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没有心情继续跟北落涯聊下去,林乐还一个人在阁楼中,他想去陪她,尽可能地每分每秒都陪伴在她身边。可是他不能带着一身怒气去见她。“你已经将她休弃,她也给你送了大喜贺礼,你为什么还要对她纠缠不休呢?”温禾压低了声音,额角的青筋根根凸起。“我知道我错了,所以我要弥补……”北落涯垂下了头,语气里全然成了悲意。他话才说了一截,温禾的拳头已经再次朝他砸来。这一次,北落涯没有躲开,多日奔波的身躯早已空有外在,实则虚弱无比,直接栽倒在地。
温禾很少去厌恶一个人,一方面是从医的原因,另一方面是自己的心境不允许他有那种心境。
但是他却恨极了面前这个男人,薄情寡义,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是不惜伤害陪在身边患难与共的爱人。
“把人还给我,我自然会离开。”北落涯声音冷淡,完全没有暴露情绪中累积已久的愧疚和痛苦。
“还给你?你以为乐儿是你想要就有,想扔就扔的物品?”温禾突然笑了起来,语气中是满满的嘲讽之意,“北落涯,乐儿在风雪天一个人去药铺抓药的时候你在哪?你御音坊的小情儿上门叫嚣要她退位的时候你在哪?她身边情同姐妹的丫鬟小七被你亲手杀害的时候你又做了什么?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最后一点生命时光想多晒晒太阳,远离京城那个伤心之地……你现在要把她带回去,是想她死得更早一点吗?”
听得温禾话语中咬牙切齿的‘死’字,北落涯的心一阵痉挛般的抽痛,痛到他有些站不稳脚,连带着脸色都煞白了几分。
林乐的身体是一步步如何糟糕成如今这模样的,北落涯全然没有印象。
那个时候的他在做什么?
在御音坊夜夜笙歌乐逍遥,甚至是夜不归宿厮混情人……
他唯一能记得住林乐的变化,只有那时不时的鼻血。
他自己做了什么,他最清楚。
“药王谷谷主很快就回来了,等她治好后,我会带着她离开京城,去一个她想去的地方生活……”
北落涯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手足无措,嘴唇也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原本底气十足的高傲模样也瞬间一落千丈。
“治好?你就刚才看她那一眼觉得她还有治好的可能?北落涯,你别忘了,我师从药王谷,是谷主的亲传弟子,我无药可医的病,就算是十个谷主也无计可施。”温禾握拳的手在咯吱作响。
他实在没有心情继续跟北落涯聊下去,林乐还一个人在阁楼中,他想去陪她,尽可能地每分每秒都陪伴在她身边。
可是他不能带着一身怒气去见她。
“你已经将她休弃,她也给你送了大喜贺礼,你为什么还要对她纠缠不休呢?”温禾压低了声音,额角的青筋根根凸起。
“我知道我错了,所以我要弥补……”北落涯垂下了头,语气里全然成了悲意。
他话才说了一截,温禾的拳头已经再次朝他砸来。
这一次,北落涯没有躲开,多日奔波的身躯早已空有外在,实则虚弱无比,直接栽倒在地。
北落涯淬了一口血,感觉牙齿都处于微松状态。
他没有站起来,就那样半坐在地上,任沙泥粘上衣裳,荆棘划破手臂。
“你告诉她,我来了……如果她亲口说不想见我,我离开。”
北落涯改了口,语气虽哀,但还是有誓要见到林乐不可的执念。
饶是早已知道她已经双目失明,饶是知道她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甚至是坐轮椅,可是亲眼所见的那短暂几秒,如梦般让他不敢置信。
总要见见她,总要听她说说话,总要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她嘴里出来,这几个月来的奔波和夜不能寐才能终得圆满吧。
温禾没有说话,那样面无表情看着北落涯,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他的手突然放在栅栏边的一个暗格上,顿时从屋顶方向嗖地射出来一支锋利的长箭,直指北落涯!
北落涯一惊,险险躲开,但胳膊还是被利刃划破。
很快,乌血渗了出来。
箭上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