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笑笑在他说话前制止他，用食指压住嘴做了个“嘘”的动作，右手按在门把上带上门。
　　夜晚的凌水镇静悄悄的，不知哪家的狗在叫，隔了老远，院子里听到叫声。韩笑笑这会儿神神在在的，院子里的竹椅还在原来的位置。她出来的时候江淮序已经坐下了，她略过离门最近的一把，坐到他边上。
　　蚊香还剩下中间那点，韩笑笑感觉到蚊子在她脚边“嗡嗡”地扇着翅膀。
　　“韩笑笑，我喜欢你。”
　　“可以不用叫全名。”她挥手在脚边赶，早知道穿长裤，当时买睡衣的时候怕热，买了套配短裤的。
　　江淮序站起来进屋里拿了件外套，出来盖在她腿上。
　　“给个准话。”
　　韩笑笑用两个袖子在膝盖弯后面打了个结。
　　“我也是。”她说。
　　头顶的月光温柔地撒落在院子里，江淮序疯狂跳动的心缓缓落地。说不紧张是假的，但宋明宇说得对，江淮序能装，对于没底的事，全身上下嘴最硬，没把握也给他装出有把握来，还让他装成了。
　　“江淮序，你心跳得好快。”韩笑笑说。
　　“这种情形你可以不说话。”
　　“它跳得很大声，我也不能假装听不见是不是。”
　　韩笑笑也紧张，但她发现江淮序紧张，她剧烈跳动的心就慢下来，蓦然生出了说笑的心思。
　　“这算是内部消化吗？”韩笑笑问。
　　江淮序点头，“就当是替天行道吧。”你就不要去祸害别人了。
　　或许是一切都早有端倪，在他轻易地纵容她，小心翼翼和她道歉的时候，也或许是在她挪开视线，不敢和他对视的瞬间，那些蓦然生出的心绪让她明白那些端倪预示着什么，她欣然地接受了这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就像一杯透明的气泡水，有一天杯子里的液体突然变成粉色，静止的气泡纷纷往上涌。你端起来喝了一口tຊ，发现它原来是蜜桃味的，气泡在嘴巴里炸开，连带你的心都跟着跳动，陷入这汹涌的情潮里。江淮序就是这种感觉。
　　“江淮序，我当你是兄弟。”但你却想泡我。
　　“嗯，我也以为我是。”但没忍住嘛不是，人生处处是意外。
　　“我还帮你拿过情书。”韩笑笑说。
　　“是你自己要拿的，我都直接扔。”要不是宋明宇那小子.....
　　“给你送情书的那么多，你为什么选我啊。”韩笑笑问。
　　“谁不是，你刚说你也喜欢我。”我听得明明白白的，江淮序想。
　　论起人气，这两谁也没资格说谁。韩笑笑刚到禾元的时候，有高年级的男生去下课去一班看她。
　　“听说你们班有个校花级别的学妹，叫韩笑笑，坐哪啊？”
　　开学一周，坐在后门的同学面对这样的情形习惯了，头也不抬往韩笑笑的位置一指。
　　当时他们还没有分班，江淮序也在一班，还遇到了两次。
　　江淮序的手自然地牵上她的。他往后靠在椅背上，身体往她的方向稍稍倾斜，两张椅子中间有一条缝，坐着别扭，江淮序往她的方向挪了下椅子。
　　空气中有一丝黏腻，两条胳膊靠在一起，韩笑笑的手软软的，五指纤细，手指的缝隙里能感觉到她清晰的骨骼。
　　江淮序不敢用力，怕把人捏碎了，这种小心的想法又夹带着想把人牵得更紧。他换了个姿势，牵着的手放开，绕到她身后，环着她把她圈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