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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前屋檐下的长廊白茫茫的一片积雪,倒映着红墙绿瓦,寒风呼啸着穿廊而过。
  江揽月依偎在顾卿宸的怀中,原本以为他会为自己做主,想不到又要自己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这三年来,她就像是见不得光一样,每次都得偷偷摸摸的跟顾卿宸私会。
  随着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浓,顾卿宸便大手笔的买下了海棠山庄的一座小院,成为他们爱的小巢。
  后来,她发现自己如愿以偿的怀有身孕,心想稳了,便想让顾卿宸给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
  顾卿宸向她许诺,一旦有了功勋战绩,便会向陛下请旨赐婚,迎娶她为平妻。
  她这才肯忍气吞声的等了他整整三年,好不容易等到了陛下的旨意,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和顾卿宸在一起。
  万万想不到,大婚在即,不仅被宋晚吟羞辱了,而且顾家竟无一人为她挺身而出,护她和肚里孩子周全。
  她确实感到了心寒,却又不想白白放弃,这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
  江揽月眼中噙泪,难受的一把推开了他,委屈巴巴的说:
  “忍忍忍,我这次又要忍几年?
  我可以不要名分,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你们顾家的血脉。
  难道,你忍心让我们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变成别人口中的野种吗?”
  顾卿宸担心她再次动了胎气,上前小心翼翼的赔罪道:
  “揽月,我错了,你不要再情绪激动了。
  实不相瞒,顾家已经捉襟见肘了,眼下暂时还不能动宋晚吟。
  当初太尉府给宋晚吟的陪嫁,非常丰厚。
  不说别的,光是房屋、田亩、庄园、商铺每月的收入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顾家在她嫁妆的补贴下,才安安稳稳的走到了今天。
  我若是将她休了,传扬出去会被人戳断脊梁骨的,说我见异思迁,过河拆桥。
  到时候,人人都会指责我,说我娶了宋晚吟,无非就是贪图她的嫁妆而已。
  我堂堂的七尺男儿,又是朝廷官员,怎能受这个冤枉气?”
  江揽月十分的诧异,江家和顾家向来都是世代交好,实力旗鼓相当,按理说他们的日子不该过得紧紧巴巴的。
  “卿宸哥哥,侯爵府的这座宅子还是当初先帝爷所赐。
  老侯爷在宫变的时候,救驾有功,被先帝爷赏赐了很多的房屋、田亩、商铺、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之类的。
  当年侯爵府可是风光无限,老侯爷更是先帝爷面前的大红人。
  更何况,如今你凯旋而归,立下了显赫战功,陛下不仅下旨赐婚,又赏赐了你白银万两。
  这些家产,难不成被你们挥霍一空了?”
  顾卿宸提及这件事,便有些难以启齿。
  “揽月,我父亲生前确实留下了很多家产。
  但是二房和三房经常需要父亲的接济,父亲念及手足之情,便把名下的家产一分为三。
  分别划分到二房和三房的名下,让他们拿去做生意了。
  如此一来,大房的家产就大大减少了。
  后来,因为我们经营不善,又听信谗言,导致赔了买卖。
  再加上我们平时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花钱自然也大手大脚,挥霍无度。
  纵使有一座金山,还不够我们败的。
  不过你尽管放心,以前我活得浑浑噩噩,现在为了你和孩子。
  我会承担得起一个男人的责任。
  边疆一日未平,武将责任重大,陛下肯定会器重我的。
  我会单枪匹马杀出一片天空,重振家族兴旺,让你和孩子过上荣华富贵的好日子。”
  江揽月心里不禁打起了退堂鼓,这些事以前也没听他提及过,怪不得父亲要把彩礼钱抬得那么高。
  “卿宸哥哥,我相信以你的实力,肯定能光宗耀祖。
  可立功之事都是后话,一时半会也急不得。
  当务之急,我父亲要你拿出白银万两,奇珍异宝,金银首饰之类的作为彩礼。
  你拿不拿的出来?”
  顾卿宸脸色微沉,心头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捶了一拳,咬了咬牙道:
  “我知道这是你父亲在考验我,对我的唯一要求。
  我是绝不会让他老人家失望的。”
  他想过了,只要宋晚吟还是顾家的儿媳妇,她就有责任和义务拿钱补贴侯爵府。
  哪怕是用坑蒙拐骗的手段,也一定要让宋晚吟拿出这白银万两,帮他渡过难关。
  江揽月见他十分笃定的样子,以为顾家还是有实力的,投怀送抱道:
  “卿宸哥哥,我就知道你是真心爱我的。
  姐姐不懂你,我懂你就够了。
  眼下我还有一个深深顾虑。
  姐姐羞辱我也就罢了,就连她身边的婢女也敢冲我大呼小叫。
  以后我要是嫁进来,岂不是还得看一个下人的脸色行事?
  万一被我父亲知道了,恐怕他老人家会不依不饶的。”
  顾卿宸紧紧的抱着她,闻着她发丝间的阵阵清香,意乱情迷道:
  “揽月,你放心好了,那些知道你被当众扒衣的奴仆。
  我都已经割了他们的舌头,剜了他们的双眼,逐出府上去了。
  只不过,还有一小部分宋晚吟的奴仆还没有动。
  但我也杀鸡儆猴的威胁他们,不准说出去半个字。
  以后你嫁了进来,可以好好的给他们立立规矩。”
  江揽月的眸色一沉,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心想道:
  ‘看来,我得想办法尽快铲除宋晚吟这根眼中钉。’
  自从上次跟顾家新账旧账一并清算后,宋晚吟便甩手不管事了,整日待在青竹苑中盘点嫁妆。
  但凡从太尉府陪嫁过来的嬷嬷、婢女小厮听说宋晚吟和姑爷撕破脸皮了。
  人人都气不过,一个个也撂挑子,不听从顾家的命令。
  他们还是在兢兢业业的操持着自家主子的基业,不容许任何人侵犯和夺舍。
  原本侯爵府当年为了节省开支,遣散了一大部分的奴仆,只留下少数人侍奉着太夫人。
  太尉府败落之时,不少忠心耿耿的奴仆不愿离开,誓死追随宋晚吟。
  宋晚吟一时心软,又念及旧情,便想给他们一条出路,一并陪嫁了过来。
  让他们在府上身负要职,替她掌管着名下的田亩、庄园、商铺之类的,成为她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一旦他们撂挑子走人了,侯爵府可就全面瘫痪了,府中上下全都要喝西北风去了。
  甜橙端来一碗梅花羹,气鼓鼓的走来。
  “姑娘,桂嬷嬷她们几个老人,说话可太不中听了。
  方才我在来时的路上,听见她们在对你评头论足的。
  说什么,你不识好歹,忤逆长辈,叫板夫君。
  随随便便哪一条,都足以让顾家休了你。
  奴婢实在是气不过,正欲上前跟她们理论一番,却被卫嬷嬷给拉了回来。
  要不然,我非得撕烂她们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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