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欣听到夏夕在电话里哭的稀里哗啦,又好气又好笑。这两人,怎么谈个恋爱跟过家家似的。谭欣耐着性子问,“这次又怎么啦?”夏夕哽咽着说,“他妈妈骂我是不要脸的——说我小小年纪,就会勾引人,一看就是没人教没人管,我就没见过这种人。”谭欣也气的够呛,问,“周知景就这么让他羞辱你?”夏夕小声啜泣的声音收住了,说,“他还不知道。”“分手是你提的?”夏夕“嗯”了一声,说,“我说了很多气话,那么伤人,他大概都不会再理我了。”
“欣欣,我分手了。”
谭欣听到夏夕在电话里哭的稀里哗啦,又好气又好笑。
这两人,怎么谈个恋爱跟过家家似的。
谭欣耐着性子问,“这次又怎么啦?”
夏夕哽咽着说,“他妈妈骂我是不要脸的——说我小小年纪,就会勾引人,一看就是没人教没人管,我就没见过这种人。”
谭欣也气的够呛,问,“周知景就这么让他羞辱你?”
夏夕小声啜泣的声音收住了,说,“他还不知道。”
“分手是你提的?”
夏夕“嗯”了一声,说,“我说了很多气话,那么伤人,他大概都不会再理我了。”
继续说,“他爸爸没直接都找到家里来,当着我爸的面说,两个孩子都还小,再胡闹也要有个度。大概意思,就是我出国,就绝不会允许周知景出国,如果我留在国内,他一定把周知景丢到国外去。我爸多精一人,听了半截,心里就全明白了,忙着给人点烟,低头哈腰地客气寒暄,一再表明,我的出国手续已经办好了,早就定下来了,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当不得真,让人介意。”
“人走了,我爸的老腰才直挺挺地站起来,我以为他会骂我,会打我,我妈人已经挡在我前面了,怕他发火,我爸对着我笑,那笑容我能记一辈子,特卑微,说,宝,这家咱攀不起,咱换个人喜欢好不好,找个真心疼你的,能像公主一样宠你的。”
“我妈见惯了我爸像大老爷们一样的嚣张,第一次看见他这副样子,也没挤兑他,我站着竟有些茫然,想,我不过谈个恋爱,怎么就这么难呢,其实也不难,只是不能再多了。”
“周知景给不了我别的,他最多只能陪我谈个恋爱玩玩。”
谭欣问,“所以,你觉得长痛不如短痛,要跟周知景分手?”
“嗯,目前是这么想的。”
谭欣眼皮突突跳了两下,“目前?”她看了眼闪烁的电脑屏幕,按了接听。
“我也不能确定,如果周知景来找我,我会不会心软,因为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明知道他桃花多还爱招人,可我就是忍不住喜欢;明知道他脾气不好还时常耍赖,可我就是忍不住喜欢;明知道我们之间有逾越不过去的鸿沟,可我就是忍不住喜欢。”
“欣欣,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
“既然这么喜欢,为什么你从来不亲口对我说呢?”周知景心酸的声音隔着屏幕传到夏夕的耳朵里,像捉不住的电流,钻入心底,一片麻麻酥酥。
夏夕索性坦白,“周知景,我喜欢你,不是一朝一夕,是日积月累,是初见时的心动,是拥抱你时心底汹涌澎湃的一场海啸,是喜欢你却无法言喻的偷偷藏起来的自卑。对不起,这么久,都还没有跟你说过一次喜欢你。”
周知景听的心头一动,却听见她又说。
“可是,我没有办法去谈一场束缚的恋爱,我不想我的甜蜜是建立在我家人的委屈上。周知景,你是你爸爸妈妈的宝贝,可我也是我爸爸妈妈的小公主。如果谈一场恋爱,让我觉得自己不过就是一条摇尾乞怜的小狗,那我不要了。总会有人来爱我的,这世上不是只有一个周知景。”
周知景红着眼盯着电脑屏幕,问,“所以,夏夕,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吗?”
夏夕强忍住眼泪,憋了回去,说,“周知景,你又不缺人爱,有大把的人喜欢你,我只是无关紧要的一个人——”
许久,就没有听到那边传来任何声音。
谭欣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大概是他到目前为止听过的最绝情的告白了,他已经挂断了视频,而且,他看起来好像很伤心。”
夏夕再也忍不住,放肆地大声哭了出来。
“夕夕,你说了,这世上不会只有一个周知景。”
“可是,周知景只有一个啊。”她记得他第一次送她礼物的局促,第一次牵她手时的别扭,第一次吻她时的小心翼翼。
“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要放手呢?”
“在一起的时候我怕他不够喜欢我,分手的时候我却怕他比想象中的还要喜欢我。因为我,周知景在周家的日子好像变的没那么好过了。”
“傻瓜。”
好好一个暑假,成了疗养情伤的分割线。
夏夕的郁郁寡欢,周知景的失联。
都好像预示着他们四人帮已经在渐行渐远了。
就连谢琰,也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谭运辉的公司早先元气大伤,要恢复如初,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到的。
只是,局面开始渐渐好转。
原本谭运辉想租个小房子,把谭欣接回去住,邱萍死活不肯同意,说在她这住着挺好的,谭运辉来看也方便,也就不了了之了。
有天,夏夕心血来潮,拉着她去看了场演唱会。
她们手牵手挤在人山人海里,耳边是疯狂的呐喊。
也是逝去的青春。
夏夕喊到喉咙嘶哑,也没能停下来。
谭欣在旁边陪着,张了张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呐喊的。
她的青春好像永远比别人短一截尾巴。
没什么好留恋的。
看完演唱会,两个人又去商超逛街,买了火锅自己回去煮。
找旅舍里的帅哥老板借了电火锅,谭欣另外买了一打啤酒,陪着夏夕醉生梦死。
锅里热腾腾冒着白烟,浮在表面的丸子吃进嘴里,又麻又辣。
夏夕豪迈地喝一口啤酒,谭欣拿了白水杯装模作样地碰了一下。
“以后都不能喝酒了吗?”
“应该是的,不喝也无所谓,我不爱喝酒。”冰啤酒配烧烤,那种美美的滋味早就忘记的无影无踪了。
夏夕被烫地想骂人,“对了,我签证办下来了,九月初就要走了。”
谭欣给她递了一个空碗,舀出一勺,冷着。
“这么快?哪个国家?”
“英国。我和周知景没分那会,有些事还是周知景帮我问的谢琰。”
谭欣假装不在意,“谢琰?”
夏夕顾着吃火锅,说,“对啊,谢琰高二的时候就办好出国手续了,后来没走成,好像是周知景求他来着,他才答应陪人玩一年,今年应该申请的剑桥,如果顺利的话,明年年初就能走。你也知道,谢琰他很厉害的,我想应该没有问题。”
谭欣甚至不用问,谢琰究竟有没有参加这次高考。
“欣欣,谢琰没参加高考的事,是周知景摆脱我瞒着你的。”
“为什么要瞒着我?怕影响我的心情?”
夏夕点头,“对不起啊,我们都是这样觉得的。”
“谢琰要出国的事,你们都知道?”
“是啊,班上很多人都知道的,我以为你也知道。”
谭欣默不作声。很多人都知道,她却不知道,她这个同桌,做的究竟是有多失职。
难怪谢琰会开玩笑说她对他不好。
原来是真的不好。
很多事,如果谢琰不说,她永远不会做。
就比如谢琰一旦不主动联系她,那她也就默认两个人的关系淡了。
可是没办法,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冷漠,自私。不会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