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航除了是军医以外,还是谢如晦的半个军师师傅。在谢如晦十二岁时,箫航便教他《孙子兵法》《三十六策计》《六韬》《司马法》等著名的兵书。在他的教导下,谢如晦将兵法融会贯通,青出于蓝。不用三年,一场淮水之战,谢如晦以少胜多击退匈奴,夺下十座城池,在大周打响名头,自此封狼居胥,意气风发。“主帅,各国每年进贡的贡品已到皇宫,也有一部分特地来献给主帅,卑职把这些贡品已安置在另一处,府上的谢五小姐一听到有贡品,昨日便来信说一定要来看一看。”箫航如实地向谢如晦禀报,“还说你不许不准她来。”
主帅营。
虽已午夜时分,帐营内却被多盏油灯的光芒映照得亮红一片,淡淡的紫檀香在营内四处弥漫。
谢如晦在灯底下着一身纯白的睡衣,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拿着别在腰间的龙佩把玩,目光幽深地看着,略略思索。
在他看来,拥有这块玉佩的主人,敢雕出一块鳞龙形状,绝非一般人,也非他府上的婢女所有。
若是他府上的......
岂不是混入了奸细?!
到底那晚,那个女子......
是何许人也?
思及此,目光瞥向在营中微微躬身站立的男子。
箫航感受到了谢如晦赤裸裸的目光,踌躇一下,便道:“主帅,云姑娘这两天在红杉的照料下恢复得很好,可以下地干活了。”
谢如晦垂眸,微微颔首,“除了这件事,还有别的吗?”
箫航除了是军医以外,还是谢如晦的半个军师师傅。
在谢如晦十二岁时,箫航便教他《孙子兵法》《三十六策计》《六韬》《司马法》等著名的兵书。
在他的教导下,谢如晦将兵法融会贯通,青出于蓝。
不用三年,一场淮水之战,谢如晦以少胜多击退匈奴,夺下十座城池,在大周打响名头,自此封狼居胥,意气风发。
“主帅,各国每年进贡的贡品已到皇宫,也有一部分特地来献给主帅,卑职把这些贡品已安置在另一处,府上的谢五小姐一听到有贡品,昨日便来信说一定要来看一看。”箫航如实地向谢如晦禀报,“还说你不许不准她来。”
谢如晦收起龙佩,闭上眼睛思索良久,缓缓开口,“军中一贯严苛,她来也好,让她瞧一瞧咱们神狼军子弟平时是怎么训练有素,如何保家卫国,守国定邦。”
箫航一听,知道谢如晦并没生怒,反而很重视谢五小姐的到来,于是朝他行了退下礼,“卑职先行告退,一定谨遵主帅吩咐,办得妥妥当当。”
箫航起身,退出主帅营,却被谢如晦给喊住。
谢如晦半寐,抿了抿唇,开口道:“去跟云喜说,我饿了,做点夜宵来吃。”
箫航闻言,额头沁出薄薄的汗。
谢如晦在军中向来没有吃夜宵的习惯,今天突然提议,想来那位云喜姑娘要凶多吉少了。
“卑职马上去吩咐。”
箫航出了主帅营,直奔旁边的副营。
“云喜姑娘,你歇下了吗?”箫航站在帐外轻轻问道。
里面的云喜刚好梳洗完毕,她看了眼红杉,红杉点头,她才道:“箫大夫,是有何事?”
箫航:“主帅想吃夜宵,劳烦云喜姑娘这边了。”
云喜握着齿梳的手紧了紧,疼痛感一下传遍全身,淡淡道:“好的,我马上去办。”
红杉见营外的人影不见后,眉间微拧,旁敲侧击她,“云喜姑娘,据我了解到的,主帅向来没有吃夜宵的习惯,想必...个中必有缘由,你小心行事。”
云喜眼里的光有些黯淡,凝声道:“他是我主子,我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轮不到我说不,这就是婢女的命运。”
云喜换上一身素雅的衣服,跟着箫航去膳食营。
望着膳食营里的食材,云喜有些微皱眉头,“箫大夫,这里的食材都是主肉,没有别的水果蔬菜之类吗?”
箫航捏了捏自己的长髯,侧目探了探她的神色,眸含笑意,“这就看云喜姑娘的本事有多大了,主帅可没指定要吃什么。”
“箫大夫,有一句话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云喜的脸上有些荫翳,随意一瞥,看到有几片荷叶子,笑道,“话虽如此,但人定胜天。”
箫航哈哈一笑,说:“难得云喜姑娘临阵不退缩,这件事就交给云喜姑娘去办,老夫先回营歇息。”
云喜目送箫航走后,去拿几片荷叶放到砧板上,用水清洗几遍。
径直到墙边取下围裙,套在自己身上,再拈起了案上的菜刀,对着整只鸡狠狠地大卸八块。
她记得云家菜谱里,有记载过荷叶鸡的做法。
此荷叶鸡非彼寻常吃的荷叶鸡。
它要隔水蒸荷叶上的鸡肉,逼出鸡味。
半个时辰后,箫航急匆匆地过来催促。
云喜把荷叶蒸鸡摆盘完毕,脸上还流着汗珠,对箫航道:“刚刚好,不早也不晚,我这就去端给世子爷。”
箫航看着她快步疾走的样子,心中难免升出一抹不安。
今晚如何,那便要看她的个人造化了。
*
云喜走到主帅营,站在外面略思索片刻,咬咬牙道:“世子爷,您的夜宵到了。”
“送进来罢!”帐中人不带感情,清冷地说道。
云喜紧咬着唇瓣,极力压住自己颤抖的身躯,用手撩开帐帘,走进中央。
谢如晦淡漠地扫了一眼云喜,半晌,才喃喃道:“去放到旁边罢。”
云喜缓缓抬眸,目光定在床榻上的男人,“奴婢遵命。”
话毕,营中充斥着一个不可避免的尴尬氛围,她微微低头,立在一侧。
谢如晦下榻,悠闲自在地走到餐桌前,清冷的眸中划过一丝微讶,他没见过这种荷叶鸡的做法,遂拿起旁边的箸子,夹一块放进口中,细细品嚼。
入口即化,味道不咸不甜,鸡肉中伴着荷叶的香味。
但...他不甚喜欢。
“云喜,你分明做的是畜生吃的夜宵,你公报私仇,把我当畜生了?”
云喜被他的话语,吓得花容失色,忙双膝跪下,“世子爷息怒,奴婢绝无此意。”
“呵!”谢如晦把箸子啪地一声放到台面,“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云喜有些尴尬难堪,她向谢如晦磕头,眼神坚定,不卑不亢地道:“奴婢一贯做洒扫的差事,一时半会要做膳食功夫,手艺确实比不上掌勺的大厨,或许如世子爷所言,奴婢适合扫马厩,洗马身这些粗重的活儿。”
谢如晦那副威严深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回响,“你倒是能耐,我原本想给你一个台阶,你非但不下,还在这里伶牙俐齿,锱铢必较,既如此,从明日起扫马厩,倒马粪罢!”
云喜眸光轻动,磕头谢恩。
谢如晦看着她这般不识好歹的模样,只觉有一股寒气直达心底,怒气横生,喝道:“拿着你的猪食,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