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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是哭声,一边是宋遮好感度下跌的消息,李暮蝉一个脑袋两个大。
  忍无可忍,她大喊了一声:“闭嘴!”
  宋玉一边哭一边面目憎恶地骂道:“去死去死,你这个贱人!”
  李暮蝉声音骤然冷了一个度:“你再骂一句,我便立刻杀了宋遮和你!”
  宋玉听了,果真不再骂了,只睁着眼,一错不错的盯着李暮蝉,如果目光能实质化的话,李暮蝉早已被她的目光钉出一百零八个窟窿了。
  【恶毒值+100+200,宋遮好感度-110】
  李暮蝉欲哭无泪,心拔凉拔凉的。明明是在做好事,怎么落到别人眼里,就成了坏事了呢?
  结束最后一步,华宁放下手里的刀,取出纸和笔,开了两张单子交给绿釉:“这上面的药,一个是外敷,一个是内服,宋公子体内湿气重,还要多注意保暖。”
  绿釉接下单子去抓药,她担心宋玉留下来会捣乱,叫来门口的翠花一起把她拉了下去。
  李暮蝉起身要送华宁出门,背后一道略低的声音叫住了她。
  “二小姐。”宋遮抿嘴,声音略带几分局促,他眼神躲闪,不敢看李暮蝉,“舍妹不懂事,无意冒犯了小姐,宋遮在这里替舍妹赔个不是,希望二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能放舍妹一马。”
  李暮蝉转身,望着宋遮,沉吟片刻,颅内风起云涌,三十六计行行过,最终定格在苦肉计上。
  俄顷,她无比凄凉道:“在先生眼里,我便是这么恶毒的人,恶毒到连一个小孩都不放过?”
  宋遮沉默不语,可那眼神却写得明明白白的不信任。
  被心爱的人怀疑乃至厌弃,李暮蝉还未说话,泪便挤上了眼眶。
  她不愿意在众人面前落泪,只好侧过头:“我敬爱先生,将先生视为最重要的人,先生的妹妹便是我的妹妹,我不会对她怎样的。”
  说完,便转过身,领着华宁出去了。
  【宋遮好感度-105】
  好感度扣了11点,加了5点,这场博弈怎么算都是她亏了。
  果然,对付宋遮这种心软的人,强制是没有用的,虽然用强会让他屈服,但是不会让他心甘情愿。
  “宋姑娘留步。”身后的华宁突然叫住了她。
  李暮蝉转过身,不解地问:“有事么?”
  华宁嘴皮子动了动,但最后还是医德和同情战胜了偏见:“你脸色有些潮红,应该是患了轻微的风寒,应多注意添衣。”
  李暮蝉报以一笑:“多谢华神医。”
  她生得好看,如墨描雪砌,这一笑当如春风拂冬雪。
  起初,他以为李暮蝉就如传闻中那般狠辣,可今日的一番接触,叫那深植在他脑海里的想法有了一些动摇。
  府里的丫鬟不待见她,心爱之人怀疑她,人人都误会她,可她却不做解释。
  是因tຊ为习惯了么?是因为即便解释了也没有人相信么?
  不知为何,华宁的心里对李暮蝉产生了一丝怜惜。造谣不过一张嘴的事,都是人云亦云越传越玄乎。那传闻有几分真假谁又能知道呢?
  况且,如果二小姐真是那样的人话,为什么还要请他给宋遮治腿?
  思及此,华宁对李暮蝉其实是一个可怜的人的想法加深了一分。
  他打开药箱,从中拿出了一个瓷白色的小瓶子递给李暮蝉:“这里有在下研制的药丸,专治风寒起热,二小姐若不嫌弃,便拿了去吧。”
  李暮蝉怔了怔,有点意外。
  她没想到华宁这种疾恶如仇的人居然会给她送药。
  她将这点归结于系统强大的篡改记忆的能力。
  “那便多谢了。”虽然知道这些药对系统的惩罚没有任何用,但她不好拒绝别人的一番好意。
  两人并排走到门口,待送走了华宁,李暮蝉渐渐收敛起了笑容,瞳孔镀上一层阴霾。
  到了傍晚,绿釉抓完药回来,发现院子里乌泱泱的跪了一群人。
  小姐立在高高的台阶上,手里拿着蛇皮制成的鞭子,正抽打着一个下人。
  她虽然看不清表情,但也知道小姐是动怒了。
  上次见到这种场合,还是沈怀渊将小姐帕子弄脏的时候。
  绿釉一头雾水,她拎起裙摆从人群中穿走而过,来到李暮蝉面前,将药交给一旁的丫鬟,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李暮蝉冷笑一声,扫了底下的人群一眼,声音不怒自威:“正在抓老鼠呢。”
  “老鼠?”
  李暮蝉指着两个匣子:“喏,看看。”
  绿釉走到第一个匣子面前,用手翻了翻。
  里面都是一些金银头面,虽然值不了多少钱,但也足够维持寻常百姓一年的开销。
  而第二个匣子里装的东西就值钱多了,金珠碧玉,翡翠玛瑙,再往深处翻了翻,还能看见两三件眼熟的金钗,再翻翻,一条绣帕赫然出现在眼前。
  她可算知道为什么这些东西看着熟悉了,这些本来就是小姐的东西。
  绿釉立刻明白过来,所谓老鼠,便是指盗窃小姐屋内首饰的小偷。
  她脸上淬上一层寒冰:“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连小姐的东西都敢偷!”
  盗窃便算了,居然连小姐最重视的帕子也敢拿了去,真是不知死活!
  一名五六十岁的老嬷站了出来:“可不要血口喷人啊,我服侍小姐多年,对小姐忠心耿耿,又怎么会拿小姐的东西?”
  二小姐的库房中堆满了金山银山,许多值钱的东西甚至看都没看一眼便扔进了库房里,是以她确定了自己拿的东西都是二小姐未曾见过的,再者她现在都是三小姐的人了,只要自己咬紧牙关不承认,就闹不出什么大事。
  反正李暮蝉在李府也无权无势,只是一个空架子的纸老虎罢了。
  李暮蝉没有回答她,只是将冷冷的目光盯在其他人身上:“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在用眼神进行一场无声的交流。
  大多数人的想法都跟老嬷一样,认为自己拿的都是不起眼的东西。
  而且他们并不认为自己会受到惩罚,毕竟这不是还有三小姐给他们撑腰么。
  一个模样清秀的小丫鬟拔高声音道:“小姐,这些东西都是我们辛苦攒下的体己钱换来的,你一张嘴就污蔑我们偷了你的东西,可真是叫我们寒心。”
  此话一出,立时有无数人争相附和。
  “我们的命也是命啊,怎么,难道就许你们达官贵族镶金带玉,不准我们下人买点首饰了?”
  “尚书府什么时候穷到要搜刮我们下人的财产充公了,我可不依,我要找老爷要个说法!”
  人人都在为自己辩驳着,只有一个人面色惨白,腿肚打抖,冷汗直流。
  此人,便是偷藏先夫人留给李暮蝉绣帕的小厮,名为牛大。
  当初李雪柳命他弄脏绣帕,他一瞧,发现绣帕居然是用蜀锦制成的。那可是蜀锦啊,就算是宫里的娘娘也未能有一匹。
  于是他便起了祸心,用别的料子以次充好,将这块蜀锦绣帕偷偷昧下。
  他想找地方将帕子当掉,却因为对方给的价格不高而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卖家。
  没想到人心不足蛇吞象,他被自己的贪婪逼到这种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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