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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府这边,江绾晴被抢走后没多久,管家阿福前去送早膳。
  发现侍卫倒了一地,少夫人也不知所踪……
  马上跑去报告陶夫人:“夫人,不好了,少夫人不见了。”
  陶夫人假装惊讶:“什么?怎会发生这种事?俪兰,快,随我去看看!”
  老俪兰也表现的很是吃惊,连忙搀扶了自家小姐,往新房那边快步走去。
  一看果然如此,陶夫人压住内心的窃喜忧心忡忡的尖叫道:“天呐,这可如何是好,快,快去禀报老爷。”
  管家阿福连忙骑着快马赶到了石笋洞。
  未及洞口,远远看见洞口站着两名捕快,阿福几乎从马背上滚落下来,踉跄着跑过去。
  “老爷呢?老爷在哪里?府里出事了。”
  一名年轻的捕快连忙反身往洞内跑:“大人在里面,我去叫他!”
  此时,几名捕快再次一无所获从渊潭里爬上来,纷纷向杜侍卫摇头。
  “还是没有?”杜为满心失望。
  陶知州看见那几个人空着手上来,早已冷了心,浑身像是被抽走了力气,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杜为一把扶住知州大人:“大人,节哀。”
  “罢了罢了。”知州大人摆摆手,喉头哽咽:“这就是我儿的命。”
  “大人,这边走。”杜为紧皱眉头,轻轻搀扶着知州大人,然后对身后的捕快们吩咐道:“把东西收拾收拾!”
  “是!”身后一片沉重又无奈的应喝声。
  石笋洞里光线黑暗,虽然点了火把,但地面凹凸不平,到处都有突出或悬挂而下的笋石,需得小心才不至于被撞上脑袋或者被绊倒。
  陶杜二人没走几步,就听见外面一阵嘈杂,一名捕快跑了进来,还有管家阿福,上气不接下气的跟在后面。
  “阿福,出什么事了?”陶知州满脸诧异。
  “老爷!”阿福看见老爷像找到了主心骨:“少夫人……少夫人不见了。”
  陶知州心下一惊:“怎会不见了tຊ?早上出来时都好好的,守卫们干什么吃的?”
  阿福喘了一口气:“守卫们全部中了迷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陶知州暗叫不妙,连忙快马加鞭往府中赶。
  一群人很快回到府中,来到了事发地。
  只见陶夫人由俪兰扶着站在院子里抹眼泪:“我的好儿媳啊,你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了呢?”
  府里所有的下人都来了,跟在女主人后面,木然的看着这一切。
  “老爷回来了!”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
  陶夫人连忙转身迎上去,抹着眼泪细声细气:“老爷,你看看你这好儿媳,昨日我不过是气昏了头打了她一巴掌,今早她就迷倒了侍卫悄摸蔫的跑了,这孩子,也真是气性大……”
  陶知州看了夫人一眼,没有说话,而是走过去勘查现场。
  只见守卫们全都倒在各自的位置上,新房的门大开着,屋内空无一人。
  杜为立马化身探案专家,挨个检视了倒在地上的侍卫,又巡视了一下屋内,向陶知州汇报道:“大人,现场无任何痕迹,少夫人的东西也都没少。”
  “查,给我好好的查,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陶知州满脸不可置信,声音都高了八度。
  闻言,陶夫人吃了一惊,但拿着帕子继续假装抹眼泪。
  老俪兰也有些心虚,更加抓紧了自家主子的胳膊。
  陶夫人拍了拍老丫鬟的手,示意她冷静。
  江绾晴所在的新房是江府比较中间的一个位置,房子距离院门和院墙都隔着很多的建筑,也就是说,要想离开陶府,必定要经过很多地方。
  杜为把新房周围的回廊、绿植、以及其他的建筑,都一一勘查,甚至还逐个询问了在附近洒扫庭除的下人们,大家都没有听到或看到任何异动。
  杜为是侦探的老手,把屋内、房梁、屋外、地面、院墙,甚至附近的每一寸地方,都细致的看了一翻。
  之后回到陶知州身边,疑惑的摇了摇头:“并未有任何出逃的痕迹。”
  陶知州的满眼疑惑:“地上没有,莫不是从天上飞走了?”
  闻言,杜为脚尖轻点,一个纵身跃上屋顶,在屋顶各处仔细的找寻线索,终于给他发现了一丁点微不可察的痕迹,——瓦片上的白色粉末。
  杜为伸手撵起一点,看了看,然后飞身落了下来。
  “大人,请看。”
  “这是什么?”
  “是迷魂散的粉末,这应该就是迷晕八名守卫的东西。”
  “哦?什么人能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迷倒不同位置的守卫呢?”知州大人捻着胡须思忖。
  杜为推理道:“从八名守卫都倒在自己站岗的位置上来看,这八个人定是同时晕倒,否则,只要有一个方位的人先倒,其他的人也会听到动静离开自己的位置。”
  “那么对方至少有四个人,四人降落在屋顶,把迷药同时洒向屋子的四周,那么地面的守卫们,就会不约而同,同时倒地。”
  “而这四人轻功极好,依靠上乘的轻功飞跃每一处建筑,到达少夫人所在的房顶,迷倒守卫,带走少夫人之后又凌空飞走。”
  陶夫人和老俪兰的心更虚了,她们不敢再看下去,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露出了马脚。
  于是陶夫人假装身子一软,往地下滑去。
  老俪兰连忙惊叫道:“小姐?小姐?”
  其他的下人也是一片惊呼:“夫人晕倒了……”
  陶知州远远看了陶氏一眼:“俪兰,扶夫人下去休息,身子不好,就不要到处乱跑……”
  “是,老爷。”仿佛得了赦令。
  老俪兰赶紧吩咐两个丫鬟一同把夫人抬回了卧房。
  “其他人也都散了!”陶知州命令,下人们连忙一哄而散。
  刚刚乱糟糟的小园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陶知州捻着胡子一脸凝重,眼睛睁的老大,似是被刷新了认知:“只有这样,才解释的通,杜侍卫,依你判断会是什么人?”
  “属下暂时毫无方向,只是有点担忧少夫人,倘若是被人救走还好,若是被有心之人抓走,后果难以预料!”杜为的手有点抖,只得捏紧了宝剑,强撑着身体。
  陶知州继续捻着胡子:“如果是救走,谁会来救她呢?裴砚入了狱,他身边虽有一个侍从,可人手也不够啊,难道是玉清宫的人?”
  杜为否定:“据我所知,玉清宫的人只是修行道家占卜以及驱邪避煞之术,没有这么高的武功啊?”
  “这倒是!”陶知州对玉清宫也算是比较了解,那里确实没有这样的人才。
  “大人,属下有点担心这件事是娄府做的,娄府的人绝对有这个实力。”
  陶知州心下一惊,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娄爷?”
  “是,会不会娄爷知道了您高价求娶少夫人的目的,所以掠走了少夫人?”
  “是了,娄家在抚仙城兴风作浪,丝毫不把我这个知州放在眼里,看来,他们定是得知了二姑娘血脉非常的事。”
  陶知州也正是得知了江二姑娘的血脉,才想到把她娶回江府,用她来制衡娄家的……
  这就是他找江家的联姻真实目的,江府见他求娶心切,便抓住机会坐地起价横敲了他一笔。
  “噫,大意了!”陶知州拍了一下大腿:“草率了,连我都知道江二姑娘血脉异常,娄爷那种信息发达的人,又怎会不知!”
  “大人,你认为娄尊掠走少夫人会怎样对她?会杀了她吗?毕竟她是娄府的克星。”杜为眉头紧皱。
  “娄尊杀人如麻,在抚仙城兴风作浪,难保不会对她下杀手。”陶知州已经开始泄气。
  于是他叹气道:“唉,先前一翻运筹,好不容易把绾晴姑娘弄进府,现在卿儿没了,绾晴也没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啊……唉!”
  杜为听的皱了眉头,知州大人这意思是想不了了之吗?
  虽然公子不在了,可少夫人她是无辜的,怎么可以就这样不管了呢。
  想到这,杜为马上拱手道:“属下这就去查探少夫人在不在娄府!”
  “算了吧,查到了又能怎样?那可是娄府。”知州大人已经认了命。
  杜为急了:“大人!少夫人恐有性命之忧!”
  “唉,绾晴这孩子确实挺讨人喜欢的,这也只能怪她命不好吧。你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陶知州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
  他这个窝囊知州,又何尝不是命也不好……
  阿福端着茶水走了过来,见老爷气色不好,便提醒他喝点水休息一下。
  “老爷,您辛苦了。”
  陶知州脸上露出苦涩,接过茶水饮了一口。
  阿福心疼老爷,便说出了压抑在心里很久的话:“老奴真为老爷感到不公,别人在地方上,随便混个三到五年就得到提拔……”
  “老爷呢,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却偏偏遇到娄尊这个瘟神,处处被掣肘干不出业绩……”
  “而官场上那些人偷奸耍滑,追名求利,知道抚仙城的工作不好干,都纷纷推攘躲避不愿到抚仙城来,最后净拿着老爷一个人磋磨。”
  陶知州用自己粗糙的手,拍了拍阿福的老手:“也就你能懂我这份委屈……”
  “老爷,我给你捶捶肩……”
  “嗯。”
  获得同意,阿福赶紧给知州大人捶起肩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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