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海潮每天都有电话来,欣怡回他的话越来越少了,他忙,也没有发觉异样。
欣怡的直觉是没有错的,他订亲了,订亲对象就是古国华,古氏实业的千金,古芳华的堂姐。
古国华,二十八岁,毕业于美国常青藤商学院,回来继承了父亲的两家家具厂,通过她的人脉,将他们家工厂的家具成功卖向了欧洲各地。
阳古两家世交,过年都会一起串门,古国华从小便喜欢阳海潮,这些年一直追逐着他的脚步。
古国华找着一切方法接近着阳海潮,阳海潮把她当小妹,从来没把她放心上,一直没怎么搭理她。
眼看女儿年岁已大,古国华父母经常催婚,古国华总是低头不语。
去年中秋,古父急了,骂古国华:“男当婚,女当嫁,你可以管企业,但是不能不成家啊,你真孤单一个人,父母脸上也无光哦。”
古国华无奈地说:“我只想嫁海潮哥哥。”
古父气笑了:“你这死丫头,这是什么大事,海潮未婚,你未嫁,咱们两家,这秦晋之好做定了。”
古父找到阳父喝茶,讲自家闺女的心事摊开来说,顺便抛出橄榄枝:“我家家具厂的家具、我家的灯饰厂的灯、还有门,全线进入你家建材超市,国华带着你家两家家具厂走向欧美主流市场,听海潮说的明年筹建装修公司的事,让他大胆去做,我家投一半股份,这股份送给国华,作为嫁妆,咱们老朋友这么多年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看如何?”
阳父并没有答应,说要问问儿子:“古兄,你知道的,海潮有三十多了,我的话不定管用,我要问问他。”
阳父将这一切讲给阳海潮听的时候,那时阳海潮还没有找到欣怡,他年岁已大,三十多了,也该成家立业了,古国华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孩子,长得好,大气,管理能力强,不矫情,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娶谁不是娶,何况强强联姻,对他们家事业只有好久没有坏处,何乐而不为,他应了。
没想到,阳海潮应了阳古联姻后不久,欣怡出现。
欣怡让阳海潮欲罢不能,他将欣怡骗到手后,他直接和古国华谈过:“国华,我有过一个女人,跟了我有些年头了,也有了感情,我们还是算了吧。”
当时古国华眼泪就出来了:“海潮哥哥,我喜欢你,我就要嫁给你……”
阳海潮说:“你可以不用嫁我,你家不用在我这里下注的,我们之间没有爱情,怕误了你。”
古国华气极:“不嫁便不嫁。”
两人不欢而散。
阳海潮的父亲将阳海潮叫去臭骂了一顿,等阳父骂够了,阳海潮才说:“那女子,我和她有些年头了,我动了心,她家世不好,知道不入你们的眼,我连人都不敢带回来。娶谁我听你们的,但她,你们别去伤害她,你们不要吓她,她现在随时准备着跑路不要我,她不在,我的日子每天忙碌,无所归依,有她,我觉得从来没有过的安宁。”
阳父半天没有吭声。
欣怡以为她藏得很好,其实阳家人早就见过她了,包括阳家奶奶,他们对欣怡感觉还是不错,但对欣怡的家庭极不满意。
欣怡在公司三年,口碑人品可是查得到的,这个女孩子不是乱来之人,文文静静,安分守己tຊ,聪明内敛,长得也不错,最主要是对他家海潮好。
阳父将儿子的话告诉阳母,阳母说:“阿潮心在那女子身上,若强打鸳鸯,不定会怎样,他既喜欢,又不想娶,说的是怕我们反对,其实是不够爱人家,不够爱,那女孩子家里那么麻烦,迟早总会弄些事出来,他一烦,就会断,儿子人大了,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咱们别管。”
因为阳家有前车之鉴,阳海潮真心想娶欣怡,是没有人敢去冒险和反对的。
阳海潮亲见堂兄的父母不同意堂兄挑的爱人,将他心爱之人逼得一尸两命。
阳海潮好多年不敢言婚,涉及婚姻,必称斤算两,看称不称,能不能让他父母满意。
阳海潮喜欢欣怡,却不敢将她带回家,他让步,他不敢争,只希望父母不要逼他,欣怡有脾气,若父母前去找欣怡,她不声不响,脾气却是不小,极敏感,她肯定会受伤,他只希望不要伤害欣怡,他想将欣怡留在身边。
阳海潮堂兄,现在四十好几,人如六十,头发全白,至今孤身一人,他说他妻儿已逝,一生不会再娶。
堂兄喜欢的女子,门不当,户不对,家境贫寒,堂兄父母强烈反对,找上门去,对姑娘百般羞辱,以致于那女子开车自尽,离世时,肚子里还有两个月的身孕。
阳海潮的堂兄抱着那女子跪地痛哭的模样,阳父阳母和阳海潮都不愿再想起。
阳家父母知道自己这儿子极有主见,现在一颗心思都在这女子身上,他要强娶,他们是不敢不应的,可是儿子从来没打算娶欣怡。
古家放出这么大的诱惑,阳海潮没有接招,阳父对阳母说:“由此说明这女人在儿子心中有一定地位,但地位还没有到非他不娶,说要让这女子做妾,那也就是说还没有到要死要活的地步,说不定他们自己折腾折腾就散了呢。国华那边,也明说,让她自己想吧,不强求,免得浪费了国华一辈子,孩子们都成年了,自己拿主意。”
古国华不知怎么想的,明知阳海潮有人,竟然同意嫁给他,让人惊掉下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阳家人正在吃饭,没有人对这件大事发表意见。
古家对装修公司的投资,阳家没有接受,给了古国华一个监事头衔。
装修公司开业当天,阳父在台上,看到了欣怡,那女孩子笑起来很好看,工作很认真,她抬头看到了儿子和古国华,有一瞬间的失神,马上移开了眼光,再也没有看向儿子。
阳父回家对阳母说:“欣怡应该知道阿潮和国华的事了,那丫头,极聪明,这媳妇怕是要跑了。”
阳母说:“那也不一定,有钱,有房,有车,哄着,说不定会服服帖帖。”
古芳华是古国华求着阳海潮安排进公司的:“我妹妹能力突出,在大厂做过策划,叔叔婶婶不想让她这么累,你让她到你公司呆几个月,回头她结婚了,就会在家相夫教子。”
古国华知道欣怡的存在,还能接受自己这一点,阳海潮是感激的,他应了。
古芳华问她堂姐:“阳海潮虽好,未必值得你这么委屈?”
古国华笑:“不委屈,我一直喜欢他,我如今委屈着,他便会让着我一些,我家灯饰厂生意一直没有多大起色,如果装修公司做起来,内定用我家厂的货,我家厂子就可以起死回生,而且,那个女人,只不过是个笼里的鸟,被人包养的人,哪里有人格和尊严,谈什么独立,听你说她还是个心高气傲的,我偶尔几句便可折辱于她,她生的孩子,一辈子抬不起头,我在一天,她的孩子就无法认祖归宗,我要让她憋屈一辈子,我忍耐一年半载又算什么呢?”
古国华对古芳华说:“你帮我给她极限施压,我要把她逼回家里去做一只金丝鸟,只会生孩子和养孩子,永远无法走到正面来和我对恃,让她一辈子在我面前自卑,让阳海潮自己厌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