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
微风轻轻地阵阵地吹着。
苏木枝走到自己房间的时候,便看到一个人影正蹲在门口。
李巍听到脚步声抬眼看去,发现苏木枝回来后,猛地起身,不出意外又倒下了。
苏木枝发现蹲在她房门口的是李巍,又看了他这样滑稽的模样,笑出声:“你这是低血糖了,我去给你拿个蜜饯,日后你也要自己多准备些,可别在主子面前搞这出。”
李巍乐呵呵地答应着,即使不知道低血糖是什么意思,也对苏木枝的话没有任何疑问。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苏木枝进了屋,手上拿着一份蜜饯,放到李巍手中。
“没事不能找你吗?”李巍奇怪地看着苏木枝,他就是没活干了才来找苏木枝玩的。
苏木枝总是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反正李巍很喜欢和苏木枝待在一块儿。
“你小子是闲出屁了是吧!”苏木枝对着李巍的头敲了一下。
“你要是无聊就帮我想想怎么把吴芸烟调到御前来。”苏木枝阴森森地看着李巍。
李巍:弱小无助。
“苏姐姐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李巍控诉地看着苏木枝。
他只是一个总管的徒弟而已,哪有那么大的权力往御前塞人啊,不过师傅倒是可以。
等等,她不会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
李巍一脸惊恐,准备悄悄离去,一把被苏木枝抓住领口,苏木枝一本正经:“是谁给你提的意见让你爬上来了?”
李巍一脸倔强:“是你。”
但又怎样!李巍心中默默补充。
苏木枝又问:“那又是谁天天带你玩,有时候连自己的活都忘记干了?”
李巍心虚:“是你。”
“那又又是谁看你低血糖,给你蜜饯?”
李巍泄气:“是你”
“那……”
“好了!我答应就是了,你可闭嘴吧!”李巍眼中含泪,凶巴巴地朝苏木枝喊道。
李巍要被心中的自责淹没了。
苏木枝看着李巍哭包模样,心满意足的将他赶出去。
今天又是恶毒的一天!
这边李巍擦掉自己的眼泪,收tຊ拾好自己,为得就是不让人发现自己哭了。
别看李巍在苏木枝面前好欺负的模样,其实李巍在外人面前还是很哄人的。
张黎回到房内便看到了自己的小徒弟一脸委屈地坐在椅子上,难道有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欺负李巍了?
张黎压下心中的戾气,温和地问道:“出了什么事了吗?”
李巍看着张黎,连忙收起那副表情,不自然道:“我可是你徒弟,谁敢欺负我?”
张黎看着李巍这样,便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但应该和那个宫女脱不了干系,他若无其事地问道:“是不是苏木枝?”
李巍听后,不出意外地沉默了。
“唉。”张黎叹了口气,心累地说道:“说说,这次她想干嘛?”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李巍支支吾吾地不敢说出来。
“不说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张黎好笑地看着李巍。
“别别别!我说!就是苏木枝想把一个宫女调到乾清宫。”李巍说完后还偷偷地瞄了张黎一眼。
张黎察觉到了李巍的眼神没有多说什么,正好他也可以做个顺水人情:“行了,还以为多大事呢,告诉苏木枝,这忙我帮了。”
能交好绝不交恶,这是张黎的生存准则。
他不会小看后宫的每一个人。
李巍得到承诺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感激地看着张黎,眼神充斥着是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孺慕之情。
张黎注意到了,心中闪过一道暖流。
没白疼。
不得不说,能当上大总管的太监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第二天吴芸烟就调到了乾清宫。
吴芸烟:人没本事,全靠朋友带飞。
“枝枝,你真的好厉害!”吴芸烟崇拜地看着苏木枝。
去乾清宫伺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我没帮上什么忙,你要是谢就谢李巍和张黎吧。”苏木枝弯起眼眸笑道。
吴芸烟听到后朝李巍投向了一枚感激的眼神,随后赧然一笑:“张公公我接触不到,麻烦这位公公帮我传达一下我对他的感激之情。”
李巍看着吴芸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其实我也没帮什么,主要是师傅的功劳。”
又道:“你放心,我肯定会替你传达的,苏姐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乾清宫那边是充斥着欢声笑语,与前殿的氛围可谓是大相径庭。
今日早朝,萧稷在金銮殿直接将一位大臣杖杀。
众大臣纷纷跪下请罪,右边为首的丞相是皇帝的母族,左边为首的将军是萧稷还是太子时候的伴读顾以清。
丞相也就是孙义,当今圣上的舅舅,太后的亲哥哥,此时一脸难堪,毕竟杖杀的是他一手提拔的人。
难道皇上要开始顾忌外戚了吗?
于是他起身跪在中间,目光中充满了探究之意:“不知此人犯了什么罪,让皇上如此不顾君臣之情?”
萧稷淡淡地扫了孙义一眼,冷声道:“叛国之罪不知够不够呢,孙丞相?”
说完便让张黎将在那个人府邸搜到的与楼兰互通的文牒呈给孙义看。
孙义手指颤抖地打开,里面写了一些只有高层官员才知道的机密,不过幸亏皇上提早发现,不然等酿出祸端,他也逃脱不了干系。
孙义这才知道自己养了一只白眼狼,害得他差点成为卖国之人!
萧稷玩味地看着孙义,悠然道:“不然丞相以为朕为什么要处理他呢?”
还能以为什么?当然是怕下一个处理的就是他啊!孙义暗暗地想。
不过表面还要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启禀皇上,微臣是怕您寒了众大臣的心,所以才斗胆一问。”
“哦?原来是这样,朕还以为丞相怕‘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呢。”萧稷叹谓道。
此话一出,大殿上寂静一片,有胆小的官员腿肚子都止不住的抖。
萧稷用微笑的眼神扫视殿下的官员:“看来朕还是不适合开玩笑。”
你管这叫开玩笑?!众大臣在心中怒喊。
突然萧稷的语气中带有一丝肃杀:“顾以清听令,朕将号令20万大军的虎符交予你,既然他们不愿安心当一个附属国,那就亡国好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况且,先发制人,此机不可失也,虽然互相签订了休战条约,但萧稷早就想把这些地方变成自己的国土。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啊,毕竟他正愁没有理由开战呢。
灭了这个国家,还可震慑一些蠢蠢欲动的小国家,虽然萧稷想一统天下,但是他也明白,这件事要徐徐图之。
守成之君从来都不是萧稷的目标,他的目标是这天下!
顾以清跪在大殿上,声音坚定:“微臣定不负所望,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好!爱卿若是凯旋归来,朕便封你为一品大将军!”萧稷大笑道。
“微臣万死不辞!”
萧稷欣赏地看着底下跪着的青年,意气风发,如同一把即将冲破云霄的利剑。
风调雨顺,国家富裕,兵力充足,理由得当,又有良将,这怎让萧稷不心动?
至于先皇和那些国家签订的条约,与他何干?
崇祯十年,天子令骠骑将军顾以清将五万骑,步兵转者蹱军十五万,而敢力战深入敌营之士皆隶属于顾以清。
顾以清益左右翼绕楼兰单于,单于视兵多,而兵马尚强,战而楼兰不利,欲求和。
天子闻之,笑曰:“尔谑否?”
骠骑将军知此,曰:“战。”
崇祯十年冬,顾以清斩单于头颅于刀下。
兵胜,班师回朝。
天子大喜,封骠骑将军顾以清为正一品大将军,军吏卒为官,赏赐颇多。
附属国皆风声鹤唳,恐遭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