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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苦不堪言。
  就连伤势在身的宋敬晖,也免不了被奴役,一个个吃尽了苦头。
  不过奇怪的是,这几日皆没有见到梁雁雁。
  她好似对他们不感兴趣了,一开始还会派人来督查,到后头便全权交由护院负责,等夜里宋敬晖躺在茅草堆上被冻醒,悲愤之际难免又起心思。
  宋家虽然衰落,但宋敬晖也从未如此狼狈过,梁雁雁不过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竟敢!
  宋敬晖气得直喘粗气,一旁宋敬春听个真切,忍不住哭道:“兄长,我还能嫁出去吗?”
  到底是一贯被疼爱的小女儿,即便在大堂之上做出那般有违孝道的举动,宋夫人和宋敬晖却都当没有发生过。
  就如同宋敬春说的那样,她还要嫁人的,几个人一直忍耐至此也是因为这个。
  被虐待只是身心疲累,但如果此事传出去,宋敬春的名声可就坏了,她还怎么嫁人?
  而且如果激怒梁雁雁,宋敬春的后续嫁妆难以补齐,岂不横遭京城世家笑话?
  可现在梁雁雁将他们的资产一一搜刮干净,迟早会查到那批特意给宋敬春备的嫁妆,到时候……宋敬春显然也知道这点,怕得睡不着觉。
  不行,宋敬晖心头终于涌上了几分身为兄长的自觉,他低声安抚:“不怕,兄长会有办法的。”
  闻言,宋敬春却一点不信,只顾着哭:“你能有什么办法?”
  宋敬晖卡壳半晌,灵光一闪,忽地有了主意。
  天亮了,身强体壮的护院再次锤门,大嗓门嚷嚷着叫他们起床干活。
  宋敬春将宋夫人扶起来,亲自去开了门,对上护院,不着痕迹地露出身后的茅草堆,那里有个男人背靠着他们,身上盖着薄被好似熟睡。
  护院眼睛一瞪,就要冲过去把人抓起来干活,宋敬春匆匆拦住他,哀求道:
  “兄长昨日又发烧了,护院大哥,我们这次多干些活,让兄长多休息一会儿可以吗?”
  宋敬春模样生得也不差,此时有心勾引,让护院心有些痒痒的。
  故作沉吟一番,吃了几口豆腐才满意离开。
  余下宋夫人神色惊惧,悄声问:“你兄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
  宋敬春朕被那黏腻触感弄得恶心想吐,眼圈红得厉害,心里头对梁雁雁的恨意飙升,但说到兄长,她神色便凭空多了几份希望。
  “兄长说,他要去报官!”
  且不说宋敬晖是如何买通后门侍卫出府的。
  他既然敢顶着被梁雁雁打死的风险藏钱,自然也有把握能拿到那笔银钱。
  出府之后,宋敬晖片刻不敢停留,甚至不敢去钱庄取钱,低着头神色匆匆。
  正是五更末,街上刚解除宵禁不久,还没什么人,他并未朝官府去,而是拐上了一条偏僻巷子,在其中一家敲了敲门。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宋敬晖从前在赌坊的时候,无意中与京城府尹相熟。
  可惜他当时嫌弃府尹职位低下,只做了表面功夫,并不深交。
  没成想到现在,他唯一能寄希望的竟然是一个小小的衙门府尹。
  宋敬晖倍感屈辱,那府尹见他倒是热情。
  府尹也好赌,看见宋敬晖如同看见了财神一般,自然热情。
  结果听完他的诉求,他眉毛一皱先问:“那你还能拿得出多少银子?我可不做赔本买卖。”
  宋敬晖暗骂一声,肉疼地将身上带着的一叠银票塞过去,一面赌咒发誓:“我宋府家大业大,是被小人算计了才如此落魄,你要是帮我,事成之后少不了你好处。”
  府尹到底眼馋那点好处费,也觉得不过一个女子而已,再怎么有手段,在官府面前也没用。
  于是欣然答应。
  此时,梁雁雁才刚回到宋府,这几日,她可是被宋家几个人的烂摊子缠烦得不轻。
  一个个没什么本事,拿着她的钱出手倒是阔绰,恐怕这辈子唯一的脑子都用在这上头了,梁雁雁为了追回欠款,只差把整个京城都翻过来一遍了,结果还有一笔钱不知取向。
  梁雁雁查了好久,才发觉这笔钱应该是被存在边境处的钱庄里。
  那个钱庄极其特殊,必须要存钱者亲自过去取,才肯放出。
  否则不管什么人拿什么手信,一概都是不认的。梁雁雁觉得这完全是骗局,天高皇帝远的,谁知道那笔钱到底是被存起来了,还是被私吞了?
  宋敬晖的脑子怕不是坏了,居然相信那种地方,最重要的是,前世她对此竟然一无所知。
  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再把几人传过来打一顿。
  不料这个时候官府的传唤到了。
  梁雁雁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她问心无愧自然也不害怕,随口问了句:“有什么事?”
  旁边立时有人给差役塞了碎银,梁雁雁眨眨眼,本有些不解。
  却见那差役咬了一口,脸上带了笑,一五一十的将那诉状告知梁雁雁,她此时才知道——宋敬晖竟然偷跑出去报官了。
  梁雁雁要气笑了,挥手让四秋把宋家母女带上,一面多给了几两赏银给塞碎银的下人。
  带着几个随从,悠哉的前往赶往官府。
  官府此刻可是热闹异常,宋家再怎么衰落,至少也曾经是辉煌过的,如今一个男人伏地大哭自己被虐待,这不比什么戏折子话本子来得有意思?
  尤其听说被状告者,乃东街那个名声极好的梁氏,许多人一下挤得门口水泄不通。
  被无数只眼睛看着的宋敬晖既觉得丢脸,又忍不住想这下好了。
  民意沸腾,看梁雁雁还怎么翻身!
  他却不知堂上的府尹此刻有点后悔了,尤其听手下人说,梁雁雁在东街那片颇有威望。
  这可难办,不过若是那宋敬晖愿意多给他塞点银子,也不是不能办。
  府尹还沉浸在美梦之中,结果梁雁雁到了只有一句话,“敢问宋敬晖要状告我什么?”
  不等府尹回答,梁雁雁冷笑一声。
  “巧了,正好我也得状告宋氏三人——这三人夺我嫁妆,私自转移我名下银钱商铺,用作赌资挥霍一空,敢问府尹,他该不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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