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小怜低眸瞧一眼,很不想死,但大话都说了出去,贪生怕死似乎更加可笑且可耻。这么多人盯着呢!罢了,她又不是没死过的人!这么想着,她就颤巍巍伸出了手。有一双手比她快,是她的父亲尤盛。“殿下开恩啊!”尤盛怕女儿做傻事,抢先一步,捡起了匕首,一边揣在怀里,一边磕头道:“圣人言,子不教,父之过,殿下,是老臣教女无方,愿代她一死。至于她,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罚她去清月庵落发为尼,一辈子为殿下祈福。还望殿下开恩啊。”
“砰!”
镶嵌着红玉宝石的匕首落到了面前。
尤小怜低眸瞧一眼,很不想死,但大话都说了出去,贪生怕死似乎更加可笑且可耻。
这么多人盯着呢!
罢了,她又不是没死过的人!
这么想着,她就颤巍巍伸出了手。
有一双手比她快,是她的父亲尤盛。
“殿下开恩啊!”
尤盛怕女儿做傻事,抢先一步,捡起了匕首,一边揣在怀里,一边磕头道:“圣人言,子不教,父之过,殿下,是老臣教女无方,愿代她一死。至于她,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罚她去清月庵落发为尼,一辈子为殿下祈福。还望殿下开恩啊。”
尤小怜没想到原主的父亲会让女儿去当尼姑!
原主才十六岁啊!
正是大好的年华啊!
她内心是不愿意当尼姑的,但也知道这就是权宜之计,就保持了沉默。
谢政安也有短暂的沉默。
他的沉默是因为想到了瑞王,就觉得很有意思:“看来瑞王落发为僧,是尤相给出的主意。不愧是一国之相,满脑子尽是些不入流的算计。”
这话满满的讽刺。
尤盛听得一张脸都红了。
女儿肖父。
他本就生了一副好皮囊,白面红唇,今年才三十四岁,还很年轻,保养得也很好,就是那种俊美又儒雅的大叔。
他三十岁入相,也算是历经世事,这会听着谢政安的讽刺,也臊得脸红了。
这殿下的嘴太毒了。
犹记得他没出事之前,也称得上君子端方、温润如玉。
可惜可惜啊!
“殿下——”
尤小怜看不得父亲被谢政安这样羞辱,就转开了话题:“殿下,小女自知罪孽深重,万死难赎其罪,但一死万事休,反倒是落了个爽快,不如殿下留小女一条贱命,小女愿为殿下当牛做马以赎罪。”
她知道谢政安怨恨原主,愿意受他差遣乃至磋磨,让他出一口恶气。
只要她能活下来。
人活着,总会有希望的。
谢政安岂会看不出她的心思?
他觉得很不爽,冷声喝道:“你们一个个的都在教孤做事?”
尤小怜:“……”
她哪里敢教他做事?
但他这么说,她反倒觉得有些机会了:原主曾是他的未婚妻,他一杀进景都,就先来了相府,像是冲着原主来了,或许他还对原主有些感情?
毕竟有爱才有恨。
可惜,她翻找过原主的记忆,除了夜夜做的那个梦,并没他们相处的画面。
像是原主故意遗忘了?
因为亏欠,因为恐惧,她故意忘掉了他们的过去?
那么,他们有什么过去呢?
原主从小是个美人胚子,两年前,也是美的,娇娇艳艳,明媚动人,少年慕艾,谢政安或许内心深处还爱着她?
如果他爱她就好了。
只要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爱,她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阿政!”
一道雄浑壮阔的男音传来。
众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
“徐大将军!”
尤盛满眼惊喜地站起身,快步迎上前:“徐大将军,你可来了!救命啊!”
徐青瞻从门口骑马而来,也不知来了多久,这会看了眼外甥,示意他冷静些,然后跳下马,拍上了尤盛的肩膀,笑道:“尤相受惊了。阿政年轻气盛不懂事,万勿怪罪。”
尤盛尴尬笑着:“岂敢。岂敢。徐大将军说笑了。”
他岂敢怪罪未来天子?
“哈哈,尤相,好久不见啊!”
徐青瞻是个威猛高大的糙汉,身高比谢政安还高,常年驻守漠北的男人,皮肤晒得黝黑,穿着一身黑色的战甲,像一头大黑熊。
尤小怜一旁打量着,觉得谢政安的身高应是遗传了这位舅舅。
两人除了身高很像,五官也很像,都生了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眼珠犀利明亮,眼尾上翘,显得高级又有气质。
徐青瞻简单跟尤盛寒暄几句,就觉有人在看自己,回头看过去,笑道:“小怜越发漂亮了。”
他审视着她,皮肤白嫩,模样娇美,身段婀娜饱满,眼神怯怯可怜,是个招人心疼的小姑娘。
外甥出事后,孤冷厌世,不近女色,别人都说他身体不行,但他是不信的,就想着他身边有个女人。
现在,这女人主动送上来了。
“甚好。”
他看着尤小怜,笑道:“小怜啊,你说想赎罪,甚好,甚好啊。”
他说着,看向外甥,又道:“阿政,既然她有心赎罪,你就开个恩,留她在身边当个宫女吧。”
宫女是卑微低贱的,又是随时贴身伺候他的,年轻男女相处久了,总能生出点情分的。
尤其他们本就是一对儿。
“徐大将军!”
尤盛是不同意的。
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娇养大的女儿去当宫女?
徐青瞻明白他要拒绝,就先发制人了:“尤相,这是小怜的意思,我们得尊重不是?”
说到这里,他看向尤小怜,眼里有威胁:“小怜,你说呢?”
尤小怜明白现今的局势,为了父亲以及自己的安全,只能当宫女,便点了头:“是。父亲,女儿也想进宫伺候殿下。殿下是人中龙凤,女儿能伺候他,也是女儿的福分。”
“小怜——”
尤盛舍不得女儿去受苦,还想拒绝,就被徐青瞻打断了。
“尤相,我从皇宫来,陛下病危,急召你与殿下进宫。”
皇帝病危是大事。
尤盛分得清利害,立刻朝着谢政安一拜:“殿下,小女顽劣,身子也不好,还望殿下——”
“呵!”
谢政安没等他说完,就冷哼一声,调转马头,鞭子一挥,前往皇宫了。
尤盛只得舍下脸面,请求徐青瞻庇护女儿。
“小女从前年幼无知,为奸人教唆,对殿下出言不逊,如今殿下即将荣登大宝,还望徐大将军代为美言。”
“自当如此。”
徐青瞻爽快应下,随后,对身边近卫徐凯说:“送尤小姐去东宫。”
东宫是谢政安为太子时的居所。
尤小怜跟婢女春雀才到东宫,就见一个老嬷嬷进来了。
她是太子的奶娘,姓丁,具体名字不明,尤小怜从原主的记忆里认出她来,忙上前赔笑:“是丁嬷嬷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人在皇宫,深知自己今非昔比,一点不摆相府千金的架子。
但丁嬷嬷显然还是不喜欢她,冷着脸,像是尤小怜欠她钱。
“老奴来替徐大将军传个话。”
她比尤小怜骨架大,人也很高,就是斜瞥一眼,便显出一副瞧不起人的姿态。
尤小怜见了,也不往心里去,依旧是笑盈盈的:“嬷嬷请说。”
丁嬷嬷也不卖关子,直接就说了:“徐大将军让尤姑娘一月内,爬上殿下的床。”
尤小怜听得瞪大了眼眸:“啊?你说什么?”
让她爬上谢政安的床?
他不是成阉人了?
难道传闻有误?
还有那位一脸正气威严的徐大将军会让她传这种话?
丁嬷嬷看尤小怜满眼惊愕,似乎不信,就又重新说了一遍:“你没听错!殿下清心寡欲、不近女色,徐大将军很是忧心,便让老奴来传话,如果你想保住尤相的性命,一月之内必须爬上殿下的床。”