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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这才稍微放了点心。
可能是上一段感情里江年的“忙”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阮清总是很怕自己的事情会让谁产生困扰。
他又说:“之后几天可能会忙,你要照顾好自己。”
阮清轻轻“嗯”了一声。
殡仪馆内,空气好像都寒凉一点,阮清无端打了个寒战。
从交验死亡证明,到最后的缴费手续,她的心好像终于尘埃落定了一般。
紧随其后的就是葬礼、火化。
被整理好遗容的阮母躺在台上,就像睡着了一样。
阮清的脸上滚下了一滴泪。
一切皆匆匆。
秦思程本来想陪阮清一起守夜,被她赶了回去。
阮清让他明天无论如何都要去上班,剩下的都是小事情了,等葬礼那天再过来。
秦思程一边说着“你要与我生分了”一边被阮清推出了门。
……
夜很静。
阮清之前很避讳这些东西。
可现在看着阮母的照片,独自一人跪在灵堂里,她都不觉得害怕了。
两天后,冬日的天下起了小雨,潮湿又寒冷。
秦思程很早就来了,还给阮清带了件黑色的外套。
她不自觉地喃喃了一句:“你小时候要有这么体贴就好了。”
秦思程听得一清二楚,他轻轻地勾了勾唇:“我小时候也是什么事情都让着你的吧。”
阮清轻轻哼了一声。
阮母治疗时,不让阮清把自己得了癌症的事情告诉别人。
她的亲朋好友都是在葬礼的时候才知道的消息。
昨天,阮清发讣告时斟酌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把母亲生前的朋友叫来。
陈宜梅女士喜欢热闹。
只是这讣告发得匆忙,只有同市的朋友赶了过来。
还有阮清学校里几个交好的同事也来了。
她和主任一直没断联系,前一天主任还推荐她去一个机构上课,被她拒绝了。
两人自然而然地聊到了阮清的境况,主任也知道了阮母去世的消息。
和前来吊唁的众人寒暄完,阮清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她没有很多地精神去聊这些。
本质上,她还是不愿意接受自己母亲已经死亡的现实。
就算现在,她亲眼看着阮母的骨灰盒,被埋入了自己为她选好的这块地里。
司仪念着默哀词,阮清看见不知名的鸟远远飞过。
阮清抬起眼,她没有流泪。
胸前的白花掉下来,被她用手接住。
她只在心里轻轻地说了一声“晚安。”
……
江年在阮母葬礼的两天后才得知消息。
凌晨两点,江年竟然也没睡。
他给阮清打电话时语气无比哀伤,比冬天的夜色还要浓郁。
声音中还带了些醉意。
“小清,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阮清依旧不为所动,在面对江年时,她将自己的情绪包裹得严严实实。
连带着将江年的情绪也隔开。
她的声音很冷静:“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实在过意不去的话,你可以清明节的时候来扫墓。”
江年看着自己回到主界面的屏幕很久。
他深知自己与阮清以后可能都没有什么交流的机会了。
阮清走后,房子里的布置,还全都是她的习惯。
家具没有任何变动,只是房子里的东西没了大半。
房子空荡得吓人。
想一具冰冷的空壳,他睡在里头,都像彻底失去了生机。
这段感情七年,他厌倦、烦闷,觉得整日对着同一个人说爱,这真的现实吗?
可他真正失去后,却发现只有阮清,她才能真正地给自己一种安稳的感觉。
从她早晨给自己搭配好的西装,到晚上准备好的夜宵。
到处都是她的气息。
她走了,留给他一座全是她的印记的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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