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两个人同时盯着看的裴望傻在原地,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话也忘光了,颜色浅淡的双唇张张合合,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最后只做个了请的手势:“你们……继续。”裴望在针锋相对的二人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辙的微妙眼神。裴望觉得自己被嘲笑了。她匆匆别过头,又开始跑神,试图置身事外。她脸色一如既往的不太好,苍白灰败,好似大病初愈,又像一只动起来的纸扎人,黑洞洞的眼眸透着股忧郁和无措,心虚一般游离着。干嘛要摆出这副表情,你又没做错什么,也没人欺负你,有什么好为难的?
被两个人同时盯着看的裴望傻在原地,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话也忘光了,颜色浅淡的双唇张张合合,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最后只做个了请的手势:“你们……继续。”
裴望在针锋相对的二人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辙的微妙眼神。
裴望觉得自己被嘲笑了。
她匆匆别过头,又开始跑神,试图置身事外。她脸色一如既往的不太好,苍白灰败,好似大病初愈,又像一只动起来的纸扎人,黑洞洞的眼眸透着股忧郁和无措,心虚一般游离着。
干嘛要摆出这副表情,你又没做错什么,也没人欺负你,有什么好为难的?
鱼思遐想。
这眼神令她想起公主府后院的那只狗。那花狗从狗洞钻进来觅食,金枝玉叶的小郡主第一次见到这么丑的杂毛狗,十分新鲜,加上这狗又十分聪明通人性,便将它留下来喂养着。那狗刚来时也总是这样,别人稍微一动就以为要打它,苦着张狗脸看着人,眼神埋怨中带着委屈,看起来滑稽又可怜。
不对,裴望好歹是个少年成才、仪表堂堂的正道修士,自己怎么会将她tຊ和一只杂毛狗联系在一起?这也太失礼了!
鱼思遐不由得也有些心虚了。于是她清清嗓子,转移话题道:“说起来,我们是追着邪祟的气息过来的,道友在此地可有什么发现?”
裴望眼睫一颤,更加不敢看向那两人了。
【废话,这死小子就是最邪门的邪祟呗。完了,怎么解释……被逐出师门也不是不行,正好找个没人的地方养老。】
……你还不到二十岁养什么老!师尊两百岁都没养老!
鱼思遐看向兰殊,微笑着等待这个容貌和心眼都不逊于自己的少年作出合理的解释。
兰殊面上的笑意滴水不漏,他掏出一块古朴的木质令牌,上面刻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九煞宫,随着灵气注入,丹砂描摹的字痕上泛起金光。
兰殊解释道:“我是南疆九煞宫门人,修行鬼道,许是前些日子收服的鬼祟邪性未消才将两位姐姐引来此处。”
九煞宫是御鬼纵尸的名门,因为戒律严明,在南疆诸派中算是名声还不错的。
【哪里找的假身份吧?希望这块牌子的主人人没事。】
【就你小子这气质,能是正道弟子?】
兰殊:……
鱼思遐:“……那还真是不巧,我们正在找桑坡村的幕后主使,这样一来我们便只有重新找了。”
“嗯。是啊。”裴望心不在焉。
兰殊暗暗地咬牙,面上仍是那副冲淡了那艳丽容貌的攻击性的乖巧笑容,眼中有着以假乱真的愧疚:“耽误姐姐们办事真是该罚,就让兰殊将功抵过,助两位姐姐找到那个幕后主使,好吗?”
“不必了,你快回去吧。”裴望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让你小子掺和进来没事也变有事!】
兰殊幽怨地望着她:“姐姐,你不信我?”
“嗯。”裴望干脆利落地点头。
【昨天你那一出就莫名其妙的,我能信你才怪。】
兰殊蹙眉,十分不可置信的样子。
鱼思遐在一旁听着,心中愉悦极了。
这么一对比,师姐对自己还是很包容的嘛。
哦呵呵呵,区区卷毛小白脸,终究不成气候。
“姐姐,你好绝情,你忘了我们生死与共,互相鼓励着度过难关的日子了吗?”兰殊泫然欲泣。
裴望:“……”
兰殊声泪俱下:“兰殊一直记得姐姐的话,这些年每当遇到难关,坚持不下去了,就会想起姐姐,姐姐就像黑夜里的明灯………”
“停停停停停!”裴望苍白的脸色涨得通红。
两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裴望这么大声地说话,不禁讶然地睁大了眼。
【玩尬的是吧?玩尬的是吧?!你小子恩将仇报,想活活给我肉麻死!】
裴望那张一贯半死不活的脸此刻竟有些泛红,眼角眉梢流露着一丝羞恼,看上去终于有点十几岁小姑娘该有的活气了。她嘴唇抿得死紧,气血不足的浅色唇瓣透出些血色,整个人竟是鲜明了一些。
这是……害羞了。
场面忽然尴尬起来。
鱼思遐心口莫名其妙地有些发痒,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难得一见的生动情态,默默地将裴望的弱点记在心中。
而兰殊那双灰蓝的眼珠明亮更甚,他舔了舔嘴唇,恶意的眸光一闪而过,将声音压低了些,腔调诚恳凄切:“姐姐,你不愿意听吗?可兰殊说得都是肺腑之言,如果没有当年姐姐对我的教导,我根本坚持不到今天,我骗谁也不会骗姐姐……”
“别说了!”裴望怒喝一声,脸色又涨红了些,手上迅速结了个印,兰殊那还欲说些什么的红艳唇舌忽然失了声。
禁言术。
兰殊惊讶极了,他捂着嘴,垂下眼睫,眸中冷意一闪而过。
裴望的修为在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