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以宴打开衣柜，有一丝的恍惚。
衣柜里一件女人的衣服都没有。
夏乔薇也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双手攥着衣角。
半年前她离开的时候，把自己的东西都提前打包，扔的扔，带走的带走。
在慕以宴昏睡期间，她也想好了，如果他问起以前的事，她就大方承认好了。
睡都被她睡了，难道他还要给贞操开个追悼会？
何况他晕厥之前情绪那么激动都没掐死她，以后更不会了，她小命算是保住了。
要是他真忘了那段时光，那她这边歌照唱舞照跳，假装啥也不知道。
人生不都这样？后来只要有人陪，谁也不知道谁爱谁。
总之，拒绝内耗。
下一秒，男人偏了一下头，“奇怪，我衣柜里怎么有种和你身上一样的香味？”
“……”
啊这……这道题不会。
她选择鹌鹑到底。
男人找出一条干净的浴巾，转身看着她依旧耷拉着的眉，“用我的浴巾，不介意吧？”
夏乔薇摇头。
介意啥？以前他们都共用的。
彼此亲密无间，体香更是混合在一起，他哪次洗澡不是被她当玩具玩？
然后硬邦邦到天亮。
思绪飘远间，男人又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好家伙，我的内裤谁买的？这么大一抽屉。”
夏乔薇：“咳……”
他抽出一条灰色的看了看，“码数很准，颜色也高级……可我明明没老婆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和我一样，刚丧偶？”
夏乔薇快速的浴巾转身进了卫生间。
慕以宴勾了勾嘴角，抬手扯掉床单，连着那只玉桂狗玩偶一起打包。
“来人——”
陈妈快速走进来，对上两眼带刀的慕以宴，吓得直哆嗦。
慕以宴语气很冷，“把这些给我扔了！”
“是，少爷。”
铺好干净的床单，他打开手机百度，输入：女生来例假要怎样照顾？
夏乔薇洗完澡出来的时候。
就见到诡异的场面———
慕以宴已经将她的行李箱从一楼搬上来，打开了。
他拿着一包卫生巾，研究了一会，又抽出她的蕾丝小内裤，在眼前转了一圈，发出感慨，“好小。”
夏乔薇：“……”
男人好像打开了百宝箱，目光又被她的胸衣吸引了。
手机都不要了，丢到一旁。
两根手指将胸衣勾起来，一眨不眨的研究，不知道联想到什么，眸光暗了下去……
那张脸虽然长得禁欲，可此刻眼神太过不清白，偏执又充满占有欲。
“那个……我要穿衣服了。”夏乔薇颤声提醒他。
男人眸子幽深地盯着她，目光滚烫如有实质地滑过她的细颈，在她小巧的锁骨上来回抚着。
暧昧生欲。
她浴巾勒得太紧，雪白的两个半球被掐得微微变形。
静谧的房子里，深沉呼吸格外明显。
男人喉结有规律的滚动。
嗓音都哑了，“抱歉，你让我想起那死去的老婆了。”
“……”狗批男人。
夏乔薇手臂交叠放于胸前，“那你记得烧多点纸钱给她！我明天也给我那死去的老公多盖点土，免得他着凉！”
“……”
慕以宴气笑，点了根烟抬步就往客厅走。
时宇也正准备汇报这几天的工作，见老板叼着烟走下来，衬衫扣子解开一颗，放松着性感的喉结。
垂眸轻笑，一脸欲气。
哪有生病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来度假的。
慕以宴看着时宇那羡慕甚至有些凝重的复杂表情，饶有趣味的扬了下眉梢。
“时特助，今天万圣节，你想cos洋鬼还是cos国鬼？”
“啊？cos鬼都出套餐了？”
时宇大脑快速的运作，忽然谄笑的讨好，“头儿，我想cos你这款。”
慕以宴瞪他，目光危险，“你cos不了我这款，我可是钟馗，捉鬼的。”
“……”
老爷子前脚刚跨过门槛，正好听见慕以宴百无禁忌的发言，后脚差点绊倒。
气得跳脚，“扑街仔，乱噏廿四（胡说八道）！”
慕以宴却一副万夫莫敌的嚣张堕落样，“爷爷，那你想我cos什么鬼？色鬼好不好？”
“……”
老爷子给整不会了。
气糊涂了，摆手，“啥也别说了，色鬼也是鬼，今晚不给出门，万一被钟馗收了，我就没孙子了。”
“哈哈……”
-
吃完丰盛的晚餐，夏乔薇悄悄问陈妈。
“我下午是怎么回房间的？我记得，我不是在秋千架上睡觉的吗？怎么醒来在慕总房间？”
刘妈眨了眨眼睛，cos起《知否》里的大娘子，表情生动，“你不知道呀？家里闹鬼了！是鬼把你抱回房间的。”
“……”
“一个色鬼！”
“……”
“薇薇！”陈漾准备回去了，站起来叫夏乔薇，“送送我。”
夏乔薇知道她有话要对自己交代，“好！”
两人走在长廊上，四下无人。
陈漾才语重心长道，“根据下午的评估结果，慕以宴恐怕是忘了失明的那段记忆了，但最近发生的，他都记忆犹新，特别是你那只玉桂狗玩偶很排斥，你要注意。”
夏乔薇不解，“我的狗怎么会得罪他？”
“这是不是别的男生送你的？他看见了？”陈漾提醒。
“他爱不爱你是一回事，占有欲又是另一回事，事发之时，他一定是见过这只狗玩偶的。”
夏乔薇眼睫惊颤，“难怪他昏迷之前，提到了朱黎，这狗狗是他送给我的。”
“总之，你小心些，他抵触、封印起来的记忆，你不要刻意去唤醒这对你来说很危险，对他也是。”
“那我现在能做什么？”
夏乔薇有点沮丧，“我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其实，容叔叔很希望我回去帮他，再说，他才是我最该报答的恩人。”
她不是圣母，也做不到母爱泛滥不图回报，若不是慕老爷子苦苦求她来慕氏，她早就回纽约了。
至于慕以宴，他永远不缺姑娘们的喜欢，她的喜欢又算老几？早过期了。
陈漾浅笑，揉揉她的发丝，“你可以选择帮他创造更高的成就感，让他完全好起来以后再离开。”
“有了更高成就感，他就会好起来吗？”夏乔薇瞬间激动得有些无措。
但很快脑袋又耷拉下来，“慕以宴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是神话了，因为家境优渥，慕爷爷给他申请了特殊教育，后来十八岁就上研究生，我还能帮他创造啥？再创他都要上天了！”
陈漾幽幽的叹了口气。
“不是因为他家境优渥，是因为他抑郁了，无法合群了，那时候他接受了dnr脑神经介入疗法，那种治疗无痛苦但有副作用，他坦言他忘记了很多童年的人和事。”
夏乔薇怔在原地。
耳朵嗡嗡直响。
难怪慕以宴不记得她了！
那年，她好不容易在朱家见到他的身影，一路追着他的脚步直到花园。
粉色花瓣飘落他肩。
花香暗涌。
少年两手插兜，嘴角勾着一丝玩味痞拽的笑意。
含笑的粤语带着几分慵懒和勾人，“听说，你在找我？”
他看着她的视线无比疏离，冷凛，只一秒就垂眸转开了视线。
不等她开口，他先出击，“别早恋啊，小同学。”
他高不可攀的背影消失在那片粉色花海中。
从此，夏乔薇再也没找他了。
关于小时候的约定，小时候的她。
原来慕以宴早就忘了。
-
晚上和朱许通完电话。
夏乔薇下意识观察着慕以宴，他正和朱黎视频通话中。
他依然是浅浅的笑着，只是眸子里的光冷了很多，不再似从前那般亲如兄弟。
朱黎笑问，“你没事吧？怎么就忽然消失了，吓得这边的姑娘们快把长城哭倒了。”
镜头里，康胖子cos了个容嬷嬷的tຊ造型，“宴爷，是我把长城哭倒的，我自罚三杯！”
慕以宴：“……”
“今年万圣节很特别，你们不出去玩吗？”是孙北的声音。
他今天cos的是蝙蝠侠。
慕以宴拿着手机身体往后退了退，痞笑，“我靠，你今天这身挺贵的！”
“可不是，宴爷，我觉得有一个造型挺适合你的！”
“说说。”
“菩萨。”
一旁的时宇喷茶，“噗哈哈哈，男菩萨吗？”
慕以宴听着，忽然看向夏乔薇。
四目相对，女孩的脸莫名就自动发烫。
他看着她，把手机交给时宇。
身体懒散的向女孩儿靠近些。
声音低低的，很好听，带着浅淡的笑意，“你脸红什么？”
“……”
“你猜，哥哥有几块腹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