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正的事，姜黎本来打算吃饭的时候跟她说的，没想到她居然提前知道了。
姜黎愣了下，“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组那个李溪月说的，”沈清佳咬着吸管，瞥她一眼，“怎么着，你还打算瞒着我啊？”
“当然不是，”姜黎实话实说，“我还想着待会儿吃饭的时候跟你说呢。”
“结果没想到我早就知道了，对吧？”
她语气里透着小小的得意。
姜黎笑了下，“嗯。”
沈清佳比她早来半年，早已经转正签合同了。
她们两人分属于不同的小组。
由于之前工作上常有来往。
时间久了，两人就处成了朋友，各方面又聊得来，关系也越来越好。
此时，沈清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微妙，“李溪月今天一早来，就到处跟人说你提前转正的事，像个大喇叭似的。”
“不光是我们组，隔壁文案和运营全知道了。”
“噢，可能还包括客服部。”
姜黎：“……”
说到这儿，沈清佳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靠，她这明显是故意的啊，今天这么忙，谁有那个闲心一大早去到处宣传别人转正的事啊，她存心给你拉仇恨的吧！”
确实。
这存心就是拉仇恨的。
早知道，那天从办公室出来，她应该先把转正合同收好的。
毕竟这事，她原本就没打算告诉不熟的人，尤其是李溪月。
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了。
姜黎喝了一大口奶茶，满满的芋圆、椰果、蜜豆，语气轻快，“随她去吧，我不理她就是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沈清佳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反正不管他们说什么，你就当没听见。”
“一定，一定要把李溪月当空气，千万别搭理她。”
“她那种人，你越搭理她，她越来劲。”
姜黎笑了笑，“知道啦，放心。”
……
下午的时候，姜黎拿着杯子去茶水间，恰好碰到了李溪月。
她正在接水。
姜黎站在她旁边洗杯子。
她今天泡了一包沈清佳送的花茶，杯子里沉淀出了茶味，洗的时间要久一些。
期间，姜黎能察觉到有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但她也没管，自顾自地洗着杯子。
洗好杯子后，姜黎关掉水龙头，顺势朝那道目光的方向望去。
果然，下一秒，她对上了李溪月偷偷摸摸的视线。
被发现她在偷看，李溪月有几秒钟的尴尬，随即露出笑容，甜甜地笑着，“姜黎，你也来接水啊，喝咖啡吗？”
姜黎不明白，为什么两人明明不熟，她每次见到她都能这么热情？
这次更是。
姜黎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径直和她擦肩而过，“不了，谢谢。”
李溪月对着空气收起了笑脸，不满地“嘁”了声，撇撇嘴巴，也离开了茶水间。
——
回到工位上，姜黎想起刚才那一幕，继而联想到自己转正的事。
外婆知道，沈清佳知道。
何思琪知道。
但是，还有一个人不知道，这个人目前对她而言也很重要。
姜黎拿起手机，点开和谢衍的聊天界面，编辑好一段文字。
刚准备按发送时，她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聊天框里写的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提前转正啦！】
字里行间都透着浓浓的喜悦之情。
但是，她会不会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话说回来。
只是转个正而已。
谢衍大学时就开始接手家里的生意，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现在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谢氏总裁。
在他看来，转正肯定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并没有这么值得高兴。
甚至他可能不会理解，她言语间的兴奋和喜悦。
姜黎想了想，又默默把那句话删除了。
正打算悄无声息地退出聊天界面时，手机嗡嗡一震，谢衍发过来一个消息：【？？】
姜黎：“……”
应该是看见“正在输入”了。
怎么会这么巧。
姜黎闭上眼睛，沉默两秒，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
谢衍笑了下，似乎猜到她会装傻，也不计较：【你今天什么时候下班？】
姜黎看了一眼时间：【还早呢，至少还得两个小时。】
【那你快下班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让司机提前过去，还是在西北门那边等你。】
【好。】
发完这句，聊天框里安静了片刻。
姜黎不太想这么快结束对话，但确实又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僵持之下，她随便寻个理由溜了：【你先忙吧，我也去……】
去干嘛还没想好，对面聊天置顶忽然显示正在输入……
姜黎悬在手机上的指尖顿了下，把聊天框里的字全部删除，默默等他发消息过来。
谢衍：【对了，上次忘记问你，你大概什么时候转正？】
姜黎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看起来自然些：【已经转正了。】
【你们公司的试用期不是三个月吗？】
姜黎按捺住自己雀跃的心情，抿起唇：【嗯，我提前一个月转正了。】
谢衍：【什么时候转的？】
姜黎：【昨天。】
谢衍正在去开会的路上。
简亦，简特助跟在身边，一边走，一边拿着平板汇报工作。
走着走着，谢衍突然停下了，盯着手机若有所思。
简亦站在他旁边，眼睁睁看着他打字、删除、又重新编辑……
谢衍对着一行字反反复复地删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更合适。
只是唇角扬起愉悦的弧度。
简亦没注意到谢总不同寻常的表情，tຊ还以为他在和某位合作伙伴进行日常友好交流。
可以理解。
毕竟双方有生意上的往来，说话做事自然要多注意些。
可是……
删删改改将近五分钟了，谢总是不是谨慎得有点过分了？
好奇心像是长了腿似的，简亦压不住它，下意识朝谢衍的手机上瞥去。
结果他毫无预兆地撞上一个可爱猫猫的头像。
简亦：“？？”
哪位合作人用小猫当头像？看样子还是个表情包，是不是有点太不稳重了？
确定是来谈生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