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货小姐分到这个柜台以来,因为裙子售价在县城中属于比较高,销量很惨淡。一次性卖出三条,转正指标就立马达到,她很开心地点头,“成!我马上给您包起来。”出于好意,售货小姐说道,“同志,需要我为您化妆吗?免费的。”凌静怡看着她的大白脸、大红唇,敬谢不敏,连连摇头,“不用了谢谢,不过我想借一下你的化妆品。”经过同意后,凌静怡开始化妆。她技术很好,少量多次上粉底,用指腹慢慢拍开。轻薄的底妆,很快均匀了肤色。她又用小拇指,点了一些粉底,混了点橘色口红,便遮住了眼下的黑眼圈。
柳守义刚想出声解释,就被凌静怡拦下来。她粲然一笑:“他就是柳守义呀,别挡道,我们正忙着去领证呢。”
村民们终于安静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对璧人远行的背影。
前几天他们还议论她眼光高,结果土妞居然攀上城里人!还是发达城市G市人......
这匹马在水蜜桃的投喂下,跑得前所未有地快。按照柳守义的指示,抄了近道,下午13点抵达县城。
马拴在招待所旁,给钱作为保管费,她便牵上柳守义的衣角,朝百货大楼走去。
她没注意到,她牵上去的一瞬间,青年一度紧张到同手同脚,脖子、耳朵比盛夏的晚霞还要红艳。
南方的九月底,气温不冷不热,穿着的确良衣服的人们,三五成群地走在秋风里,热闹了街头巷尾。道路旁种植四季常青树,郁郁葱葱,遮天蔽日。
凌静怡牵着柳守义,按照招待所工作人员指的路,左拐右拐,仍没见百货大楼。
她不禁气馁,“守义,那个百货大楼怎么还是找不到呀?我明明都按照工作人员指的路走的。”
柳守义从口袋拿出在招待所要的微型纸质地图,耐心安抚,“别急,我看看地图。”这个年代没有手机,到了陌生地点,全靠看地图来导航。
地图画得比较简略,凌静怡跟着在旁边看,还是没辨出东西南北。
不一会儿,柳守义便说,“跟我走吧。”
青年认路能力一流,她跟着他直行到尽头后,再跨过桥,再继续直行,道路尽头的右边,便是县城最大的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足足有三层半层高,这个高度在后来不算什么,但在当下,是全县最高的标志性建筑物。
凌静怡也是第一次来。她拉着柳守义大概逛了一圈,最终回到最顺眼的女装柜台。
其他售货人员都仗着自己是国营商店的职工,拉长着一张脸,爱搭不理的。唯独这家柜台的售货小姐,是个面带笑容的年轻女性,让人心生好感。
售货小姐扎着两根粗黑靓丽的麻花辫,穿着深蓝色套装裙,眉眼弯弯,看起来很好相处。
“同志,请问这件裙子有小码吗?”凌静怡看中一条深蓝色、长度约到小腿处的裙。这条裙是法式翻领,收腰款式,A字摆,款式简洁好看。她伸手一摸,料子是轻薄毛呢,有一定厚度,到初冬也能穿。
售货小姐不露声色地打量这对恋人。她还在试用期,态度比较谨慎,生怕出差错影响转正。
青年个头高大,是全百货大楼最高的人,鹤立鸡群。皮肤雪白,瞳色漆黑如墨,穿着质感极好、版型极优的深色中山装,一言不发,气质矜贵清冷。
女孩个头娇小,仅到男生胸口下位置,衣服褪色、打满补丁,一双妩媚的猫儿眼,睫毛浓密卷翘。
从长相上看,两人极为登对;从经济上来看,女孩显然不如青年。
但青年频频看向女孩,这对很可能是女孩做主导。售货小姐很快确定目标——以女方意见为主。
她微笑回应,“有的,劳烦同志您稍等一下。”售货小姐从库存翻出来,仔细熨烫裙子,递给凌静怡试穿。
凌静怡拿着衣服进试衣间,合上门,先翻吊牌。她怕裙子太贵,买不起。如果太贵的话,就不试了,就说穿不上就好了。
吊牌价恰好卡在她心理预期上限。
她试穿好后出来,很新奇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件裙子非常适合她,收腰衬得腰肢纤细,A字摆很有淑女风情。
“好看吗?”她转头问青年。
柳守义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再次翻涌,脸上再次泛红一片。“好看。”衬得她像个公主,是他的专属公主。
凌静怡满意极了,“就这件吧。”
青年看着琳琅满目的裙子,神色温柔,“今天我们领证,你再挑几件,换着穿。”
凌静怡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低头。
他顺从低下头,听到耳边低声软语,“这里的衣服太贵啦,一件裙子用票后还要一件20元!买一件就好了。”
即使是国营工厂的厂长,月薪也才150元。而普通工厂办事员的月薪仅20元,不吃不喝,堪堪够买这里一条裙子。
柳守义摇摇头,指向店里一件米色连衣裙,淡淡一笑,“那件裙子也很适合你,钱够的,放心买。”
这条米色裙子很貌美,双排扣,也是收腰款式,膝盖往下一点,比刚才的裙子短一些,可爱中带些婉约。
凌静怡也试了这条裙子,也很漂亮,一下击中她的心。她还看上一件心形领样式的白色及膝连衣裙,试了后效果也不错。
既然柳守义都这样说了,她决定都买!
凌静怡扬起笑脸,“同志,这三条连衣裙便宜些呗!六折我就买!”
售货小姐分到这个柜台以来,因为裙子售价在县城中属于比较高,销量很惨淡。一次性卖出三条,转正指标就立马达到,她很开心地点头,“成!我马上给您包起来。”
出于好意,售货小姐说道,“同志,需要我为您化妆吗?免费的。”
凌静怡看着她的大白脸、大红唇,敬谢不敏,连连摇头,“不用了谢谢,不过我想借一下你的化妆品。”
经过同意后,凌静怡开始化妆。她技术很好,少量多次上粉底,用指腹慢慢拍开。轻薄的底妆,很快均匀了肤色。她又用小拇指,点了一些粉底,混了点橘色口红,便遮住了眼下的黑眼圈。
围观的客人越来越多,“原来还可以这样化妆......”
“是化妆师吗?”
“这妆真不错,有妆胜无妆!”
又见凌静怡用眉笔仔细描画眉眼,让五官更为精致,这样更加上镜。她还薄涂了层口红,淡淡的显气色。
售楼小姐惊呆了,“原来您会化妆啊!”
凌静怡笑了笑,又将头发拢了拢,解开发圈,及腰的乌黑长发倾泻而下,配上簇新的深蓝色毛呢裙,原本就玉雪可爱的女孩,在靓衫的衬托下,更为惊人。
柳守义看着她心满意足,暗自下决心要多挣钱,给她买更多的漂亮衣服换着穿。
“这位女同志,您是百货大楼的化妆师吗?能否也帮我化妆?要布票还是粮票?”被惊艳的女客围住了凌静怡,两眼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