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学民快速走过去,各种情绪在他脸上闪过,他以为他要永远都见不到纪初然了,眼下当人真正站在他面前,他却不敢相信。
然而,走到一半,前面出现了一条扫帚:“别动,再动我要告你讹人了啊!”
傅学民有些委屈地开口说道:“奶奶,我没有恶意,我就是太想她了,能不能让我跟她说几句话?”
纪初然轻轻叹了一口,拉住了李奶奶的手,这些事情她不想让老人家烦心:“奶奶,让我跟他说几句吧,说清楚就没事了。”
李奶奶狐疑地看着他们,反手把秦文乐推了上去:“要谈可以,带上我孙女婿!”
纪初然扶额,傅学民瞪大了眼睛,秦文乐偷偷勾了勾嘴角。
“你结婚了?”
“换个地方说吧。”
傅学民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纪初然好似浑身散发着光,虽然脂粉未施,却分外光彩照人,这样的纪初然是他从未见过的。
纪初然冷淡开口:“说吧,什么事,今天之后,就别来找我了。”
傅学民张了张唇,话在嘴边转了几圈,最后只问了一句:“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
纪初然微微挑眉,这段时间无疑是很累的,又要处理展览的事情,又要把曾经荒废的技艺捡起来,她几乎很长时间都没真正好好睡一觉了,但若是和从前在傅家地生活比起来......
“我过得很好!”
傅学民脸色铁青:“是因为旁边这个男人吗?”
纪初然摇了摇头:“在傅家那些年,我每天都守着那栋空荡荡的别墅,要考虑的问题只有你到底喜欢什么,说实话,很累,且浪费时间。”
傅学民眼里忽然闪了一些光亮:“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是在乎的我的,你只是生我的气了,初然,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了,我都改好不好?”
纪初然沉吟了片刻:“你听我说完,当年我母亲身患重病,是傅家在危难之际帮了我们,那些年我做的那些事,已经还清了这份恩情了,只余其他的,我想是你误会了。”
傅家对她的算计,她不想去计较,毕竟说到底,确实是他们纪家欠了傅家的情,那些卖身契一般的条约,她认了。
但如今她还清了这份恩情,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她不希望傅家人再掺和进来。
傅学民听见这番话,整个人几乎要碎掉,他不敢相信地抬头看了看纪初然,只看见纪初然一脸平静地看着他,就好像她从来不是这个故事里的主角。
“这些年里,你真的......就没有一点点喜欢吗?”
纪初然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说是几年,但是单调如几天,在那几年里,时空陷入了死一样的停滞,她几乎每天都过着一样地生活,守着同一间空旷的房子,看着自己的老公全心全意爱着别的女人。
喜欢?没有人会喜欢上自己的老板吧?
纪初然摇了摇头:“说实话是没有的,但如果说假话可以让你好过一点,从我的生活里离开,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对你的皮囊产生过一点兴趣。”
傅学民面如死灰,纪初然的这段话对他来说,可以算得上是侮辱了,什么叫如果说假话可以......
她就这么厌恶自己吗?
如果是从前他肯定要大吵一番,然后等着纪初然来认错,可是现在他明白,那一切只是因为中间隔着一条人命,而纪初然无疑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
傅学民失魂落魄地离开,他怎么也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纪初然轻轻叹了一口气,希望这次他们说清楚了,不要给纪家的刺绣染上污点,她是真的很想把祖传的技艺发扬光大!
“对不起,今天的事情,给你带来困扰了。”
秦文乐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没有插手,他相信纪初然有能力处理好一切,可是听着听着他也开始忍不住心疼。
那样的婚姻生活,光是听听就觉得难以忍受,可是眼前的这个姑娘却忍受了好几年,如今她还能坐在这里,轻言浅笑,这是怎样坚韧的品格!
然而,秦文乐并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我刚刚发现附近有一家新开的小店,似乎跟传统工艺有关,要去看看吗?”
有些人本身就是光,不需要安慰,只需要同行。
纪初然的眼睛忽然就亮了起来:“?!在哪里,我怎么不知道,现在就去!”
秦文乐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嘴角不自觉上翘,无论她以前经历过什么事,以后他愿意守护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