锦罗裙,衬得她肤白胜雪,一双袖长纤细的玉手上,戴着的一只金镶玉翡翠镯子,在阳光底下闪烁着耀眼夺目的光泽,妇人一举一动之间,都流露出大家闺秀的风范。
  走近太子时,妇人仿佛才发现了沈黎安似的,一把拉住黎安的手,沈黎安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太子爷的生母,惠贵妃。
  “儿臣给母妃请安。”周承钰跪在一旁,沈黎安立刻跟着跪了下来,“给母妃请安。”
  “都起来,都起来。”惠贵妃先扶起了太子妃,再扶起了太子,“瞧瞧你们俩,都瘦了,都别跪着了,来这儿来坐下。”
  沈黎安坐下之后,才发觉有些东西真是从古到今,比如家长好久不见你,单身的就会跟你催婚,结了婚的,就会开始催你要小孩。
  沈黎安离惠贵妃坐得近,女人拉着她的手。
  贵妃语重心长道:“黎安今年也十八了,换做母妃当年,承明都出生了。”接着她转头望着太子,“承钰,现在你也回来了,原来你在外面,母妃不好说什么,现在你回来了可得加劲了。”
  沈黎安笑了笑不说话,周承钰在一旁也沉着脸。
  贵妃继续道:“承钰,母妃同你说话呢,怎么不回话。”
  “是,母后。”周承钰站起身来,“母后,儿臣还要回去处理事情,一会还要去父皇那边禀告军事。”
  周承钰向沈黎安使了使眼色,沈黎安瞧见他的示意站起来,却一把被贵妃拉住。
  惠贵妃道:“你先走,黎安在这里留下。”
  周承钰看了一眼又坐回凳子的沈黎安,皱着眉头朝贵妃行礼,“儿臣先行告退。”
  周承钰走后,惠贵妃神神秘秘地将沈黎安拉到厢房,从她的柜子里抽出来一个木质小盒,盒子略显陈旧,在这个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娘娘仔细地打开盒子,从盒子里掏出来一张发黄的油信纸,然后拉起沈黎安的手,将旧纸搁在了她的掌心。
  沈黎安不解道:“娘娘,这是何物?”
  惠贵妃伸出食指,在嘴边做噤声状,然后合上了沈黎安拿着纸的掌心。
  惠贵妃小声道:“这方子你可收好了,当年本宫就是靠着这个怀上了承钰和承明,三年抱俩。”
  沈黎安瞪大眼睛望着惠贵妃,不知所措地咽了口口水,欲言又止,因为按照情节来说,太子爷在大婚之夜就把太子妃丢在了婚房,在书房里住了一个月后,第二个月就出兵去了边疆驻扎,他们俩自始至现在,都没有过肌肤之亲。
  惠贵妃疑惑,“怎么了?”
  沈黎安道:“娘娘,这方子,儿臣可能用不上。”
  惠贵妃疾言厉色,“怎么用不上,你和承钰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要子嗣了,本宫像你这般大的时候,承钰都会走路了。”
  沈黎安的声音娇滴滴的,“娘娘,不是儿臣不想要子嗣,实在是心有意而力不足啊。”
  惠贵妃道:“怎么力不足?承钰他再忙,也得顾着皇嗣的事情。”
  惠贵妃转身,坐到茶桌边,端起了一盏茶放到嘴边,轻吹着热气。
  沈黎安一闭眼一跺脚,“儿臣知道,可我们到现在还没有……”
  惠贵妃手中的动作一滞,立马将手中的茶盏搁放在桌子上,接着站起身来,走到沈黎安身边。
  惠贵妃压低声音道:“你不要同我说,你们俩到现在还没有同房。”
  沈黎安“扑腾”跪到地上,丝毫不敢抬头,屋外的鸟叫在此刻安静的环境下,显得尤其扎耳。
  “是,娘娘。”沈黎安不敢抬头。
  一双和田玉配饰的金丝玉软鞋,在沈黎安的面前踱来踱去。
  惠贵妃的声音压低了几个度在她头上传来,“混账,那大婚之夜他在做什么。”
  沈黎安哪里知道他在做什么,只好信口胡诌道:“在,在温习兵书。”
  面前的金丝玉绣鞋突然停了下来,惠贵妃的声音柔和了几许,“就算是温书也不该在大婚之夜耽误你。”话音未完,惠贵妃蹲下就扶着沈黎安的胳膊,“黎安,真是苦了你了。”
  惠贵人摆手道:“玉暖,玉烟,把本宫库房里的那匣燕窝拿些来,再把前天皇上赐的玉枕拿来。”
  惠贵妃零零总总送了沈黎安两大箱子的东西,安排着下人抬到马车上,临走时惠贵妃握着沈黎安的手。
  惠贵妃在沈黎安耳边低语:“黎安,是太子不懂事,你不要往心里去,让你们成婚是陛下和本宫的意思,他要怪,就让他来怪本宫好了。”
  沈黎安心下一沉,表面装作无事发生,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她走上马车,朝惠贵妃微微颔首。
  上了马车,沈黎安在车内坐立难安,她面露难色,仿佛在思考些什么,接着她双手抱拳,松散地倚在身后的靠座上。
  沈黎安道:“明明书里,是太子妃死活要嫁给太子,怎么贵妃说这是皇上和她的意思?书里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些啊?难道这当中另有隐情?”
  她摇摇脑袋靠在旁边假寐,一上午折腾过来,确实让她有些乏力。
  马车摇摇晃晃地走了一阵,突然停了下来,沈黎安耷拉着眼皮子,从车窗处翻开布缦朝外望。
  沈黎安惺忪道:“到了?”
  青岚凑近道:“还没有,娘娘,是殿下从前朝回来了,咱们一同回去。”
  还未等沈黎安反应,周承钰便大步流星地从马车后面走了过来。
  周承钰掀开车帷踏上车,沈黎安见状甩下手里的帷裳,悠闲地往身后一靠,然后闭上眼睛。
  两个人都是默契地不开口说话,车内一片寂静,只能听见马蹄的哒哒声以及车轮滚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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