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弓箭的手缓缓用力,最终还是卸了力。大监身边的侍从提醒了一句,大监从轿子里探出头来,往后瞥了一眼,暗自摇头,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竟然没动手。凌乾坤看着大监收回头,挤出笑意来讨好,“今天真是多亏大监及时赶到,不然我指不定要被那孽障给杀害了。”“凌大人可是为陛下办事的,陛下不允许你死,谁能让你死。”大监轻轻扫了凌乾坤一眼,语气说不出恭维还是蔑视。他跟凌乾坤从小相识,从凌乾坤还是当今陛下的太子伴读的时候,他就是太子身边的小太监。
就在他准备搭弓射箭瞄准的时候,凌墨安突然冲出来阻止了他,又把他拉到一边。
“大哥,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咱们的父亲,纵然咱们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知道是为民除害,可一旦他死了,舆论就会变成另外一回事,而且,我觉得就是有人故意激你……”
难得凌墨安能说出这番话出来,而且凌墨匀也并非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他握着弓箭的手缓缓用力,最终还是卸了力。
大监身边的侍从提醒了一句,大监从轿子里探出头来,往后瞥了一眼,暗自摇头,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竟然没动手。
凌乾坤看着大监收回头,挤出笑意来讨好,“今天真是多亏大监及时赶到,不然我指不定要被那孽障给杀害了。”
“凌大人可是为陛下办事的,陛下不允许你死,谁能让你死。”
大监轻轻扫了凌乾坤一眼,语气说不出恭维还是蔑视。
他跟凌乾坤从小相识,从凌乾坤还是当今陛下的太子伴读的时候,他就是太子身边的小太监。
那时候凌乾坤还是武安侯府世子,可他却明知道上头有取缔武安侯府的想法,却不知道如何保住侯府,反而站在侯府对面,帮太子想办法。
虽然他只是个没根的,都知道要保护好自己地家人,而凌乾坤,大监暗暗别过脸去,实在是不想看他恶心的嘴脸。
这几年陛下上了年纪,愈发的贪生怕死,听信了凌乾坤的鬼话,开始服用丹药,若非如此,他才不会大老远的来这一趟,救这么个无耻地东西。
想着,大监闭上眼,再也不愿意多看凌乾坤一眼。
凌乾坤还想讨好对方,见对方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也有些悻悻的,闭上了嘴巴。
另外一边。
凌墨匀好长时间才彻底冷静下来,看着身边一脸担忧的凌墨安,忍不住讥诮一笑,“你今天倒是让我有些刮目相看,怎么,看清楚那个女人的真面目,让你还长了点脑子?”
凌墨安被凌墨匀的话噎的面红耳赤,可话说回来,其实他心里一直都清楚,这些年他虽然一个人在江南晃荡,可其实日子比凌墨匀好过的多,至少不用背负侯府的责任。
虽然他有时候也觉得不公,只是因为一岁时候的抓阄,就定了两人的大小排序和身份地位,可其实他一点都不羡慕凌墨匀。
今日又知道了自己的亲爹在背地里做了什么,凌墨安也能猜到凌墨匀背负的压力多大。
祖父功劳太大,早就被上面忌惮,可祖父尸骨未寒,又留下心腹无数仍旧在军中把持要职,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上面根本动不得侯府。
凌乾坤自小也是祖父祖母捧在手心教养长大的,名师指点,按理说不会这般糊涂,可事实凌乾坤就是侯府的蛀虫,以前只觉得他不务正业宠妾灭妻不敬尊长,今天,凌墨安才知道,凌乾坤做的那些事情,侯府功劳再大也保不住。
可偏偏侯府又把凌乾坤除名,凌乾坤做的错再大,也只能抹黑侯府,而无法从根本上动摇侯府。
想到这里,凌墨安心里蓦地一紧,惊恐又担忧地看向凌墨匀,“大哥,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我听祖母说过,凌乾坤不是从小这么混账的,他是七岁去宫中做伴读之后,才愈发无法无天的,祖母说凌乾坤的变化是上面针对咱们侯府,可祖父没有把世子之位给他,转而给了兄长。
而兄长又在京中出类拔萃,立志重振侯府……”
话说到一半,凌墨匀暗暗给了凌墨安一个警示的眼神,随即压低嗓子,“跟我来。”
两人一直回到侯府,凌墨安跟着凌墨匀进了凌墨匀书房密室。
“大哥,我竟然不知道府里还有这样的地方?”
凌墨匀没说话,径自走向一边,听到外面有敲门声,暗示凌墨安安静,随即才走出密室。
外面龚运洲等了好一会儿,心里已经隐隐升出不安,琢磨是不是该直接进去,他一直都怀疑世子书房里有暗室,而且世子之前对于出兵齐国一直很热衷,甚至几度催促他出一份克敌攻略,可最近这段时间,他把攻略递上去,世子总找各种借口推据,之前说好的主动请缨带兵出征也不热络,甚至整日泡在大理寺帮着破些陈年旧案。
而上面催促他催促的紧,他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再劝一劝凌墨匀。
“世子,您在,我还以为书房没人。”
龚运洲刚要推门进去,门就从里面开了,凌墨匀冷着一张脸站在跟前,把他吓了一跳。
“我不是跟你说计划不够周祥,让你回去再考虑一下。”
“世子,战机刻不容缓,错过了,世子想再等这样的机会可是难了,世子,纸上谈兵终究只是理论,世子该相信自己,世子这些年饱读兵书,怎么也该真刀真枪的干一次,不是吗?”
“可你也该知道,我们武安侯府已经不是过去的武安侯府了,倘若我这次战败,那赔上的不仅仅是武安侯府的声誉,还可能被抓住机会……”
“是我着急了,只想着替世子和侯府谋划,却忘记利弊是同时存在的,世子放心,我这就回去再想一份更周全的计划,好助世子一次克敌。”
“好,我等着你的周祥计划。”
凌墨匀表情始终淡淡的,可眼底地光芒又让龚运洲放下了芥蒂,兴许只是过于谨慎小心。
毕竟,他没查到凌墨匀身边有任何的异常。
不,大概唯一的异常就是他之前很坚定要把那个冒牌货韩若蘅赶出去,可这两天不知道怎么竟然不了了之了。
不过那个冒牌货长的确实不错,就连他只是远远的见过几次,都心动不已。
什么不为所动,当初只是不得已才迎娶,都是屁话,还不是为美色所惑。
龚运洲一边想着,一边小心翼翼的退出书房。
不放心,还把耳朵又贴在书房门上听了一会儿,确定并没有任何的异常,才彻底放心离开。
凌墨匀等脚步声远了,才重新回到暗阁。
凌墨安显然已经等着急了。
“大哥,你打算带兵攻打北齐,大哥,不可啊,你从没带兵过,而且北齐忍骁勇善战,再说,今日,你也看到了,来保凌乾坤的人可是陛下身边的,你刚把凌乾坤抓住,那个人就出现了,我总觉得有人要对咱们侯府不利。”
凌墨安看到暗阁里的北齐和南庆部兵图,想到了凌墨匀的计划。
凌墨匀处变不惊的眸子里多了一些赞许,随即走到凌墨安对面坐定,又示意凌墨安坐下。
“你能想到这么多,我真的很欣慰,我一直以为你这些年除了写写诗,并无任何的长进,看来是我狭隘了。”
凌墨安嘴巴微微张开,似乎很惊愕,顺着凌墨匀的手,才看到自己以无端先生的名字出的诗集。
“大哥怎么知道?”
“不然你以为侯府真的放你在外面自生自灭?”
一句话,凌墨安彻底说不出话来。
看着对面表情严肃的凌墨匀,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他从未想过自己在外面做的事情,大哥都知道。
大哥竟然都知道。
“跟你说这些,没有其他的意思,老二,今天你若是没来找我,你没有跟我顺那番话,有些事,我可能永远不会跟你说,可你让我对你有了新的看法,老二,你应该能明白侯府的处境,其实说实话,我比你好不到哪儿去,这之前,我虽然知道侯府的处境,可想的都是怎么振兴侯府,却从未想过有人根本不想侯府好过,就等着咱们侯府钻套倒霉,老二,你也听到了那个女人说的那些话,你现在还觉得她只是在诅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