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曼咬了咬嘴唇,不甘心,却不得不行了个礼,说:“既然如此,南宫曼就先告辞了。”珍珠送南宫曼,到了瑾兰院门口,南宫曼突然转过身,大声问:“薛将军的伤重不重?”林婉棠浅笑:“夫君说,外人问起他的伤势,一律说无可奉告。”南宫曼瞬间面如土色,对薛景睿来说,她始终是个外人!就算她追随薛景睿,在北方那苦寒蛮荒之地熬了将近两年,在薛景睿心里,她也是个外人!她不信薛景睿在屋里听不见她的说话声,可薛景睿就是不肯出声理会她!
想想昨晚那般亲近,林婉棠也有些臊得慌,她半低着鹅颈,俏脸粉红地问:“没有碰到你的伤口吧?”
薛景睿甩了甩发酸的胳膊,摆出冷峻的样子,闷声说:“没有。”
林婉棠上前,想帮薛景睿把锦被重新盖好,薛景睿有些慌张地说:“不用了,我自己……我自己来。”
林婉棠瞥了薛景睿一眼,正想劝他不要把妻子当外人,突然瞥见锦被下似乎支起了一个小帐篷。
林婉棠感觉脸、耳朵、脖子全都热得吓人,忙收了手,转身就往外走,嘴里还掩饰道:“我去看看早饭,让泰来伺候你吧。”
林婉棠快步出了门,清晨的凉风迎面吹过来,她才感觉脸上的温度降了一些。
她心里直嘀咕,不是说薛景睿在战场上受了伤,不能人道吗?怎么他早晨还能支起帐篷来?
算了算了,羞死了,先不想了。
一直到吃早饭的时候,林婉棠都没好意思再去薛景睿跟前,她让泰来伺候薛景睿在床上用早饭,而她则坐在饭厅里,慢慢悠悠地享用。
突然,周婆子带着一个姑娘进了瑾兰院,径直朝着主屋来了。
玲珑忙拦着,笑问:“周妈妈,您带的这位是?”
周婆子满脸堆笑说:“这位是南宫姑娘,是太常寺博士南宫家的嫡幼女。别看她年纪小,她可是女军医呢,前些日子才从北边军中回来。”
林婉棠想起来她的名字了——南宫曼。
南宫曼痴迷薛景睿,tຊ满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薛景睿去了北边军中,南宫曼就瞒着家人,偷偷去了北疆。她会些医术,在军中就给军医打下手,慢慢的,她也能独自处理一些简单的伤病了。
前些时候,薛景睿消失在戈壁,生死不明,南宫曼伤心欲绝,再无心于军中效力,就返回了京城,住进了雪庐庵。她日日吃斋念佛,摆出一副要为薛景睿出家的架势。
前世,薛景睿回来以后,南宫曼也曾经登门求见。小厮们通报进来,薛景睿直接命人打发了南宫曼,压根没有让南宫曼进侯府。
当时,南宫曼泪洒侯府门口,让满京城的人唏嘘不已。
就连林婉棠那时也曾偷偷议论过,说南宫曼出身官宦人家,相貌出众,又会些医术,若是跟薛景睿成了好事,也算般配。
杨氏听后,冷冷地暼了林婉棠一眼,呵斥林婉棠说:“你大伯哥若成了亲,对你有什么好处?!大郎既然不喜欢南宫姑娘,婉拒就婉拒了,要你多事?!”
林婉棠当时不敢还嘴,低头再不敢瞎议论。
林婉棠冷笑,这辈子,怎么周婆子连通传都不让人通传,居然径直将南宫曼领了进来?是谁授意的?!
看来,有些人非得把瑾兰院搅乱了才能安心。
林婉棠站起身,进了内屋,似笑非笑地看着薛景睿,特意大声说:“夫君,周妈妈将南宫姑娘带来了,要不要请南宫姑娘进来?”
薛景睿的脸色阴冷如冰,额头微蹙,说:“我身子不好,概不见客,劳烦……劳烦娘子派人送南宫姑娘出去。”
林婉棠嗔怪地瞅了薛景睿一眼,心说,这人为了让她帮忙挡烂桃花,居然舍下脸面唤她娘子了。
林婉棠娉娉婷婷走了出去,笑着说:“南宫姑娘,你来镇平侯府,可有什么事?”
南宫曼上下打量着林婉棠,目光中闪过一丝嫉恨,她忙掩饰好,脸色苍白地说:“我粗通些医术,听说薛将军回来了,便想替他诊治诊治。”
林婉棠轻笑:“多谢南宫姑娘的仁心大义,只是,昨日太医院的梁太医已经给夫君诊治过了,一事不烦二主,就不麻烦南宫姑娘了。”
南宫曼面色沉了下来,眼里有了雾气,看起来倒的确有几分楚楚动人,可惜薛景睿看起来并没有怜惜美人的心。
周婆子的眼珠转了转,帮腔道:“大少奶奶,虽说梁太医看过了,但是,南宫姑娘久在北边战场,对于治伤有独特的心得,让南宫姑娘看看也无妨。”
林婉棠早就想收拾周婆子了。她冷冷地看向周婆子,说:“到底是下人,脑子简单愚蠢。梁太医是皇上亲自指派的,若是我们再请南宫姑娘给夫君诊治,传出去,旁人当我们信不过梁太医,还是当我们信不过皇上?!”
说到最后,林婉棠的声音严厉起来,周婆子额头上的汗瞬间就冒出来了,这么大的帽子,她一个奴才,如何担得起?!
林婉棠转向南宫曼,面上重新带了笑容,亲和地说:“南宫姑娘的心意,我们镇平侯府领了。来人,送南宫姑娘出去。”
南宫曼的手使劲拧着帕子,她抬眼想透过窗子看看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林婉棠挡在她面前,客气而疏远地笑着。
南宫曼咬了咬嘴唇,不甘心,却不得不行了个礼,说:“既然如此,南宫曼就先告辞了。”
珍珠送南宫曼,到了瑾兰院门口,南宫曼突然转过身,大声问:“薛将军的伤重不重?”
林婉棠浅笑:“夫君说,外人问起他的伤势,一律说无可奉告。”
南宫曼瞬间面如土色,对薛景睿来说,她始终是个外人!就算她追随薛景睿,在北方那苦寒蛮荒之地熬了将近两年,在薛景睿心里,她也是个外人!
她不信薛景睿在屋里听不见她的说话声,可薛景睿就是不肯出声理会她!
南宫曼转身,抹着泪出去了。
等南宫曼走远,林婉棠沉着脸道:“周婆子,你自作主张带人来瑾兰院,不是一次两次了。走,我们去萱草院,在母亲面前说个清楚!”
薛景睿的声音传了过来:“泰来,去,将周婆子捆了,送回萱草院!”
林婉棠回头望了窗子一眼,心里直乐,怎么忘了这位阎王了?他可比自己狠多了。
周婆子这回可是撞到枪口上了。
林婉棠狐假虎威,挥手吩咐:“对,捆了!捆结实!”
泰来三下五除二,就将周婆子捆得跟过年时要宰的猪一样。
周婆子大喊冤枉,泰来啐了她一口,说:“你别急着喊冤枉,一会儿到了夫人面前,小的把你做的事说一遍,你看夫人会觉得你冤枉,还是会处置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