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慕晚吟是有点贪财的。不过从另一方面看,慕晚吟不持恩挟报,一切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都不为难人家,可看出她是极有个人原则的。这对长在后院的闺中女子来说,很是难得。萧惊寒总觉得,慕晚吟这样的头脑和个性,与他调查之前的人,大相径庭。但他又没什么实际证据。他看向朱神医,问了问红绡的情况。朱神医说,“已经恢复了大半,不过红绡的性情……这次重伤之后,还是再休养一阵子的好。”提起这个,萧惊寒眉眼一沉,也是默许了的。
慕若颜刚刚被人扶着站起来,便有些不服,“姐姐这是什么意思?说我们侯府的人是狗吗?”
“谁狗我说谁啊,不狗你急什么?”慕晚吟挑眉,衬得慕若颜脸色更加难看了。
慕若颜死咬着下唇,恨不得现在就出手,毁了慕晚吟的脸,挖掉她的舌根。
让她这张贱嘴,再也发不出声音!
吴明越采纳了慕晚吟的建议,从京兆府调人,把守住了长信侯府的各个门,连后院的狗洞旁,都站了人守着。
他带着尸体又回了京兆府,慕晚吟和杭清也相继走了出来。
慕晚吟背后,是长信侯府所有人的骂声,可她心中却是无比畅快的。
她与杭清一道上马,杭清忍不住问道,“王妃刚才,为何不与慕若颜清算,她欺辱你的过去?”
虽只是慕晚吟提了一句,可他猜想,以她的性子,若非过重的折辱,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慕晚吟瞧了瞧这四周,各家府邸门前,都有些张望模样的人,歪了歪头,“没到时候呢。”
有些账,得一笔一笔,慢慢算。
这闺中女子的内帷之事,京兆府也管不了。
宋国公府。
清泉响动,景色怡人的庭院内,女子背影曼妙,正欣赏着湖中睡莲。
她身后有婢女来报,“小姐,宸王妃已经出了侯府,骑马返回了。”
“她几时学的骑马?”宋雅筠嗓音里带着几分冷,一听便心情不悦。
婢女飘雪摇头,“奴婢不知,只是打听到内情,是京兆尹询问宸王妃遇刺一事,长信侯称病卧床,明日再行开堂审问,
小姐,您可要去京兆府看断案?”
“去什么去,慕晚吟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宋雅筠言语冰冷,她看睡莲的心思,却无端被搅没了。
她转身要走,又不想让飘雪看出她心烦,便仍旧假装赏花,淡淡问道,“她可当众说了她在府内被虐打一事,让京兆府尹做主?”
飘雪摇头,“未听闻王妃告状,只是提了一句。”
“笨!”
宋雅筠听不下去了,转身就回房。
赏花的心情,被慕晚吟这个笨蛋破坏的一干二净。
多好的机会,她就不知道替自己说说话,还当长信侯府对她有养育之恩呢?
气死她了。
宸王府。
蓝澜向萧惊寒汇报了一下,今日京兆府的进度,顺便也向杭清打听了侯府里的情况。
萧惊寒听闻慕晚吟的做法,觉得甚是妥当。
她既不能逼迫慕谦当时受审,也让吴明越派人,防着慕谦出什么卑劣手段,已经是出了上策了。
其聪明果决,不是闺阁女儿家能有的。
她见过世面,知己知彼,更知道,一旦开始了要为自己讨回公道,就一步都不能退让。
“挺好的。”萧惊寒轻叩了下桌面。
蓝澜看得出,他家王爷对慕晚吟的态度,已经有些变化了。
他便顺着多说了一句,“王爷,杭清还说,今日王妃施针后会为他蒙眼上药,明日再拆线,您要不要去看看?”
有相同的病例在眼前,若有治愈眼睛的希望……
倒不妨给些机会呢?
萧惊寒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深沉。
他还是去了。
一号诊室里,慕晚吟在为杭清施针,她的银针落在脑户,哑门,强间穴上,杭清微红的眼周,也被她用了药。
朱神医就在一旁看着,手里小本还在记录。
慕晚吟又调和了药膏,用纱布缠在了杭清的眼睛上,让他今晚休息,不要碰眼,她明日拆掉纱布,杭清的视力就会更不一样了。
杭清听从安排,一直到第二日晨起,慕晚吟替他拆开纱布,他觉得有些刺痛之后,再睁开眼,就清晰的看到了眼前那张清丽绝俗的面容。
他的嗓音里满是不可思议,“王妃,我……我又能看清了!”
他激动,欣喜,兴奋,内心的狂喜甚至让他想立刻给王妃跪下磕头。
“你敢!”
慕晚吟看出他的冲动,连忙喝止,“记得我说过的话。”
杭清抱拳,“属下记得,王妃不喜虚礼,属下定会奋力保护王妃,以报王妃之恩。”
“咳……诊金记得结一结。”
慕晚吟受不了这种郑重,略微脸红的提醒。
虽然杭清是她的护卫,她还要给他发工资,但是一码归一码,不能混淆了。
杭清拿了自己的钱,给慕晚吟把诊费结了,这事又被朱神医观察了下来,笑着报告给萧惊寒:
“王妃实在有些意思,杭清都是她的护卫了,让他用工钱抵诊金,也未尝不可,但王妃还是亲兄弟明算账,在银钱方面,她是一点都不吃亏啊!”
萧惊寒轻嗤,“杭清的诊费不便宜,收他的钱,自然比收人情要直观。”
显得慕晚吟是有点贪财的。
不过从另一方面看,慕晚吟不持恩挟报,一切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都不为难人家,可看出她是极有个人原则的。
这对长在后院的闺中女子来说,很是难得。
萧惊寒总觉得,慕晚吟这样的头脑和个性,与他调查之前的人,大相径庭。
但他又没什么实际证据。
他看向朱神医,问了问红绡的情况。
朱神医说,“已经恢复了大半,不过红绡的性情……这次重伤之后,还是再休养一阵子的好。”
提起这个,萧惊寒眉眼一沉,也是默许了的。
他府中四大卫队首领,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唯独红绡不一样,她永远愿意,隐匿在黑暗之中,不见阳光。
京兆府。
庄严肃穆的厅堂之上,高悬明镜四个大字,雄浑有力。
吴明越一身紫色圆领澜袍,绣五章纹,腰带上系着一个金鱼符,脚蹬马皮靴,端坐堂上。
他左右两旁,是持杖的衙役,无端汇聚出一股威严气势。
原告一方站着慕晚吟,而被告一方,则是慕谦带着一名婢女。
他今日前来,既是认罪,也是交出元凶。
吴明越心有疑虑,待他开审,那婢女便清楚明白的招认,那名刺杀慕晚吟的暗卫,是她的相好。
因为跟在慕晚吟身边,不满她对自己的折辱虐待,她才会心生怨恨,勾搭上暗卫,让他替自己刺杀慕晚吟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