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蕴倒是不觉得胸闷想吸氧,但是她背疼,“我想翻个身,躺久了背好疼……”目前,她翻身、起床、躺下,还是需要别人帮。之前都是阿婆帮她躺下的。司煜廷身子动了,他掀开薄被起身,问道,“要我帮你,还是叫护士。”时蕴在麻烦护士和麻烦司煜廷两个选择中,选择麻烦司煜廷。“你。”她咬了咬唇,轻轻地说。紧接又提议道,“但可不可以先开灯。”司煜廷转身去摸开关,想到了什么,又折了回来。
没等时蕴反应过来,司煜廷夺过她的笔。
“哎?”
紧接着,时蕴看着他又霸道地拿走她的书。
“你说,我帮你写。”
他帮她调好位置,自己则往床边的椅子上一坐,侧着身子,帮她写作业。
时蕴刚想拒绝,司煜廷看着她,开口,“以你的速度,写三天不知道写不写的完。”
话说得噎人,但就是事实。
她左手写字不习惯,效率低得不行。
“谢谢,那麻烦你了。”
时蕴咬了咬唇,答应了。
以往他手里拿笔都是在画纹身图,这会笔下是她的作业,场面奇怪少见。
司煜廷摁弹出圆珠笔笔头,“第十三题。”
时蕴看了眼题,想了会,说,“选A。”
司煜廷潇洒地把“A”给填在题目前括号里。
“第十四题。”
时蕴默读完题后,对他说,“你得帮我列下式子……”
式子列完,她看了会,“76.5g/mol,选C。”
司煜廷未动笔,抬眼看她。
黑眸深邃幽深,让人看不懂。
“选C”,时蕴以为他没听见,耐心地又说了一遍。
司煜廷还是没动笔。
在她疑惑不懂时,司煜廷开口了,“式子错了。”
时蕴又重新看了眼,还真错了。
“应该选B……”她重新算完,细声说道。
“嗯,真聪明。”
司煜廷提笔把“B”给写上。
时蕴心中惊讶了些许,他连化学系的化学题都会吗。
而且看情况,他一开始就发现自己式子错了,却没揭穿,留给自己独立思考的时间……
“第十五题。”
……
在司煜廷的帮助下,时蕴一个半小时写完了五分之二的作业。
答完专业课的最后一道题。
司煜廷合上书,摁回了圆珠笔笔头。
“剩下的明天写。”
时蕴点点头,想着司煜廷也累了,得让他休息。
司煜廷坐靠在椅子上,从口袋摸出手机,翻看起消息。
隔壁床的阿婆阿公上午康复出院了,这会儿病房里就他们两个人。
时蕴恢复的很快,已经能用勺子自己吃饭了。
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看了眼时间,犹豫两秒,问道,“一起吃饭吗?”
声音轻柔,态度诚恳。
这几天司煜廷怎么吃饭的她也不知道。
每次端来她的盒饭后,他就出去了,一直到一小时后才回来。
她没多过问,他也没多说。
……
司煜廷的陪护极有分寸,不会让时蕴感觉到任何不适。
白天他不会出现,但到了无人的晚上,他一定会准时出现在医院里。周霜他们都不方便晚上来,司煜廷若是不来的话,她得一个人过夜。
司煜廷和她认识不到一个月,为数不多的交流也仅限于曾经想要纹的那个纹身。
对时蕴来说,司煜廷是有陌生感的。他出现在自己病房的夜晚,一开始是不习惯的。
可几天下来,时蕴发现,他从不会在晚上和她说话,吃完饭熄了灯,便独自缩挤在窄小的行军床上,睡觉。
早上,秦柯七或者贺西柳来了后,他就不动声色地离开。
他做事霸道强势,不过都是正大光明,清清楚楚,无畏他人言,不惧他人语。
这样的个性,极少极少数人。
而后,又想到,他们非亲非故,他为何乐意大晚上地挤在这里,睡也睡不好。
时蕴有些许迷茫,想到始作俑者何茜,倒也想明白了。
司煜廷这人,孤傲高冷。
她在他的店里遇到了何茜。
不是他的责任,却也肆意率性地担起这份责任。
他做事本就不为那么多。
……
司煜廷将视线从手机移向她,挑眉淡笑,“饿了?”
时蕴乖巧地点点头。
因为有司煜廷在,他们俩的饭一直不是护士发的,而是贺西柳带的。
今天可能贺西柳有点忙,迟迟未带饭过来。
司煜廷摁灭手机,起身。
时蕴赶忙叫住了他,把住院卡递给他,“等一下,你刷这个。”
司煜廷看后,满眼不屑,反问,“我花你的?”
说完,就出门了。
时蕴只能收回卡,躺在床上等他。
很快,司煜廷带了两份饭回来。
“贺西柳,派到外院开会去了,太忙没来得及和我们说。”
时蕴点点头,说,“好。”
“可以自己吃饭了?”司煜廷拆开餐盒,问她。
“可以用左手吃,但吃的很慢。”
司煜廷帮她在小桌子上摆好碗筷,说,“吃吧,小左撇子。”
时蕴:“……”
……
吃好饭,时蕴简单洗漱收拾完,司煜廷就把灯关了。
之前隔壁床的阿婆阿公休息的早,时蕴和司煜廷为了不打扰他们,主动早熄灯。
许是养成习惯了,今儿还是如此。
前两天,时蕴白天休息的多,晚上要闭目躺到十一点左右才睡着。今天,她一直在学习写作业,耗神耗力,身子疲乏,不一会儿就入睡了。
睡得早的坏处,就是半夜醒来,得睁着眼等天亮。
时蕴摸过手机,发现才三点半。
可是,她已经休息得满了,根本睡不着。
躺久了背疼,又不能翻身,有点难受。
循着淡淡的月光,朝前望去,看见行军床上的司煜廷。
隐约的光线也模糊不了他分明的轮廓。
他似乎睡得很安稳。
在时蕴愣神的时候,司煜廷突然咳嗽了两声。
她摒住了会呼吸,怕自己的动静吵醒他。
可下一秒,司煜廷开口了。
“为什么不睡觉?”
他依旧保持着这个睡姿没动,要不是话说得清晰且合情境,时蕴会以为他说的是梦话。
原来那两声咳嗽是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不然她真的会被吓到。
时蕴轻声回道,“我睡多了,就睡不着了……”
司煜廷睁开眼,声音澄澈,“要吸点氧吗?”
时蕴倒是不觉得胸闷想吸氧,但是她背疼,“我想翻个身,躺久了背好疼……”
目前,她翻身、起床、躺下,还是需要别人帮。
之前都是阿婆帮她躺下的。
司煜廷身子动了,他掀开薄被起身,问道,“要我帮你,还是叫护士。”
时蕴在麻烦护士和麻烦司煜廷两个选择中,选择麻烦司煜廷。
“你。”她咬了咬唇,轻轻地说。
紧接又提议道,“但可不可以先开灯。”
司煜廷转身去摸开关,想到了什么,又折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