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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婉坐着还搜肚刮肠,实在难安:“我说……”
  低头一瞧,戚思宽已经打起了呼,鼾声如雷。
  “睡得跟死猪一样。”闵婉嗫喏,气鼓鼓躺下,又是一夜辗转难眠。

  顾家姨娘的喜脉确证了之后,顾老爷便不让远志再插手姨娘的事,他到底觉得远志是姑娘,并不那么信得过,但织罗邀她来玩儿,他也就眼开眼闭地默许了。
  远志面上波澜不惊,顾老爷如何看她,她也多少能猜出一些。虽然未免有些过河拆桥的感觉,但她也只能不闻不问。只是,她有时候也会胡想,如果换作织罗,她一定会与顾老爷争个对错,即便顾老爷最后还是把她打发走,她也不能不让顾老爷好好记住她这个顾家子嗣的恩人。
  然而,想也不过是想而已,她毕竟没那样的胆量,于是只好装作不介怀,这样才好不让所有人难堪,她照旧在医馆稍空闲的时候找顾织罗玩,只不过此后都没再提姨娘的事。
  她和刘茵还是围坐织罗的榻前,帮织罗选色分线,一边做,一边和她说话聊天,好像这才是她该做的事情,才是她该坐的位置。她看着手中丝线绣成兰花水仙,是有些闺阁之趣,但与医人这件事相比,未免有些寂寥了,每每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远志便会存心与织罗、刘茵说些什么,好分散自己的精神,或者专注地看刘茵绣花。
  刘茵纤纤细指,拈针挑线里外翻飞,绣的花带香、鸟会飞,这一点远志和织罗都及不上。三人在一起她总是多听少说,间或抬头望她们一眼,说得有趣跟着抿嘴一笑。
  织罗看她这样淑女文雅,也会含酸带醋地打趣她:“若你是我阿爹的女儿,他一定开心坏了。”
  刘茵嘴笨,心思却很敏感,她察觉出织罗语气里的失落,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就总低着头。
  倒是织罗更爽朗些,刘茵不接话,她又说:“我答应了阿爹,若绣好了这些,三月三就能去崇山玩,你们得跟我一起。”
  “我自然是可以,就看茵姐姐能不能出来。”远志答应。
  “我……”刘茵似有不决,脸上一红:“不知我阿娘会不会让我相看。”
  “你这么早?”织罗有口无心,已经把话问了出来:“快说来我听听,都安排了谁?”
  刘茵头更低了:“还不知道。”
  远志最怕织罗横冲直撞,逼问之下让刘茵难堪,于是手中绣绷一拍,打了个织罗措手不及:“你还不好好绣你的,总有一天也要轮到你,着什么急呢?”
  织罗翕然一笑,还有些得意:“那可不见得,若要让我相看的,决不能是等闲之辈。”
  “哦?”远志知道她又要大放厥词:“说来听听。”
  “要我,便要他英武、刚正、倜傥英俊,还要他勤思奋勉,得是我自己寻来的,还得是最好的男子才配得上我顾织罗。”
  远志噗嗤乐出了声,轻点织罗额头:“你啊!”转头对刘茵说:“看来我们得帮她多绣几幅,三月三绝不能让她逃了,让我看看她到底有没有说的这样厉害。”
  织罗顺着远志的话说笑:“你可别激我,说不准,这全江州的男子都没能与我比肩的,就怕他们看的中我,我却看不上他们。”
  这话越说越上头了,反而把手里的绣活忘了,临到远志要走的时候,绣绷上的水仙还是只有半截,织罗一看,这可不行,上一半精细,轮到她,手是做不了那么好,不是一下就露了破绽,只好又拉着刘茵坐了好一会儿,非把手上的水仙绣完了,才放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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