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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俩一前一后走在前往长乐宫的路上。
  我有些恍惚,似乎许久不曾与萧梵渊离得这般近了。
  还记得以往我们都是并肩前行的。
  他会紧紧地攥住我的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抛下。
  而如今,萧梵渊步履匆匆,归心似箭的心情就明晃晃挂在脸上。
  苦涩在心头慢慢发酵。
  我吩咐御膳房做了他曾经最爱吃的菜肴。
  饭桌上非常安静,只听到两人枯燥咀嚼的声音。
  耳畔似乎还回荡着当初萧梵渊兴致勃勃向我介绍各地美食特色的言语。
  如今反而是相顾无言。
  我喉咙间隐有痒意,实在抑制不住用手帕轻咳。
  口间骤然充斥着淡淡的铁锈味。
  取下手帕一看,一滩殷红的鲜血。
  「怎么?」
  萧梵渊见我盯着桌子底下发呆,问道。
  我怔怔地望着他的眉眼,不自觉地问:
  「皇上,若是臣妾死了,你会心疼吗?」
  他眉心一皱,面色不虞,筷子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
  「你是在责怪朕吗?」
  「那一箭不过是朕的无心之失,若是你想用这个来要挟朕,朕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更何况,朕已经详细询问过太医,虽说伤及了心脉,但是朕也用了极其珍贵的灵山雪蛤来救治你!」
  「只要疗养得当,你想死也死不了!」6
  他似乎被气急了,看向我的眼神满是厌恶。
  这是第几回了?
  每次我们好像都说不了几句话,就会不欢而散。
  「还有这些菜,姜景柔,朕是克扣你宫里的份额还是故意亏待于你?」
  「你瞧瞧,这些都是什么玩意儿!」
  「野菜、苦菜,这是喂猪用的!」
  萧梵渊用筷子拨了拨苦菜、野菜和猪蹄。
  不耐烦地将筷子摔在一边。
  「你是四妃之一!每月宫里份额足足百两!」
  「若是不欢迎朕,也不必用此等猪食来应付朕!」
  「朕是一口都吃不下!见到就反胃!」
  说罢,萧梵渊一掀袍子,怒而离去。
  「阿渊——」
  我追上去扯住他的衣袖。
  几片碎屑从我的口袋中飞了出来。
  萧梵渊不耐:「什么东西!」
  我看着其中一片碎屑落到了他的肩头。
  伸出手去想将它取下,却被他一把攥住了手腕。
  「你想干什么?!」
  萧梵渊偏着头,眼神警惕地看着我。
  我将碎片取下递到他的眼前:
  「皇上肩头落下一片。」
  他脸色一滞,随即恢复如常。
  「你把废纸藏在身上做什么?」
  他甚至看都没有看一眼,就直接用手随意一扬。
  废纸?那不是废纸!
  我咬紧下唇,抬头对上他的双眸:
  「萧梵渊!」
  我大逆不道地说出了他的名字,抬着手中符咒碎片,认真地说:
  「这不是废纸,这是你替我去普济寺求来的平安符!」
  「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若不是它,怕是你那一箭就会直接带走我的命!」
  「混账——」
  一个沉闷的巴掌声响起。
  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左脸颊火辣辣的疼,却怎么也抵不过心脏深处的剧痛。
  「不过是一个符咒!死物而已!」
  「朕说过了,那一箭是无心之失,朕本意是想射你的肩膀,可你却偏偏转过身来,才会射中心脉!更何况,你能活下来是因为朕!朕想救你你才能活!」
  「而不是靠一张平安符!没有朕,它只是一张废纸!」
  萧梵渊说完,甩袖愤怒离去。
  走了两步,他站定在门口,连头都没有转过来:
  「姜景柔,挟恩图报的事,朕可以容忍你一次,绝不会容忍你第二次!」
  「望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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