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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苡禾踩着鲜血出了惩戒室,心中痛快无比。
  即便从前恨着叶家,但他依旧认为如果没有上官依依和皇帝横在中间,自己肯定能真正地将裴司砚娶过门。
  说不定还会有了孩子……这样即便后面的事还是发生了,他也有一个将裴司砚留在人间的筹码。
  脚步突然顿了顿。
  江苡禾站在原地怔愣一瞬。
  他方才竟然在设想用孩子将裴司砚留住的可能性……
  他连忙甩了甩头,将这荒谬的想法甩掉。
  不说裴司砚现在不可能与自己亲近、那可耻的行为他也不可能再做第二次,光是一个孩子要冒裴司砚的生命危险,他就必不能走这一条路。
  江苡禾看向裴司砚依旧紧闭的房门,暗暗握紧拳。
  暗卫跑来,向他报告了宫中进展,江苡禾听罢,点了点头。
  现在是时候去再加一把火了。
  他回房将一身血衣换下,习惯性地嘱咐家仆将裴司砚照顾好后,再度离了府。
  等裴司砚重新走出房门,她便闻到了空气中微妙的血腥味。
  一抬眼,只见不远处两名暗卫搬着有一人大的麻袋出了侧门。
  她心头一跳,忙往惩戒室跑去,上官依依已不见踪影,只留下如水潭一般的血液。
  如此之大的出血量,立马便令裴司砚想起了父亲被斩首的场景。
  已经莫名地平静了许久的心中再度掀起了波澜。
  裴司砚本以为是自己没把握好分寸,误杀了上官依依,这一地血迹却明显是江苡禾私自干的事。
  可这些都已不重要了。
  叶家悲剧又在眼前交替浮现,裴司砚闻着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无意识地抓紧了衣摆。
  ……
  三皇子的势力最大,不过几番操作,便直接将另外两名皇子逼退了,而太子则在更早之前就屁滚尿流地投了降。
  江苡禾进了皇宫,直直走向皇帝的寝殿,三皇子早已等在里面。
  皇帝一夜之间便像是老了十岁一般,再也不见曾经的意气风发,他看见江苡禾,眼中划过震惊,很快却又颓丧了下去。
  在沉重的压力下,皇帝只能拿起笔,写下禅位诏书后,拿出传国玉玺,沉重地在诏书之上印下。
  很快,江苡禾便将皇帝移去另一处宫殿,软禁起来后,将裴司砚接进了宫中。
  等看见皇帝的模样,裴司砚差点没有认出来,多加确认之下才敢肯定。
  看着害死父母的罪魁祸首如今这般狼狈,裴司砚心中难掩快意,可更多的还是悲愤。
  皇帝颓然抬头,看见裴司砚,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抬起颤抖的手指向她。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前往西域的队伍一直没有传回任何消息,皇帝满心以为一切顺利,可裴司砚的出现顿时打破了他的希望。
  他如今被迫禅位,本就如履薄冰,若是处死叶昌的真相再被公之于众,新皇必将依此大做文章,到时候甚至连命都难保!
  裴司砚冷着眼,并未回答皇帝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家父尽心尽力辅佐与你,为大梁呕心沥血数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何你却宁愿栽赃陷害,也要置我叶家于死地?”
  皇帝垂下眼,道:“……叶昌在朝廷一呼百应,满朝文武不一定服朕,但却定然服他,这种功高盖主的臣子,朕如何能留?”
  裴司砚握紧了拳:“连我都知家父屡次纳谏进言,却次次都被驳回,致使他只能另寻他路!而最终都证明他的决策是正确的!”
  “你不反思自己的无能,反倒怪起了一心为国为民的忠臣良将!?”
  “即便你对家父忌惮至此,又何必将我叶家全数拖下水!?”
  裴司砚越说越愤怒,而皇帝依旧颓丧地坐着,答不出话。
  如果是更加复杂的樊心叵测,她还能有那么一丝心理安慰,可这如同笑话一般的答案直接将她的心沉入谷底。
  原来导致叶家几近灭门的最初原因,只是无能樊主的是非不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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