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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元再次回家,面已经发好了,三等粉不像富强粉那样透白,发好的面粉鼓胀开来,像一个个蜂窝口。
  她从橱柜里拿出红糖和上午买的麻酱,乔成盼听见声音抱着刚睡醒的明明从里屋出来。
  乔成盼看着碗里像是黄泥的东西好奇的问:“小姑那是什么呀?”
  乔元拿着筷子从碗里挑出来点给两人尝了尝,乔成盼咂巴两下捂住嘴巴惊讶:“是花生的味道!好香!”
  “是花生还有芝麻。”
  “芝麻是什么?”乔水村并没有种这种作物,乔成盼自然不知道。
  乔元擀着面皮,想着措辞:“芝麻呀,芝麻也像花生一样从土地里长出来,多读书,到时候上了大学就什么也知道了。”
  乔成盼眼睛里似乎燃起了小火苗,她握紧垂在身边的小拳头:“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乔元笑了笑把麻酱和红糖涂抹在面皮上,从一侧卷好,然后切成了大小均匀的剂子就好了。
  乔成盼见状立马从屋外搬来了柴火,坐在灶火旁边,她做这种烧火的事情已经相当熟练,像她这么大的姑娘,已经算家里半个劳动力了,只不过乔家的成年劳动力比较多,自然用不上她。
  大概一个时辰后,乔元掀开锅盖,里面一个个圆滚滚的馒头一个挨着一个,麦香和麻酱香气扑面而来,乔元从没觉得一个馒头能这么吸引她,她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明明的个子还没有灶台高,他踮起脚,小手费力的扒着,想要往锅里看。
  乔元害怕他被蒸汽烫到,连忙把他抱起来,放到旁边的板凳上,她轻点了下他的鼻头,柔声:“乖乖等着,我给你拿。”
  刚出锅的馒头很烫,她拿了两个玉米叶包起来,这才递给明明和乔成盼。
  明明奶呼呼的喊着:“小姑,好香呀。”
  乔成盼顾不得烫,猛的张嘴咬了一大口,她只有在过年才吃到过白面馒头,更别提还带着夹心的,乔成盼在嘴里咀嚼着都舍不得咽下去。
  乔元见她们吃的这么开心,拿起一个尝了尝,确实尝起来还不错,但还是比不上上辈子在北京吃的正宗麻酱馒头。
  晚上乔家人回来,看见这一锅香喷喷的馒头都很惊讶,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做法,尝起来更是有一股浓厚的花生味道,吃起来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
  刘红霞借机说这都是乔元做衣服挣钱买的,让他们以后都知道感恩。
  张静花自然忙不迭的点头,现在看来这小姑子本事真不小,不管以后嫁给谁,日子都能过的不错。
  乔元吃完饭就回了自己屋子,她把之前拿进屋里的三个麻酱馒头装进包里,从抽屉里翻出来了本子也装了进去。
  照着镜子用唇膏抹了抹嘴巴,这才偷偷摸摸的出门。
  知青点离着她家里有些距离,乔元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窝在手里这才安心了些,自从上次被刘二牛偷袭,她很长一段时间不敢走夜路。
  知青点并没有通电,三间屋子内只传来微弱的灯光,新建的屋子连着之前女知青的屋子,与它呈九十度直角。
  现在知青点一共有四个男人和三个女人,男知青把之前睡的大一点的屋子让了出来,给三个女同志睡,剩下的两个小屋子各住了两个男知青。
  苏向晚正摸黑在院中洗衣裳,突然瞅见院里站了个人,吓了一跳,借着月影这才看清来人是谁。
  她不客气的往乔元那边抖着刚洗好的衣服:“这么晚了,你来我们这干嘛?”
  乔元往旁边避开她抖过来的水珠,正面面对她:“知青就是像你这么没素质的?”
  “你!”苏向晚把衣服甩进盆里插着腰:“你说谁没素质呢!”
  “谁在乱吼自然就是在说谁呀,你这嗓门可以跟王金花大姨比比了。”
  苏向晚这个刚来的知青都听说过王金花泼妇的名声,她生气的瞪着乔元:“我不跟你个村姑一般见识。”
  乔元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屋内的人听见声音自然都出来了,宋庆有也听说过有个叫乔元的姑娘一直追在陈礼的屁股后面,他也是只是远远的见过,此时在月影下只觉得她长得明艳极了,从她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农村人愁苦和饥饿,似乎还带了些闲适和慵懒。
  他作为知青里的老大哥率先站了出来,他站到两个姑娘的中间,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乔元就自然的走向刚出屋子的陈礼身边。
  果然就是为了陈礼来的。
  宋庆有对陈礼说:“这个..女同志是来找你的嘛?”
  陈礼刚才在屋子里清洗自己,这是他每天晚上必要的一道工序,白天上地里干活沾了一身土,他难以忍受就这么躺下,但与他同屋的陆林云倒是没这么自觉,每当陈礼闻到他的脚臭味,不由分说的拽起他,把他赶出屋子。
  陈礼擦着湿漉漉的短发,低头就见乔元亮闪闪的眼睛看着自己,内心不自觉的被戳了下,他迅速移开目光,朝宋庆有应了声。
  “哦,好好好,那没我们的事都回屋子吧,该睡觉睡觉,明还得上工呢。”他率先回了自己屋子。
  陆林云凑到乔元身边,扬起笑脸:“乔元同志,好久不见啊,你还记得我不?”
  乔元自然记得,陆林云长的很阳光,看见他乔元就会想起在草地上奔跑的大金毛狗狗。
  “你长这么帅气我当然会记得啦。”
  陆林云摸着自己的脸蛋十分赞同:“乔元同志你很有眼光。”
  陈礼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说说笑笑觉得十分碍眼,他出声制止:“陆林云你洗脚了吗?”
  “呃...还没有。”苏向晚刚才在院子里洗衣服,他怎么好意思在一个女同志面前洗脚呢。
  “洗完才能进屋子。”陈礼不客气的转身进屋。
  乔元:“陆林云同志,人一定要讲卫生的。”
  陆林云:“.......”
  门一关上,屋内只剩他们两个人,暧昧和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也可能是乔元自己单方面认为,她看着陈礼自顾自的拿着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像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还有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女人站在他的屋子里。
  陈礼抬眼见乔元还傻愣愣的站在门口,他有些好笑,她不是胆子挺大的吗,换了个地方倒安稳起来了。
  “你先坐吧,等我一下。”
  乔元应了声坐在屋内的唯一一个椅子上,屋内很是整洁,地上干干净净的,没有尘土也没有头发,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两个军绿色水壶和两个搪瓷杯子,炕上两边整整齐齐的叠了两床被褥。
  这比她的房间还干净整洁。
  陈礼边擦头发边看她,她像只刚到新地方的小猫一样,探头探脑,好奇的东张西望,这摸摸那瞧瞧的,嘴角不自觉的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轻咳一声:“我先出去拿个凳子。”
  乔元迅速把目光撤回来,愣愣的点点头。
  陈礼出了门站在门前满脸笑意。
  陆林云正坐在院子里搓着脚,见状好奇开口:“你大晚上的笑什么呢?”
  陈礼收回笑意:“你看错了,我没笑。”
  陆林云望着他的背影嘀咕:“笑了就笑了呗,嘴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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