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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笙放开嗓子,大声惊叫。
  “是我,别怕。”温和宠溺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好熟悉?
  秦笙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看去。
  竟然是厉斯珩。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乌黑深邃的眼眸,正焕发出迷人的光泽,温柔地望着她。
  她还以为是做梦。
  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你…怎么回来了?”
  他不是陪着苏婉茹吗?
  “怎么?不应该回来?”厉斯珩挑眉。
  “你不是应该在医院陪她过夜?”
  他回来的好意外,秦笙愣愣的,白天他不是生气了吗?
  问完,秦笙就想咬掉舌头。
  她看见厉斯珩嘴唇紧闭,眉宇间透出一股凌厉。
  他不高兴了。
  厉斯珩没再多话,关了灯,抱着她躺回床上。
  盖上被子,磁力的嗓音响起:“睡觉。”
  他略带烟草味的口气,喷在秦笙脸上,熏得她脸颊发热。
  在黑夜里,秦笙有些羞耻。
  幸福来得太突然,她不太适应,在他的怀里,扭了两扭。
  “别动,你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再动,我会忍不住。”
  秦笙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脸更红了。
  宝宝的胎位还没坐稳,她可不敢引火上身。
  “可是,这么晚了,你从哪来?”
  秦笙没有闻到他身上的消毒水味。
  显然,他不是从医院过来的。
  秦笙捏紧小拳头,将两人隔开距离。
  厉斯珩低下头,窗外的路灯打进来。
  微弱的光,映在他清亮的眸子上,反射出一点微光。
  “我早就回来了,看到你睡着了,就没打扰,
  一直在书房看书,刚才听到下面的声音,担心你害怕,才进来的。”
  他将秦笙的头,放在肩膀上,将她搂得更紧。
  指尖的温度很烫,秦笙心里疑惑着。
  他不是对苏婉茹爱惨了吗?怎么还会在乎她害怕不害怕?
  这时冷时热,若即若离的男人。
  这么多年来,一直令她魂牵梦萦,神魂颠倒。
  她渴望走入他的世界,抓住他的心。
  可不知到底为什么,像有一座山,将两人分隔在心河两岸。
  有时,觉得他很近,触手可及,可有时,又觉得他倏忽变远,遥不可测。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秦笙真不敢相信。
  听着厉斯珩的心跳,秦笙猜测着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每次都是这样,一个巴掌,一颗枣,刚刚开心,又让她流泪。
  “怎么知道我害怕打架?”秦笙睡不着了,望着天花板问道。
  “那一年的事,我看见了。”厉斯珩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将身子转过去,身体变得僵硬。
  秦笙将苦涩咽下去:“那晚,什么都没发生,你看到的,不是真相。”
  厉斯珩冷笑:“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别瞎想,睡觉吧!”
  半响,无语。
  厉斯珩换了个姿势,突然触到一抹冰凉:“你哭了?身体不好,别哭了。”
  他叹了口气:“不是因为那件事,知道你害怕,是有一次我们逛街,
  两个男人在打架,旁边有个女人一直嘶吼,那时发现你浑身打哆嗦,指尖变冷。”
  秦笙抹去眼泪,默默的靠过去。
  厉斯珩努力挥去脑中不愉快的一幕,再次拥紧她:“后来,只要白天你看到此类事情,
  就会在晚上抱着我,往我怀里钻,像一条小泥鳅。”
  谁钻了?
  谁像泥鳅。
  有这么寒碜人的吗?
  她才没有。
  “我没有钻,是你说过我身上香,主动抱我的。”秦笙奶声奶气地说。
  听着厉斯珩有力的心跳,她觉得,若是一场梦也好,就不要醒来。
  “他呢?商宁,或是别的男人,知道你会害怕吗?”厉斯珩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可他没有等到答案,秦笙也没有像一直以来,浑身带刺儿的反驳。
  她已经睡着了。
  白皙的脸庞上,挂着浅笑,两排扇子似的睫毛,轻微抖动着。
  回想起她说话时,总是扑扇扑扇,美极了。
  厉斯珩忽然伸出手,去抚摸她。
  可是,碰到她冰凉的脸颊,又收回了手,闷闷地看着窗外。
  秦笙啊!秦笙。
  你有两张面孔。
  一张天使,一张魔鬼。
  我到底应该相信哪一张?
  疯了,他又失去理智。
  苏婉茹的话,在他耳边响起:“哥哥说了,你会照顾我的。秦笙的事儿,你又忘了吗?”
  算了,他们快离婚了,再心痛又如何?
  居然还问起那个男人的事了?
  而且,他说了谎。
  他早早就回来了,一直坐在车里,在思考今天的事。
  茶餐厅那边,他打电话求证了。
  秦笙没说谎,苏婉茹为了逼他离婚,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可毕竟,她的眼角膜坏了,他也不能违背诺言。
  纠结之中,他听到了楼下的吵闹声。
  立即赶回楼上,果然,秦笙在害怕,不敢睡觉。
  他再次与沦陷于她的温柔之中。
  可是心魔也随之复苏了。
  过去的那些,久远的那些。
  已经死掉的事,已经腐掉的人。
  他本来打算烂在心里的过往,也都一并回归。
  让他整夜无眠,直到天亮。
  ……
  一天后,许冰菊儿子的百日宴,订在本市最大的星皇酒店举办,晚上八点开宴。
  秦笙穿着普通的黑色礼服,同色平底鞋,提前到达。
  她向厉斯珩提了一嘴,但厉斯珩说另有安排,让她先到。
  然而,秦笙刚推开大门,就遇到了熟人。
  “秦笙,好巧。”
  穿着白裙的苏婉茹,带着一顶低檐儿礼帽。
  眼角膜掉了,就要接受手术,还出来参加宴会,可真是高调。
  前天还在医院嘤嘤嘤,不知是应该佩服她身体好,还是演技了得。
  秦笙左右看了看,她身边空无一人,看来是一个人来的。
  这朵大白莲,也没劝动厉斯珩相陪?
  秦笙假装没听到,继续向里走。
  “我不怪你。”苏婉茹忽然提高声音:“是我没站稳,才跌倒的,
  就算你们推我,也是无心的。”
  她的音量,立即吸引了一大票眼光。
  怎么着?
  想在这里较量。
  秦笙停下脚步,淡漠的挑眉看向她。
  本不想与她正面交锋,可她非要撞上来。
  若是再回避,反显得她没理。
  “难道不是苏小姐,想抢我的东西,没有站稳,跌倒了吗?”
  秦笙也提高音量,那些看过来的眼神,立即充满领悟。
  苏婉茹脸涨得通红,眼角含泪,欲掉不掉,挂在眼角,十分听话。
  秦笙真心钦佩,她那两颗泪珠,还是无线遥控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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