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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小六两手抄在袖子里,满脸堆笑的走了过来。
“阿星,好久不见呀。”
冉星这才注意到她掉了两颗门牙,说话的时候呼呼漏风。
上回那几拳头,让赖小六没了三颗牙,也算是教训。
“最近去哪儿混了?衣裳不错,是新制的袄子。”冉星扫了对方一眼,脸上微微笑着,语气不咸不淡。
在大启,除非是血海深仇,女人之间打了架一般很快都会和解。
即使不和解,面子上也会过得去。
更何况,因为上次那件事,赖小六掉了两颗门牙,本来就相貌平平的她,再加上没了门牙,年龄感一上来,更加没人看得上她了。
赖小六一听冉星夸她衣服好,立刻就变得神气起来。
“阿星,你看我这身新袄,今年卖得最好的日落黄,这都是我赚的钱买的。”
赖小六搭上赵小雨的肩膀,扯着嘴巴道:“三位姐妹,我赖小六是出了名的仗义,如今我这生意正好,我允许你们跟着我一起发财,大家都别急着谢我,到时候等你们赚了钱在村里多多宣扬一下我的功德就行。”
冉星敛眉问道:“敢问,你这生意是做什么的?”
“卖黑茶。”
冉星在心里骂了一句:握草,谁他爹的把传销都给干到古代来了?
赖小六抖了抖新袄上的雪,学着官姥姥的做派,挺了挺胸膛,背着手走到冉星身旁悄咪咪道:“你放心,我把最大份儿的留给你。”
冉星好笑道:“哦,我不太喜欢做生意。”然后伸手拿过赵小雨手里的篮子,“走了,我家夫郎想吃些新鲜的果蔬,我去给他买些回来。”
赵小雨和赵小冬接受到冉星的眼神示意,便也随便找了个借口散了。
赖小六觍着脸追上冉星,没话找话道:“阿星,这寒冬腊月的你去哪儿给他找新鲜果蔬啊,瞧你把男人惯成啥样了,照我说啊,男人就是要打,多打就听话了。”
冉星没理睬她,转身就去了里长家。
里长家有颗大梨树,今年秋天结了好些果子,黄澄澄的,像一个个胖娃娃坠在树上。
霜打过的果子,十分甜。
赖小六最怕里长,见冉星去了里长家,刚踩进院门的脚也赶紧收了回去,不甘心的甩了甩袖子,摇头叹气道:“这冉星现在可真是越来越不知好歹了,娶那么一个‘破鞋’,还稀罕得不行,啧啧啧,世风日下呀。”
突然一只有力胳膊紧紧的勾住了赖小六的脖子,赖小六吃痛,扭头看去,竟然是刚才走了的赵小雨。
赵小雨挤出一个假笑来,使劲儿拍了拍赖小六的肩膀道:“走啊,姐妹儿有事儿找你。”
赖小六望了望冉星的背影,再看看横在自己喉咙下方的一只手臂,她哪里能说个不字。
里长见冉星来了,忙迎了出来。
“星娃呀,你二姐夫生啦,昨夜生了个大胖闺女。”
里长大娘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忙拉着冉星进屋去,朝她手里塞了几颗红鸡蛋。
“拿回去吃,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唉,好。”
冉星笑盈盈的接了过来。
“正好,我本来给我小侄女准备了见面礼。”
冉星把红鸡蛋放进篮子里,又将篮子往桌上一放,从怀里摸出一块红布包着的纯银福字长命锁。
送金送玉太夸张,想来想去送银的比较合适。
“哎哟,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家大丫头怎么受得起啊,你夫郎明年也要生了的,你这礼太重,我们不能要。”里长大娘眼底欢喜,却还是严肃的推辞道。
冉星微微笑了笑,温声道:“大娘,这是我给小侄女儿的护身符,这可不能推了。”
乡下人信命,这长命锁寓意又好。里正大娘自然不好一直拒绝。
里长大娘微微红了眼睛,颤巍巍的举起双手,突然又往自己身上擦了擦,这才接到手上。
“那我就替大丫头谢谢她姨娘了。”里长大娘心里欢喜,对冉星也更加喜爱的紧。
二宝姐的夫郎骆氏是陆家镇上骆捕快的独生儿,只因为幼时一次高热后便成了哑巴,因着这哑症无人上门求娶,后来眼瞅着年岁大了,才匆匆找了媒人说与瘸了一条腿的二宝姐。
好在二宝姐知道疼惜人,这么多年了也只娶亲了这一门亲,因着对骆氏爱重,她岳母岳父对她也是当亲女儿对待。
里长让二宝姐把孩子抱出来给冉星瞧一瞧,二宝姐呲着大牙,憨憨的笑,对冉星说:“星妹,我女儿小名叫团团,是我家那口子取的,要不你给她取个大名吧,也让她从小沾沾她姨的福气,嘿嘿。”
冉星看着襁褓里小小的婴儿,皮肤红红的,皱巴巴的,十分娇嫩。
里长大娘笑咪咪道:“是呀,就请星娃你帮大娘的乖孙女取一个大名吧。”
冉星抬手摸了摸孩子柔嫩的小脸,眼底溢出柔软,微微笑道:“那就取‘歆禾’二字吧。”
里长家正好请了秀才过来写对联,便拿了纸笔过来,二宝姐把笔递给冉星,开心道:“是哪两个,快写下来吧。”
冉星提笔写上二字,挥毫列锦绣,落纸如云烟。
就连秀才先生也拿着那字不住欣赏道:“好字!一笔一划皆势若银河落九天之下。”
里长大娘也惊叹不已,欢喜之余也将那两个字好好收起。
二宝姐咧着嘴道:“我不认识字儿,但是我觉得这字的样子十分漂亮,像山上开的杜鹃花一样漂亮。”
“哈哈哈,星娃子,你要的冻梨给你装上了,要是不急着走就留下陪大娘喝几盅吧?”里长大娘提着一篮子冻梨放在桌子上,另外把红鸡蛋放进布袋里装好一起放着。
二宝姐也过来拉冉星的胳膊,“今天中午可不许走呀,我爹酿的果子酒可以喝了,中午我再给你炒两个菜,你陪娘多喝几杯。”
盛情难却。
果子酒度数并不高,喝多了只会涨肚子。
冉星从空间超市拿了两瓶好酒倒进坛子里,里长大娘和二宝姐都有些微醺了,只觉得这酒突然变得醇香润喉,不由多喝了两碗。
后来的酒水度数挺好,冉星陪着也喝了不少,回家的路上已经有些走不稳直线了。
经过林晓风以前的老宅子时,许久没人住的屋子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门里一双翦水秋瞳正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她。
冉星左右看看,确定对方就是在看她,醉醺醺的恼道:“你看什么看,没见过大美女啊?”
第 017章 艳遇,回家
门里美人娇嗔:“表妹,是我呀!”
冉星虚着眼睛凑近一看,“顾言表兄,你怎滴化了这样妖艳的妆容,我差点没认出来。”
顾言缓缓靠近,扶着醉酒的冉星道:“看你,怎么喝这么多酒,我扶你进去休息一会儿吧。”
冉星心中立刻警铃大作,同样的当不能上两回呀。
她和林晓风在一起的时候,纯粹就是心思太单纯了,很容易被情欲给牵着鼻子走。
可如今她也算是经历了些了,哪能还像之前一样,被男人轻易的勾到手上。
“顾言表兄,这是我家夫郎的房子,前些时间不是说卖了吗?难道是卖给你了?”冉星有些醉醺醺的问道。
顾言含笑点头:“是呀,为了离你近一些,我就托人帮我买了这屋子。”
冉星不经意间对上了顾言的眸子,如狼似虎的眼神就要穿透厚厚的棉衣将她全身吻个遍了。
“有病吗?这屋子又漏风又漏雨的,晚上睡觉还贼冷,你一个主簿家的小少爷住这种地方,不难为你吗?”冉星瘪瘪嘴道。
顾言将手里的汤婆子塞给冉星,在她耳边呼出一口热气道:“所以呀,你来帮我暖被窝嘛。”
冉星感觉后背一惊,耳朵巨痒,连忙往后倒退了几步。
她要离这房子远远的。
因为此刻这房子就像盘丝洞,顾言就像个蜘蛛精。
“不要,我可不想被妖精吸干了。”冉星小声嘟囔。
顾言又靠近几步,抬手抚过绯红的耳尖,美目流盼,“表妹,你刚才讲什么呀,表兄没听清楚。”
什么表兄表妹那一套!
醉醺醺的冉星试图掌握身体的控制权,反手想要推开顾言,谁知顾言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推复一拉,两人就一起滚到了雪地上。
筐子里的冻梨滚了一地。
冉星此刻酒醒了一半,这才反应过来,顾言今日举止十分反常。
她迅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捡起地上的冻梨,压根儿不看一眼同样摔在雪地上等她来扶的顾言。
冉星捡完东西,长腿炫出风来,呼呼的在雪地上留下一抹残影。
顾言:……
哀怨化作鬼.jpg
赖小六路过,看见雪地上歪倒着一个小美男,笑着凑上去。
“哎哟哟,作孽的天奶呀,把谁家的小美人都给滑倒倒了呢?”
顾言听着可怕的夹子音和叠音,冷冷的侧眸,眼底寒光几乎要把人射穿。
“滚!”
赖小六心肝儿抖了抖,伸出去的手也快速的收回来。
这熟悉的字眼,熟悉的语气……
赖小六耸了耸鼻子,迈着鸭子步,委屈巴巴道:“滚就滚嘛,切,真不公平,凭什么冉星那龟儿子就可以左拥右抱,我他爹的遇着个喜欢的都凶巴巴的要吃人。”
顾言听到那人提到‘冉星’二字,心中突然有了个主意。
“哎哟哟,脚扭了,站不起来了。”顾言故意大声说道。
赖小六不确定的回头看了看,果然看见小美男在给她抛媚眼,连忙折回去,嘻嘻笑道:“乖乖,摔着哪儿啦,快给姐姐瞧瞧。”
此时冉星已经跑回了家,林晓风和谢榕一起迎了上来,谢榕乖巧的接过冉星手里装满冻梨的篮子,林晓风则拿着高粱笤帚给冉星打扫身上的落雪。
“呀,你衣服咋湿成这样?”林晓风捏着冉星后背的衣裳,心疼的问。
冉星毫不在意道:“没事,回来时摔了一跤。”
可家里的这群男人不这么觉得,冉星刚一进门的时候大家都闻到了她身上浓烈的酒味,可把他们急得不行。
几个人一起忙碌,林晓风扶着冉星回了房间,谢榕端来热水,两人一起帮忙给冉星脱衣服,擦洗,换好干净的衣服,将醉酒的人总算安置到床上睡下。
屋外冉爹担心坏了,熬了醒酒汤,嘴里骂道:“涂长春这个老不死的,这么灌我儿酒喝,下次见着她,我非得拿大棍子敲她脑袋。”
里长大娘在自家床上睡得正好,突然被自己震天响的喷嚏给打醒了,却只是揉揉鼻子,又重新睡了过去。
这一场酒,喝倒了三个人。
第二天酒醒了,冉星捶了捶发胀的脑袋,看着站了一屋子的男人,拉着林晓风的手突然有感而发道:“爱郎啊,家里人多真热闹,我就喜欢人多热闹。”
一屋子人被冉星一哄,脸上都挂上了笑容,就连站在角落里的陆谚也露出了羡慕的微笑。
他羡慕这阖家团圆的气氛,羡慕曾经拥有的又失去的一切平静的生活。
冉星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在冉爹,林晓风和小弟轮番的关心下被追着喂了早餐,被人伺候着洗漱好,然后再被伺候着穿上熨帖好了的衣物。
今日是除夕,旧年的最后一天。
冉爹和林晓风两个人坐在屋子里包红包,小弟端着浆糊和冉星在自家大门口贴对联。
陆谚从未做过家务,却也端着一盆水,拿着抹布认真的擦洗着窗棂。
冉星贴完对联,不经意瞧见了陆谚那双冻红的双手。
不知道为何,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或许是,同病相怜,想起了末世时父母为保全她活下来而无辜丧命。
她回屋取了一件鹤氅,一把拉走了正在认真擦窗户的陆谚道:“今年还剩最后一天,有些账我们今日去把它了结了。”
走出村子不远,装束干练,腰间背着双刀的赵小雨和背着一把两百斤蒙古弓的赵小冬从芦苇荡里牵出两匹马。
赵小冬将马绳递到冉星手里,冉星翻身上马后,接过弓箭背上。
冉星对赵小冬道:“米面票钞就按照名单上挨家挨户的去发,做的都隐秘些。”
赵小冬满眼崇敬的抬头望着冉星,喜悦道:“老大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冉星点点头,朝穿着鹤氅的陆谚伸出手,眸光潋滟,恍如神祇。
陆谚愣愣的伸出手,被冉星带到马背上时,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
赵小雨也打马跟上,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作风,龙精虎猛,堪比得大内高手。
赵小雨本就天生蛮力,冉星只不过是因材施教,送了一本《双刀秘籍》和一本《易筋洗髓功法》,没想到赵小雨天赋了得,很快就练成了九品高手。
未到午时,天阴沉沉一片,今日冬雪不来,倒是有股一邪风吹得人睁不开眼。
毛子山往南六十里,丁婆谷。
山坡上积雪掩盖了山路,三个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血人’从山上滚了下来,没死,翻身起来又继续跑。
第018 章 猎物,除夕
远处密林中,冉星站在陆谚身后,手扶着他弯弓拉箭,两人身体紧贴着,呼吸相闻。
一呼一吸间,冉星沉着眸子,眼中杀意浓浓,嘴角的一抹轻笑是对猎物的不屑和嘲弄。
陆谚的眼神由不解和恐惧转变成滔天的恨意,他已经认出前头逃跑那人就是灭他全族的罪魁祸首——袁天煞。
因为仇恨,因为恐惧,还因为愤怒,此刻他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紧紧咬着双唇,无声的泪流满面。
陆谚心里在叫嚣着:杀了她,杀了她,快杀了她呀!
可他身后的冉星却并不着急,而是贴着他的脸颊轻声道:“专心一点,盯紧猎物,肩膀下沉,手眼要稳,腰、腿,都要用力收紧。”
猎物就快跑出可视范围时,陆谚又慌又怒,他侧头看向冉星,眼底尽是责备和不解。
可就在这时,三叉铁箭突然脱弓而出,飞速的射了出去,百步穿杨,一击即中。
一箭穿三人,穿成了糖葫芦。
陆谚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倒在雪地里的‘猎物’,凝眸想要在冉星云淡风轻的表情里想找出哪怕一点杀人过后的紧张与不安。
可惜没有,冉星冷酷得可怕。
可事情还没有结束,冉星握住陆谚的手腕处,拖着已经僵在原地的他,走到那些尸体前。
袁天煞竟然还没断气,只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冉星,死不瞑目。
赵小雨递过来刀,冉星眼神略有缓和,示意陆谚道:“要不要亲手砍下仇人的头颅,报仇雪恨?”
她的语气像是在问,要不要买一个西瓜,西瓜保证甜?
陆谚从小到大连鸡都没杀过一只,别提杀人砍头了……
咔咔咔——明明一刀就可以砍下来的头,硬生生的被陆谚来来回回的磨刀似割断。
赵小雨:我的刀。(惊恐万分表情包)
冉星:看起来好痛的样子。
陆谚一张白皙的小脸上沾上血迹,提着割下来的头刚想对冉星说什么,一股腥臭的味道就熏得他扭身狂吐起来。
阴沉沉的天空忽然飘起了大雪,就如当初陆家的那把大火一般,匆匆掩盖了所有痕迹。
数日前,黑市上逃跑的人有了踪迹,方向直指毛子山。
借着春风楼的花魁的嘴巴将陆家至宝被毛子山土匪偷走的消息传给爱喝花酒的袁天煞。
立功心切又十分自负的领着她手下的三千精锐围剿毛子山。
今早的那股邪风,把毒气吹向了袁天煞的营地,还没正式开打,几千人就被毒翻了一半。
赤峰卫的高手也不是吃素的,个顶个的能打……可是再能打,肉能扛得枪林弹雨吗?
第一轮复合弓进攻就杀得袁天煞无力招架,第二轮火铳射击,一个个的赤峰卫高手被当成了活靶子射击。
毛子山的土匪,哪里还是土匪,分明就是一支训练有素,战斗力惊人的恐怖军队。
这些精良的武器是空间第一层拿出来的。
上次与林晓风成婚时,第一层就出现了一个叫做功德记录表的东西。
娶一个夫郎大约可以获得两千功德。
在林晓风怀孕后,功德直接飙到了一万。
随之而来的就是五百张蒙古弓和三千支三叉铁箭以及两百支火铳的奖励。
陆谚将袁天煞枭首后,由冉星陪着在后山的一处坟头上告慰了惨死的父母。
除夕,除夕,辞旧迎新。
冉星带着陆谚立在崖顶,看山间红梅凌寒而开,一抹艳红惊艳了白雪皑皑的世界。
冉星收回目光,对陆谚道:“无甚可劝你的,换作是我我也看不开,更放不下。”
“但是在你拥有反击对方的能力前,必须得先学会保全自身。”
陆谚眼神清明,绝美的面庞已不再迷茫。
他说:“年后我便去普陀镇,那里是我陆家的祖业。”
“冉星,谢谢你。”
冉星含笑点头,却把目光再次投向远处。
“普陀镇,不远。”
区区一千里,等她拿下定州……
“陆谚。”
“冉星。”
两人同时开口。
冉星眉眼温柔,示意他先说。
陆谚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金线绣的并蹄莲的香囊,香囊还挂着一个玉坠,是陆谚贴身带过的平安扣。
他微红着脸,桃花眼脉脉含情道:
“我知你绝非平常人,亦不会永远呆在这小小山村里,你志在天下百姓之安,所以送你平安扣,希望你也能一直平平安安。”
冉星玉色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绿色的香囊,弯弯嘴角,问道:“你将来有何打算?”
陆谚轻轻叹息道:“陆家祖宅如今只剩下一些老弱夫孺的家仆,我作为陆家唯一留存的血脉,自然要以为家族兴旺为要”
冉星的手指在袖子内捻了捻,认真点点头道:“家族兴旺是很重要。”
闻言,陆谚重重跪了下去,红着眼眶道:“陆家子愿拜卿为主公,主公大恩我陆谚没齿难忘。如今世道不公,百姓苦不堪言,陆家之祖家之家产足可供养四十万大军百年,主公若有意,陆家便是主公的助力。”
陆谚冰雪聪明,通过往日种种,早就预知了冉星身上的不平凡,如今他将整个陆家的祖产都献上,便是赌这个人不会让自己输。
冉星叹了一口气,扶起陆谚,打趣道:“既然你认我做主公,那就听我的,往后叫我名字就行,你这样一板一眼的样子叫得我心里瘆得慌。”
冉星从怀里捧出一只暖呼呼的小白猫幼崽,猫儿微微睁开睡眼,一蓝一粉两只猫眼绚烂异常。
“听说猫儿能治疗人的心病,往后有它陪你,你夜里也好安眠。”
陆谚感激的看了一眼冉星,很快便又垂下眼睑,抚摸着猫儿的后背,心里暖融融的,偷偷看向冉星的侧颜时,忽然觉得心口跳得慌,四肢也跟着软了软。

除夕夜宴,冉家人围坐在圆桌前,其乐融融。
冉爹一上桌子就拉着冉星的手,满眼的心疼和喜爱都快溢出眼眶了,“我家女儿真是越看越好看,来,爹给你封了一个大红包。”
冉爹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塞到冉星手里,拍了拍冉星的手背,欢喜又郑重道:“岁岁平安。”
随后林晓风、谢榕和冉宿也跟着磕头领了红包。
冉星见陆谚尴尬的站在一旁,拉着走到冉爹面前,“你也去磕一个。”
冉爹从善如流,笑眯眯道:“快来,孩子,大叔也给你准备了一份。”
村里的孩子们在家门口放二踢脚,点爆竹,糖葫芦人手一串儿,香瓜子和糖装满兜兜。
遗憾的是放烟花阵仗太大,为了避免引起官府注意,冉星又将原本准备好的烟花放回库房。
除夕夜守岁,大家各自消磨时间,冉星拿出一副叶子牌来耍耍。
林晓风主动抱着瓜子果馅儿坐在冉星旁边:“我就坐妻主旁边看看就行,陆谚,谢榕,你们上吧。”
冉星明媚的笑了笑,张嘴吃下林晓风喂到嘴边的蜜饯儿。
逗林晓风道:“我今儿要是赢了分你一半,但是输了的话,你可得拿你的体己钱出来给咯。”
冉爹呵呵笑道:“这叶子牌还是以前年轻时打过,那时候你娘还在京城当官儿呢,现在想想都十多年没碰过了。”
陆谚常年养在深闺,闲暇时也练就了一手好牌技。
这张桌子上就属谢榕是个小白了。
谁成想,谢榕手气硬,不说盘盘赢,就说每把都没输过。
冉宿吃着牛肉干,嘟着嘴道:“姐,你们都有玩儿的,我干嘛呀?”
冉星刚胡了一张牌,扭头捏捏小弟日渐圆润的小脸,笑盈盈道:
“明天初一,我带你们去城隍庙看社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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