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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宋夫人都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最受自己宠爱的小女儿。
  堂中上下,只有梁雁雁微微勾起了唇角。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在连日的折磨下,她这个向来惯会捧高踩低的小姑子,终于也是疯了。
  她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这一出闹剧——看宋夫人反应过来,崩溃大叫着去扇宋敬春耳光。
  可宋敬春本就是为了逃避挨打才出此下策,自然不可能让宋夫人得手。逃避途中,不知是私心还是什么,她连着又偷踢了宋夫人几下。
  虽不是在脸上,算不得耳光,但也足够让送分颜面扫地,竟比之前梁雁雁让她做活还要崩溃。
  鸡飞狗跳、一片混乱之际,宋敬晖悠悠醒转。
  结果一睁眼,就瞧见自家母亲和妹妹,如同野猴子般上蹿下跳、嘶声惊叫。
  他眨眨眼,大抵是觉得自己看见了幻觉,头往后一仰,看样子是又要晕过去了。
  闹剧还是当成点缀才好玩,当成正餐反倒没有那个味儿了。
  梁雁雁拍拍手,有些不耐烦。
  四秋立即会意上前拉开母女两人,又着人往宋敬晖脸上泼了一盆冷水。
  宋敬晖装睡不下去,满脸恐惧地看向梁雁雁,嘶哑开口:“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一旁的宋夫人和宋敬春更是瑟瑟发抖,在共同的敌人面前,她们此刻倒是变得相安无事,甚至还能紧紧靠着对方,互相支撑。
  真是感天动地家人情呢,梁雁雁一一扫过,本以为已经沉寂的心不会再有波动。
  却不自知地再次涌上几分愤怒,明明前世她把他们全都当家人对待,为何……
  梁雁雁不愿再想。
  深吸几口气,才有余力开口:“既然人都到齐了,前些日子交给你们思考的时间也够了,现在,你们也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了。”
  她话说得平静,却有一种择人而噬的疯狂,宋家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没人敢说话。
  梁雁雁也弄不懂他们是害怕还是装傻,从前可能还要费心思想一想,但现在……
  她侧身躺在椅上,姿势悠哉悠哉的一摇一晃,语气淡得像是在说几件死物。
  “不说是吧,那就打,打到开口为止。”
  反正宋敬晖也已经打过了,万事开头难,打一个人和打三个人也没什么区别,最重要的是钱。
  她辛辛苦苦赚的钱,可万不能落在这些人手上被挥霍干净,哪怕是花光了,他们也该从指甲缝里扣出些钱来赔自己。
  梁雁雁脸色微冷,其他人自然看得出她不是在说笑话,立时大张旗鼓,一一拖来了长凳和板子。
  莫说已经挨过打的宋敬晖,看见这“家法”浑身一抖,就是宋夫人和宋敬春也是脸色大变。
  这让梁雁雁突然有些遗憾。
  早知道在之前宋敬晖挨打的时候,她就应该把这两人拉来观瞻,一个个说不定比现在还要安分。
  好在现在也不晚,要是嘴真那么硬,打完宋敬晖还能连着打宋夫人和宋敬春,想必效果一定比宋敬晖一人挨打好。
  光是想想梁雁雁就要笑出声了,瞬间觉得他们不交代也成,打一顿更能出气。
  可惜有宋敬晖在前,几个人都清楚梁雁雁不是说笑话的。
  啥时间哪还敢嘴硬什么,咬着牙将藏钱的地点一一说了。
  出乎意料,竟然没有挥霍一空,许是为了宋敬春出家攒的嫁妆,宋夫人那里尤其还剩了不少。
  银子有一千两左右,虽比不上梁雁雁这些年为他们花的钱,但至少是现银,拿来救急也无不可。
  至于其他的贵重物品,至少少了一半。
  刚心情好了几分,现在就不好了,梁雁雁神色阴沉,早有人将鞭子举起,任梁雁雁取用。
  她便也不客气,一鞭子挥过去,冷笑说:“都不必算上从前的,仅这一年,你至少拿走了价值近万的东西,如今只拿得出这点,打发谁呢?”
  鞭子首先在宋夫人脸上留下血痕,屈辱的神情一闪而过,她一下嚎啕大哭起来。
  “造孽啊造孽啊!老妇一条烂命你要拿去也拿去罢!其他的哪还有钱啊,哪还有啊!”
  宋敬春跟着在一旁啜泣起来,宋敬晖倒是没哭,大包大揽把所有问题都怪在自己身上。
  “我承认是我花钱大手大脚,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们真拿不起其他了,那些钱……你去赌坊一查便知,我……”
  梁雁雁这才知道,宋敬晖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竟然还染上赌了。
  她气急,掐着宋敬晖,并不在意他怎么突然有骨气了,只左右开弓狠狠甩了他几耳光。
  不忘啐上一口:“扶不上墙的烂泥。”
  说罢,梁雁雁转身离开。
  得去查一查,除去赌坊和私自同谢云枝勾搭上这两件事,不知道宋敬晖这些年到底瞒了多少。
  也有可能是在撒谎,宋家这几个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她实在难以放心。
  另一头,虽然宋敬晖挨了打,但至少平安无事地糊弄过去了。
  宋敬春心口砰砰直跳,扶着兄长,跟宋夫人回了柴房,看了看四周无人,才小声抱怨起来:“娘!我可还没有嫁人呢!我的嫁妆可怎么办?”
  “不是还给你留了些吗!”宋夫人低声斥责,想起堂上那一通闹剧,忍不住要兴师问罪。
  不想外头突然有人敲了敲门。
  三个人俱是一抖,生怕是梁雁雁去而复返,推搡着不肯开门,直到听到外头有人声。
  “奇怪,没人在吗?我是来看病的大夫,有人在吗?”
  几个人齐齐松一口气。
  只是到了后半夜,被折腾得不轻的宋敬晖还是发了烧,宋家母女一晚上觉都没敢睡,生怕宋敬晖就这么昏死过去,再也醒不过来。
  偏偏这人命大,第二日烧退了,几人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外头又有敲门声。
  是梁雁雁派来催促几人做活的护院。
  他们一晚上没睡,正是疲倦的时候,哪愿意顺从,结果护院直接踹开门进来。
  一身腱子肉威胁似的在几人面前晃晃, 说:“不肯去要偷懒是吧,那就吃我几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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