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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着休息的时间,尚小美和稚子借着上厕所的机会,飞快的在丁嬷嬷的后院溜了一圈。
  丁嬷嬷家的下人并不多,两三个杂役也不知道躲到那里玩闹去了,后院空无一人。
  他们看了一圈,发现后院虽没有人守着,却因为墙壁跟隔壁家相连着,也没有什么出路。
  “去厨房看看,大户人家的厨房一般都会设有小门,专门供下人采买和倒泔水出入。”尚小美不死心的带着稚子往厨房钻。
  没想到还真被她说中了,厨房真的有小门,只是门此刻已经上锁了。
  手指头粗的大铁链子缠绕在两个虎头门环上,门环中间还锁了一把大铁锁。想开锁必须要先绕开铁链子,而铁链子和门环又一碰就会响。
  这种三重保险的锁,在兽世就是最安全最防盗的。
  稚子一看这种锁,眉头就皱了起来,他说:“这种锁很难打开。”
  尚小美却说:“我们时间有限,必须马上将门锁打开。”
  稚子都听愣了,他从未见过任何人能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打开这样的锁。
  除非他有钥匙。
  “去哪里找钥匙?”稚子问得理所当然。
  尚小美诧异地回道:“找什么钥匙?直接剪开。”
  剪开?用什么剪开?剪刀吗?稚子沉默了,他没见过,也没听说过,铁链子和铁锁也能剪开。
  尚小美没有犹豫,在稚子疑惑的目光中,用兑换票在空间里兑换了一把最好用的钢丝钳。
  她把钳子递到稚子手上:“你剪吧,你力气大。”
  稚子第一次见到光泽度高到能倒影出人影子的钢丝钳,也是第一次见到做工这么精细的现代工具。
  他迟疑地看了看尚小美,在她肯定的视线中,轻手轻脚的用钳子钳住了铁链子。
  然后用力一按压,手上的阻力很大,但是却并不是不能嵌断。相反,只要持续用力,铁链子真的肉眼可见的断裂了。
  当稚子真的剪断了手指头粗的铁链子时,他一时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么粗的铁链子,竟真的跟布条一样,被像剪刀一样的东西,轻松剪断了。
  他现在握在手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这么神奇?
  “这是什么?”稚子就像得到了一把能斩断一切武器的上古神兵,对手上的钢丝钳爱不释手。
  尚小美从他脸上,看到了宴淇看摩托车一样的神情。
  果然,男人都喜欢这些厉害的工具。
  “这是钢丝钳,很厉害的钢材锻造的,具体是什么钢材我也不懂。”尚小美很想用很专业的术语,给他来一段激情澎湃的讲解,可惜她也是一知半解,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稚子把钢丝钳翻来覆去地看:“这东西可真厉害,连铁链子都能剪断。如果在对战的时候使用,肯定也能剪断对方的兵器!”
  尚小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谁对战的时候用钳子呀?”
  “那你们用什么?”稚子好奇地追问。
  “战斗机、航母、坦克、冲锋枪、导弹、原子弹、核武器……”尚小美背了一串稚子从未听说过的名词。
  稚子听得一头雾水:“这些都是什么?很厉害吗?”
  尚小美:“当然厉害了,只需要两颗原子弹,就能把岛国人打回老家。”
  她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稚子却怔住了。
  把岛国人打回老家,这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也是整个兽世的兽人不敢想的事。
  “你快点……”尚小美正想催促稚子办正事,把铁锁也给剪开。
  稚子却突然拉住了她:“那你用啊,用那个什么原子弹,把岛国人打回老家吧,夫人。”
  尚小美这次来营救他,这么多天了,还是第一次听他叫自己夫人。
  看来岛国人在兽世的恶行,已经到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地步,谁都想把他们赶回老家去,连稚子都不例外。
  “唉,我倒是想,可惜我现在……没那个实力。”尚小美没有明说自己血条不多了,想保住小命都很艰难,更别说换原子弹了,那玩意一颗就需要99点的血条,兑换票更是需要五千万张。
  99点的血条那是直接想要她的命,五千万张兑换票,以她现在这个攒法,估计十年才能攒得够。
  换不到原子弹,她还没怎么样呢?稚子先替她着急上了:“那你需要什么才能拥有那样的实力?你能告诉我吗?我可以帮你。”
  尚小美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稚子,她虽然看起来很好说话,其实多年的艺人生涯,已经让她养成了不轻易相信别人的性格。也让她变得十分注意自己的隐私,跟自己有关的重大秘密,她从不会对外人提及。
  “其实也没什么,只要我能好好活着,实力就能越来越强。”她这样说并没有撒谎,因为她只要能回血,技能就会升级,会变得比现在更强。
  “你也会死?那要怎样你才不会死?”稚子又焦急地追问。
  尚小美:“只要我不耗费心血战斗,我就能长长久久地活着。”
  她每一句话都是真假参半,既想透露一点自己的脆弱,让稚子维护自己。又担心秘密一旦透露,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危险。
  不过她并不知道,当她对稚子坦白了这些以后,稚子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原本坚定地站在鲛人皇那边的他,开始设想另外一种可能。
  一种不但能保全鲛人族,还能保全整个万兽国千秋万代不被外族迫害的可能。
  “你快点把锁也一起剪开,”尚小美没有沉浸在对未来的期许中,她头脑一直很清醒,沉着地指挥稚子。
  稚子这一次再也没质疑她的话。
  而是直接用钳子钳断了铁锁。
  他们再把缠绕的铁链子剪开了好几段,小心翼翼地去掉门锁上的三重防护,轻手轻脚的打开了后厨的小门。
  小门正对着外面的小巷,巷子很小,只有一米来宽的样子,两个人并排走都很费劲。
  “我们逃走吧,”尚小美对青璃印象不太好,总担心她会坏事。
  但是稚子却犹豫了,他看似心狠,真到了要舍弃同族的时候,他却根本狠不下这个心。
  “要不……我们带上她?如果她中间出了什么问题,我会主动放弃她。”稚子这意思,就是要再给青璃一次机会。
  这次尚小美却犹豫了:“犬牙卫可是很难应付的,带着她走,风险太大了。”
  正当他们犹豫不决的时候,前院突然传来丁嬷嬷的声音,这下谁都走不掉了。
  “人呢?该继续训练了!”
  尚小美和稚子脸色一变,立刻去了前院。
  这次的训练还是剥葡萄,尚小美又跟着凑了一回热闹,挑战这项技能。
  不过很快她就放弃了,舌头都卷麻了,也没能剥开一颗葡萄皮。她感觉自己的舌头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非常不听使唤,根本驯服不了。
  而稚子这个在丁嬷嬷眼里极有天赋的弟子,剥葡萄皮的时间却越来越短,惹得丁嬷嬷对他赞不绝口,说他以后一定能让那些金主老爷们食髓知味、终身难忘。
  尚小美真的很好奇稚子是怎么做到的,她好心地向稚子讨教:“你到底是怎么做的?能不能教教我?”
  稚子却眼神炽热地看着她说:“这个用眼睛学不会,要亲自感受才可以。”感受?
  尚小美老脸一红,没有继续问下去。
  看来就算是没有分化的鲛人,该懂的他们也都懂。
  稚子现在这么调戏尚小美,她可不敢认为这是他爱上自己的表现。
  他一天不为自己分化,尚小美就一天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他喜欢自己。
  毕竟这对她来说,是人命关天的事,她不能拿自己的命犯蠢。
  他们这边很快就过关了,青璃那边却仍旧被折磨得鬼哭狼嚎的。
  一个时辰后,丁嬷嬷都折腾累了,一路骂骂咧咧地从青璃的房间里走出来。
  “今天真是见鬼了,遇到一个又蠢又倔的。就她那不通情趣的样,还想伺候人,那些大老爷们又不喜欢木头!”
  “不气不气,嬷嬷你喝水。”尚小美找准时机,往丁嬷嬷手上递了一杯沁润心脾的新茶。
  丁嬷嬷迟疑地往桌上看了一眼。
  尚小美立刻解释道:“我是用你平时常用的茶叶、茶具泡的,嬷嬷如果不喜欢,那我就再给你泡一杯。”
  她这么一说,丁嬷嬷再对照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新茶,确实是她熟悉的茶水。
  “小机灵鬼,难怪吴山会派你盯着这两个鲛人。”丁嬷嬷夸了尚小美一句,仰头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新茶。
  茶水的味道似乎没变,却又好像比以前的更香了。
  丁嬷嬷又低头喝了一口茶水,接着毫无预兆地,手中的茶杯就呛啷一声落了地。她也无声无息的倒在了地上。双眼紧闭,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稚子十分意外的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丁嬷嬷,又把视线移到了尚小美身上。
  她每次行动,都是这么的出其不意。
  “带她走吧,”尚小美吩咐稚子。
  稚子从另一间偏房带出青璃,青璃走出房门的时候,披头散发、双眼涣散,一看就被折腾得不轻。
  都这样了,她看到尚小美他们,说的第一句话竟是:“我是不会屈服的,我不会给鲛人族抹黑,我要守住自己的清白之身!”
  尚小美听完只想笑:“大姐,你都没有分化,你到底在在意什么?”
  “我们鲛人的身体,只有自己的爱人能碰!”
  尚小美有一种跨服聊天的感觉,碰到青璃这种被洗脑洗到别人说什么她都不信的人,她也懒得再跟她掰扯。
  “路上记得捂住她的嘴,别给我们惹麻烦。”尚小美把所有问题都考虑到了,却仍旧不停地有新的问题出现。
  当他们再次出现在厨房的时候,竟发现那个被丁嬷嬷调教的狐族女孩也在。
  她站在小门前,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尚小美他们说:“请把我也带走吧。”
  尚小美知道,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女孩已经知道这个出口被他们打开了。就算尚小美不带她走,她也会自行离开。
  与其分散走多一分风险,还不如当断则断,带她一起离开,把风险控制在可控范围内。
  “我们可以带你走,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了,一路上都要听我的指挥!”尚小美严肃地对小女孩说。
  小女孩坚定的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听您的指挥,不会擅自做主。”
  “行,先换衣服。”三两句话约定好,尚小美雷厉风行的从空间里,拿出松下城的城民最喜欢的服饰,给每个人都乔装打扮了一番,接着带着他们快速地通过小巷,出现在了大街上。
  街上人来人往,凶狠的犬牙卫混迹其中,没人敢在犬牙卫眼皮子底下闹事。整个松下城都充斥着一种诡异的和谐。
  松下城的百姓跟芥城的百姓不一样,他们受到的压迫比芥城的百姓更惨无人道。但是他们却不敢说松下城红日会一句坏话。
  因为谁要是敢说红日会一句不是,就会被犬牙卫追着咬,结局无一例外,会死的凄惨无比。
  松下城每年被犬牙卫咬死的人不计其数,活着的人,都活得十分麻木,整日战战兢兢。连一个犬字都不敢提,更别说反抗了。
  红日会想要什么他们都得给,松下城的雌性早就成了权贵们的专属,有些人家的女儿,也早早的就被权贵们抢去做了妾。
  没有百姓敢吱声,除了正街,那些小巷子里,躺着的全是流浪的雄性、老人、孩子。
  他们骨瘦如柴、眼神空洞,仿佛不会笑,眼巴巴的盯着过往的行人,寄希望于,哪位官爷路过的时候,能赏他们一些吃食。
  在他们眼里,犬牙卫是天底下最恐惧的东西,他们是无敌的,没人敢招惹犬牙卫。
  尚小美带着稚子他们,一路往城外走去,走得越远她看到的流浪兽人越多,还有很多已经饿得倒在路边永远起不来了。
  她不敢心软,也不敢停下脚步。
  可是却还是会有一两句,撼动她心神的话,传进她耳里。
  她听到路边有一对流浪的爷孙,谈到了自己。
  “爷爷,听他们说芥城被鬼怪解放了,他们那里的百姓有吃不完的粮食,用不完的兽币……”
  “傻孩子,那都是假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
  长期处于绝望中的人,连对美好生活的向往都没有了。好事发生的时候,他们的第一反应竟是否认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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