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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这和尚还在念经,裴御安暗暗皱眉。
  他再次装病唤起孟晚星的注意,连拖带拽把她拉出拍卖厅。
  一跨出大门,他就没病了。
  背也不痛了,声音也不喘了,裴御安直起身来理了理衣领,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孟晚星不放心:“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啊?拍个片子?说不定有内伤呢!”
  裴御安看了她一眼:“你们道士不是会摸骨看相吗,难不成看不出,我受没受伤?”
  孟晚星理直气壮道:“时代在进步,我们道士也是要相信现代医学的!医院有那么先进的仪器,干嘛还要用那些老黄历!”
  裴御安:“……”
  他一把拉开车门:“上车,回家。”
  孟晚星还是不放心:“你真的没有不舒服吗?别开车了吧,我们打车回去……”
  “这里离山顶别墅有58公里,你有钱打车带我回家?”
  裴御安示意她把安全带系好,拉下手刹:“我先声明,我是不会用你的那个什么传送符的。”
  听起来就很危险。
  裴御安不想因为操作失误被撕成两半。
  还想推销自己的初级传送符的孟晚星及时闭上嘴。
  本想着带她出来逛逛,没想到除了买了颗成色很一般的红宝石戒指外,倒节外生枝出了这些事情。
  裴御安有些懊恼,再加上想到那个若镜和尚,他心里就突突直跳,以至于一路上心情不怎么好,都没有说话。
  孟晚星一张嘴倒是没闲着。
  她一会儿骂那个若镜多管闲事,一看就不是个好和尚;一会儿吹嘘自己差一点就干掉那个黑蟒,捉妖史上又添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一会儿又说,今天这件事后面肯定有幕后黑手指点。
  “你不觉得奇怪吗?”
  她看向裴御安:“贺云山也是得了一幅狐妖画像供奉在家,结果迷惑,帮着妖物害人。今天的拍卖也是为了将黑蟒画像卖给富商,说不定等那个人买回去之后,就会落得跟贺云山一个下场。”
  她摸着下巴分析:“你也是个有钱人,也被人下了死气咒术。你说,是不是有哪个仇富的高人,见不得你们这些有钱人逍遥自在,所以故意下手,想把京海的富豪各个击破!”
  裴御安机械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假笑,算是对她这段分析做了个答复。
  孟晚星自己也觉得这话听起来牵强。
  虽然确实很凑巧,但仔细想想,也实在是没有道理。
  但愿真的是巧合吧……
  将人送回山顶别墅后,裴御安并没有留下来吃晚饭,而是驱车下了山。
  他再次来到了何氏拍卖行。
  若镜走之前,应该将一切都处理好了。此时,拍卖厅重归平静,丝毫看不出,下午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恶斗。
  听说他来了,负责人忙不迭从堂内小跑出来,将他恭迎进内室。
  “裴爷……”
  那负责人是个有些胖的小老头,之前是负责挑选上等货品,再亲自送到裴家,给这位大爷过目挑选的。
  今天裴爷也不知道生了什么兴趣,竟提出主动来拍卖厅竞价,本想把人招待好,却没想到出了这种事。
  负责人擦着头上的冷汗,弯腰赔礼:“裴爷,下午那拍卖师我们已经在查了,等查出了他背后是谁,一定……”
  “何拂江呢?”
  裴御安打断负责人:“叫她出来见我。”
  “大小姐她……”
  负责人在心里叫苦。
  虽然下午出了这样的纰漏,但既然贵客们都没有事情,他这个职业经理人能够解决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惊动大老板。
  何拂江,何氏拍卖行这一代的长房长女,头脑清晰手段精明,是现任何家掌权人。
  负责人磕磕巴巴,东拉西扯,就是不说何拂江在哪里。
  裴御安不耐烦了。
  他端起茶杯,用茶碗盖拂了拂茶水,轻轻吹了吹。
  “我太久不出来走动,想来你们已经忘了,我的耐心向来不多。”
  他将茶盏重重放到桌子上:“下午这件事,可大可小。何拂江若是不敢亲自出来给我个解释,这何氏拍卖行,我看也差不多开到头了!”
  “不不不!”
  负责人连连摆手,惨白着一张脸解释道:“大小姐之前为了拿到今天要拍卖的第三件宝贝,遇到了山体滑坡,身上受了伤,现在还躺着呢!”
  他倒退着往门外走:“裴爷,您等等,我去请示一下,大小姐若是醒了,我要她来见您!”
  说完,他一溜烟跑了。
  拍卖行后院就是何家人住着的地方,是一个三进三出的老式宅院,配上假山和花木,走在其中,颇有些穿越感。
  可那负责人来不及欣赏沿路的好景,只顾着埋头往主院跑。
  “大小姐……大小姐!”
  他轻轻敲着门:“起了吗?”
  他等了好久,屋内终于传来一个虚弱的女声:“怎么了?”
  负责人苦着脸:“裴爷来了,非要您亲自出来,给他一个解释呢!”
  屋内良久无声,负责人等了半天,几乎以为何拂江又睡着了。
  过了好半天,屋内终于传来声音了。
  “再为裴爷上一盏好茶,等我梳洗后,亲自过去赔罪。”
  得到了应允,负责人难掩兴奋,赶紧回前厅汇报了。
  听到他的脚步声走远,何拂江捂住口鼻,终于敢大声咳嗽起来。
  “咳咳!”
  明明是大名鼎鼎的何氏拍卖行负责人,可何拂江只穿着一身素衣,双膝跪在地上,大腿处已是一片血红,根本站不起来。
  她身前坐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
  一只苍白的手从斗篷里伸出来,抬起何拂江的下巴:“动作快一点,把自己收拾干净,去见他。”
  尽管那只手没有丝毫温度,何拂江仍然痴迷地将脸埋在那手掌之上。
  “师傅,为什么要我去见他?徒儿只想服侍在您身边……”
  黑衣人一把抽出自己的手,狠狠凌空一挥!
  何拂江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呼,大腿处多出了一条血印。
  黑衣人甩甩手,就仿佛在甩掉什么脏东西一样。
  “去见他,然后打听清楚,下午那个斩杀黑蟒的女孩,现在怎么样。”
  听到破坏自己计划的罪魁祸首,何拂江脸色一沉。
  “这女孩是最近才出现在京海的,不仅是今天的事情,就连之前的贺家,也是被她破坏掉的!这丫头简直就是个搅事精!师傅您放心,等我问出这丫头的身份,我一定杀——”
  话音未落,黑衣人闪电般伸出手,死死掐住何拂江的脖子。
  他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何拂江也被提着脱离了地面,两条腿无助地蹬着。
  “师傅……”
  “永远,不准,动她。”
  黑衣人死死盯住何拂江,喉结上下滚动,一字一字说出这句话。
  何拂江两只手扒着黑衣人的胳膊,示意他松手。
  她真的要喘不上气了……
  直到手里的人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小,黑衣人这才松手,一把将何拂江丢到墙角边。
  “把那颗夜明珠带出去,作为赔礼送给裴御安。”
  他拿起桌上的纸巾,细细地擦拭着自己刚刚掐过何拂江的那只手,然后,将纸巾捏成团,一把砸到何拂江脸上。
  “还有,记住我说的话,孟晚星,不是你配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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