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舟轻抬下巴：“那就领养一只吧。”他跟工作人员开始签合同，以后领养的那只小熊猫的花销由他出，有不少富人也都领养过小熊猫，只不过，他是因为一个孩子，而决定领养。亏本的投资，对于一个风投人来说。但是，也不算亏，他瞥了眼小惊蛰开心得一直跳的样子。工作人员问：“你可以给小熊猫取个名字。”裴砚舟想了下，淡淡地开口：“柚子。”姜柚白听见了，看了过去，拧眉讥讽：“你是不是有毛病？”裴砚舟深邃漆黑的瞳仁微微眯起，也讥讽地扬起唇角，故意拖长尾音：“你是不是太自恋？”
姜柚白听了他这话，又不说话了。
到了动物园，三人站在门外，心里都有种奇怪的感觉。
因为，他们三个人都没来过动物园，裴砚舟和姜柚白都没有童年，两个性格扭曲的人，现在却在给这个小孩完整的童年。
小惊蛰很懂事，只缠着裴砚舟要抱抱，所以裴砚舟就是又拿包、又抱小孩，他沉着一张脸，面色微冷，手上抱孩子的动作也不熟练，虽说孩子并不沉，可是，这是冬天，光穿的衣服都一大堆了，抱着的确不是很方便。
检票员瞥了眼：“你们孩子还这么小，怎么不带个推车啊，里面园子很大的，一直抱着会累死的，小孩子也走不了那么长的路，等会要爸爸一直抱吗？”
姜柚白没说话，却微微笑着。
检票员看了大包小包的裴砚舟，又看了只背了个自己的小包的姜柚白，便劝道：“这个妈妈，你看爸爸这么辛苦，帮爸爸拿个包吧，夫妻俩需要的是互相体谅。”
姜柚白笑了下，语气冷淡：“我们不是夫妻。”
检票员听了好像有点震惊，她说：“难怪孩子长得不像你，是二婚相亲吗？”
大姨对单亲爸爸裴砚舟生出了欣赏的心思，道：“你是个好爸爸，你女儿长得跟你像。”
裴砚舟姜言，眉间神态微滞，神情有些难以描述，他垂眸看怀中的小惊蛰，盯了半晌，说实在，看不出像。
大姨还能猜不出他心思：“哎哟，我这看了半辈子的人了，五官不像，神态像，人一看，就知道这妥妥的父女俩，这闺女长得也太漂亮了。”
姜柚白脸色淡淡，没再继续听，直接往前走了。
裴砚舟漆黑的瞳孔也冷淡讥讽了几分，她姜柚白厌恶这样的戏码，他难道就会喜欢么？孩子的确跟他毫无关系。
就算姜柚白真的生下他的孩子，也不过如此。
大姨小声道：“你这相亲对象看着脾气不太好啊，不过人女孩子长得好看，又是过来当后妈的，你作为男人，态度要好一点。”
裴砚舟抿直了唇线，抱着小惊蛰跟在了姜柚白身后。
小惊蛰默默地听着，漆黑的眼睛眨呀眨，抿着小嘴，偷偷笑了，她其实知道自己跟别的小朋友的不一样，但是，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一样，在她心里，姜姐姐就是妈妈。
她的妈妈。
动物园之行，快乐的只有小孩，两个大人一直都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这其实也是他们两个人的常态，或者说，是大部分没有相互感情的男女状态，气氛压抑得能逼疯人，就看谁先忍受不了冷暴力。
只是，当裴砚舟抱着小惊蛰，在那边跟小熊猫合影的时候，姜柚白停止了许久的心湖又轻轻地荡开了涟漪。
摄影的工作人员说：“那个爸爸，你跟宝宝头靠头，好，笑一下。”
有些久远的记忆在姜柚白的脑海中出现了下，又消失。
那个小小的姜柚白也曾羡慕地看着别人的爸爸抱着他们，她也想跟着爸爸妈妈去游乐场、动物园，也想跟爸爸一起头碰头拍照。
她到姜家的时候，也对姜阳有过不该有的期待，有一次，她没忍住，喊了姜阳爸爸。
姜阳立马变了张脸，神色阴鸷：“你乱喊什么？”
她脸色苍白，转瞬就看到姜阳对着温岁露出了慈爱的笑容，摸着温岁的头发，纵容着温岁在他怀中撒娇，承诺明天就给她买下那套珠宝。
而温岁在他怀中，像看着个垃圾一样，对她露出了轻蔑的笑。
她嫉妒过温岁，温岁买下几十万的珠宝都很随便，而她学校组织的跨省访学，她都要去求许茵给钱，许茵会对着温岁喊女儿，却对她冷脸以待。
她只恨姜阳和许茵。
此时此刻，她看着小惊蛰的笑容，忽然鼻尖一酸，所以，以后小惊蛰也会恨她，是吧？就像她恨着许茵一样。
那边的小惊蛰很喜欢小熊猫，趴在栏杆上，恨不得钻进去，跟小熊猫一起玩，她眨着眼睛，问：“裴叔叔，熊猫是可以买的吗？我以后赚钱了，可以买吗？”
裴砚舟愣了下，他看着她纯粹的眼眸，做不出敷衍的事情，便去问了工作人员，他还挺有耐心，对小惊蛰道：“裴叔叔带你过去，你自己去问，好不好？”
“好呀。”小惊蛰开心，亲了下裴砚舟，有些小心翼翼地讨好。
裴砚舟感觉到了，摸了摸她的头。
工作人员听明白了，弯腰问小惊蛰：“小熊猫要保护起来哦，是不可以买的，但是小朋友，你是不是要领养一只呢？以后你可以来动物园看它。”
裴砚舟轻抬下巴：“那就领养一只吧。”
他跟工作人员开始签合同，以后领养的那只小熊猫的花销由他出，有不少富人也都领养过小熊猫，只不过，他是因为一个孩子，而决定领养。
亏本的投资，对于一个风投人来说。
但是，也不算亏，他瞥了眼小惊蛰开心得一直跳的样子。
工作人员问：“你可以给小熊猫取个名字。”
裴砚舟想了下，淡淡地开口：“柚子。”
姜柚白听见了，看了过去，拧眉讥讽：“你是不是有毛病？”
裴砚舟深邃漆黑的瞳仁微微眯起，也讥讽地扬起唇角，故意拖长尾音：“你是不是太自恋？”
姜柚白想到高中时，一群玩咖富二代的聚餐，偏偏喊了她，她再不喜欢，也只能坐在角落，不能走。
裴砚舟就在她旁边漫不经心地玩游戏，有人问他喜欢吃什么水果，凭这个来猜测喜欢的女人类型。
明明温岁说她是个水蜜桃女孩，裴砚舟扯了下唇角，随便说了个：“柚子。”
四周一下沉默了下来，温岁脸色最差，她压着脾气：“柚子干巴巴的。”
柚这个字，很难让人不联想到姜柚白，姜柚白的老家还盛产柚子。
裴砚舟轻笑，慢吞吞道：“怎么会，明明柚子多肉又多汁。”
那时的姜柚白除了生气，还有难言的羞涩，因为，就在前一天，所有人眼里和她毫无关系的裴砚舟咬破了她的唇角。
现在的姜柚白抿起唇角，冷眼睨着裴砚舟。
裴砚舟像是没看到一样，还对着那边的小熊猫喊：“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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